「今天就可以啟程回去了吧?」她笑著說道,盡量隱藏自己的虛弱。
「嗯,慕容翼已經逃回南都,剩下的餘孽也都清理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尹仙兒兀自笑笑,只要再撐一下就好。
「來吧,上馬。」冷天澈一如既往的對她伸出手來。
「不……不用了,你的手不是受傷了嗎?我一個人騎一匹馬就好。」尹仙兒搖著頭,堅持不跟他一起。
因為她害怕他和她肌膚相貼的瞬間,他就會發現她身體不對勁。
渾渾噩噩的騎在馬上,頭異常的沉重,尹仙兒有幾度都以為自己會摔下來,卻終究還是抓住馬鞍,強迫自己坐穩。
馬兒似乎也意識到她的體溫有些不對勁,不斷的嘶鳴著。
「馬兒乖,不要告密哦,等到我回去了,一定給你很多好吃的。」尹仙兒有氣無力貼在馬耳朵上說道。
這馬果然是個見利忘主的人,聽到這話,也立即安靜了下來。
經過一座懸崖時,尹仙兒頓覺得一道精光閃過。
模糊之中,看著那懸崖下的險象環生,她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裡到底是哪?
為什麼看到這個地方,她的心會莫名的抽痛呢?
好像有什麼東西完全的從她身上剝離了一般痛。
然而她還來不急細想,就眼前一花,一頭栽了下去。
「彭」的一聲響,冷天澈回頭看到的就是一副讓他心驚肉跳的畫面——
尹仙兒的身體凌空而起,直直的墜向懸崖。
「仙兒。」他來不及多想,立即從馬背上飛躍而出,伸出有力的臂膀牽住了她的手,腿往峭壁上一蹬,想要借助反作用力上去。
無奈的是他們離懸崖邊緣已經太遠了,再加上冷天澈多了她這個負累,根本就上不去。
忽忽的風聲在耳邊漫過,就像尖銳的刀子刮過耳膜。
「你放開我,快上去!」尹仙兒靠著殘存的意識,不斷的推搡著冷天澈。
冷天澈隻字未說,只是不動聲色的將她擁得更緊了些:要他放手,這輩子都不可能!
就在尹仙兒以為他們兩肯定沒命了時,下墜的動作卻突然變緩慢下來。
「沒事了。」冷天澈看了一眼懸崖之上的左玄鏡,朝他點點頭,左玄鏡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始收起繩子。
已經燒的迷迷糊糊的尹仙兒往下看了一眼,頓時嚇呆了:簡直就是命懸一線!這懸崖要是掉下去,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不知過了多久,左玄鏡才把他們兩完全拉上去,重新看到陽光,尹仙兒被曬得有點懵,再加上高燒不退,身體更是一陣發軟。
「仙兒,你的身體很燙。」冷天澈已經察覺到她不對勁了,微顰著眉說道。
「呵呵……是嗎?我自己怎麼不覺得?」尹仙兒依舊不以為然的跟他打著哈哈,突然覺得額頭上有些痛,她痛苦的嘟囔了一聲。
剛才好像是頭磕在馬鞍上了,磕出了一片青紫。
突然一隻大手覆上了她的額頭,小心翼翼的揉捏著,這才緩和了一些疼痛。
還挺舒服的嘛!
尹仙兒看了一眼替她揉的一臉認真的冷天澈:他如果去做按摩,絕對是把好手!
揉著揉著,她是覺得天也藍了,雲也白了,眼也花了,索性眼睛一閉,一頭栽進了冷天澈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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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嗚嗚……我要吃大雪糕!」尹仙兒微舔著嘴唇,有些痛苦的說道。
她現在整個人已經處於無意識狀態,彷彿在外太空游離,身體也輕飄飄的。
「左侍衛,把所有衣服都拿來!」
冷天澈皺著眉,一遍又一遍的替她擦拭著身體。
這傻丫頭,已經病的這麼重,還一聲不吭,是存心想讓他擔心嗎?
左玄鏡剛把衣服拿過來,冷天澈就一件一件全搭在了尹仙兒身上。
他的心裡現在一片焦灼與擔憂:幡城是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在這裡根本就找不到醫館!
但是值得慶幸的是雪域裡有很多名貴的藥材,如果選得得當,也能醫好。
他細細思量了一會,很快在紙上寫出了一連串的藥材。
都說久病成醫,小時候的磨礪也帶給了他不少的財富,讓他對藥材也略知一二。
然而對於最後這一味藥他卻拿不準了,他的手停在半空遲遲不能落筆。
「王爺,是有什麼問題嗎?」左玄鏡看出了他的異樣,疑惑出聲。
冷天澈並未說話,很快在紙上落定了這最後一筆!
「左侍衛,要盡快!」他將紙遞給左玄鏡,左玄鏡點點頭,立刻如一陣旋風一般走了出去。
「嗚嗚……好痛苦!又冷又熱。」尹仙兒又嚎啕大哭起來,手腳全都不安分的亂揮著。
冷天澈緊緊把她鎖在懷裡,制止了她近乎自殘的行為:「仙兒乖,很快就好了。」
他的聲音細若春風,帶著輕柔的撫慰,但眉頭卻鎖得很緊。
她這一病,折磨的是她,也是他!
漸漸的,尹仙兒安靜了下來,臉卻漲的通紅,跟只煮熟了蝦子似的,渾身開始不自然的痙攣。
「仙兒……」冷天澈的心瞬時被揪緊,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心如刀割。
「冷……冷……真的好冷……」尹仙兒哆嗦著唇瓣,往日飽滿豐盈的嘴唇此時卻乾涸的不成樣子。
冷天澈趕緊跳進被子裡,將她的小腦袋按在胸膛上,讓她感受著自己的體溫。
「求你再撐一會!」他幾乎是懇求的說道,她不斷顫抖的身體讓他的心都被掏空了。
「語馳……」柔軟若水的低吟狠狠的撞擊了一下他的心。
冷天澈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嘴角浮上一絲苦澀:語馳?是那個隱藏在她內心最深處的男子嗎?
剛硬的心第一次有了破裂的痕跡,一點一點,滲出的全是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