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玄鏡帶著翠兒從皇宮的高牆直接躍了進來,雖然還沒有適應這種高空飛翔的感覺,但是總歸是比剛才在河心上要好了一些。
果真像他所說,潛進皇宮對他而言,就是小菜一碟
左玄鏡不動聲色的替她擦拭著額上的汗,雖然沒有隻言片語,雖然依舊是那一副慣冷的表情,但是翠兒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憐惜。
她的臉一陣發熱,都不敢再看他。
「我們去找王妃吧!」
「好。」
只要是她願意的,哪怕是地獄他也會隨她一起闖!
大殿內——
文武百官紛紛向皇上賀喜……
冷天澈八風不動的坐在桌前飲酒,深沉的紫眸像是醞釀著一股暗夜的漩渦。
都說酒能消散所有不安,可是為什麼?
隨著酒意愈濃,他心中的不安就一層層擴大,彷彿衍生出一團看不著邊際的黑暗,將他完全吞沒。
「三哥,我敬你一杯。」
冷天澈抬起頭,看著面前玉發清冠、一臉淡笑的冷天墨,倏然站起了身子。
兩個同樣飄逸俊美的男子儼然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微掩著面,將玉杯內的美酒佳釀一飲而盡。
冷天澈餘光一瞟,分明看到了冷天墨詭譎的眸子中那層淡淡的笑光。
他在笑什麼?
冷天澈俊臉微微一沉,卻迅速不著痕跡的隱匿了自己的情緒:「六弟,好酒。」
皇室的子孫都是如此,哪怕是最親近的兄弟,不僅要學會猜透他的心,而且要學會隱去自己所有的情緒。
「三哥有什麼很珍惜的東西嗎?」冷天墨不答反問,光潔如昔的面龐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色下,顯得有些迷離不清。
冷天澈瞇了瞇眼,卻是有些嘲弄的說道:「沒有,你三哥我本來就是一個病入膏肓的人,還是知道自己能有幾分奢念的。」
「三哥說笑了。」冷天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只是那一眼,竟讓冷天澈覺得心底彷彿硬生生的剜去了一塊肉。
有什麼不對!!
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
突然他的視線迴旋到外面,兩抹暗影飄然而過,雖然只是一瞬間,卻被他如鷹般銳利的眼睛給捕捉到了。
為什麼會是他?
冷天澈來不及多想,盡可能掩飾著自己的心慌,邁著稍顯紊亂的步子走了出去。
「事情都辦好了嗎?」
一看到冷天澈邁出殿門,冷天墨倏然朝著身邊的男人壓低聲音道。
「回王爺,都辦好了,她插翅也難飛。」
「話不要說得太圓。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冷天墨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臉上漸漸露出了好整以暇的笑容,就等著看好戲了。
——————————————————————————————————————————————
「為什麼停了?」翠兒望著左玄鏡,嘟囔著小嘴。
「王爺。」左玄鏡面不改色的道出兩字。
「啊?」翠兒驚慌失措的從左玄鏡懷裡跌下來……
冷天澈一身白色衣衫,腰束流金玉帶,靈動而飄逸,在清冷的月光下彷彿籠上了一層迷離的光環,更突出其清世獨立、風華絕代。
此刻他深諳的紫眸正直直的盯著她們,顯出一種不怒自威的華貴與震懾。
「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敢擄走貴妃娘娘。」
他聲色沉鬱,彷彿裹挾著濃烈的殺氣。
「王爺,不要怪左侍衛,是我……是我求他帶我走的!」
翠兒一看到冷天澈,嚇得趕緊跪下來,語氣裡都帶著濃濃的哭腔,她的淚水馬上就要決堤了。
「翠兒——」
左玄鏡只用一隻手,就把她柔弱的身體帶了起來,緊緊按在懷中,撫順她顫抖的背脊。
「王爺,此事不關翠兒的事,是屬下自作主張。」左玄鏡沉聲道。
他不後悔,他一點都不後悔,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帶她走。
「本王當初給過你們機會,當時若是左侍衛稍稍跟本王知會一聲,本王絕不會置之不理。」冷天澈語氣稍微緩了一些,「可是現在已經是覆水難收,你們已經闖下了彌天大禍。」
「王爺……」翠兒在左玄鏡懷裡低呼一聲,然而卻那隻小頭顱卻只被左玄鏡按的更緊,聲音都變得模糊不清。
「王爺,如果皇上一意孤行,屬下並不希望您跟皇上將臉面撕的更破,這樣不值得。」左玄鏡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安然若一塊冰雕。
冷天澈沉吟了一會,突然抬起頭:「就憑這麼多年的情分,本王也會保你們周全,你應該相信本王。」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拿那個秘密去要挾皇上……
「王爺……」翠兒實在忍不住了,從左玄鏡懷裡撇了出來,「皇上真正想娶的人是王妃,不是我!」
「什麼?」冷天澈的臉色倏然變得很不好看。
他握緊了拳,心已經跳的找不到方向。
翠兒與左玄鏡對視一眼,形成了默契。
紙遲早是保不住火的,她可不相信王妃一屆弱智女流能從偌大的皇宮中毫髮無傷的逃出來,所以還不如仰仗王爺的力量去救她。
「怎麼回事?」冷天澈早已激動得不成樣子,像鬼魅一般急行過來,緊緊掐住翠兒的肩胛,「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回事?」
左玄鏡默不作聲的掰下冷天澈的手:「王爺,希望您能冷靜聽翠兒說。」
冷天澈沒有法子,強行運功讓自己激盪的情緒稍稍安和了一些,這才故作冷靜道:「翠兒,你說吧,本王希望你一字不落全部說清楚。」
翠兒這才將王妃告訴她的事,全部告知王爺。
聽的過程中,冷天澈的臉色越來越鐵青。
他無法想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居然發生了這種事。
忽然一陣狂風大作,吹亂了他的髮絲。
他冷凝的眼裡隱隱跳著兩簇火焰,放在身側的手早已捏的青筋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