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兒……」安葉塵還想再說些什麼,看見訾睆那頭痛欲裂的樣子,他的心裡也不好過。可是,墨含蒴絕代的紫眸卻一直警告著他不能有什麼多餘的動作。
「別叫我鄢心妤……安葉塵……」訾睆淡淡的開口,從沒想過,再次想起他,再次說他的名字她也能這麼平靜這麼淡定。
「小睆,你想起來了?!」墨含蒴的聲音有一絲顫抖,他不可抑止的緊緊抱住訾睆,生怕她一想起過往就會拋棄自己一樣。「妤兒…………」
「我說過,別叫我妤兒!」訾睆的聲音有一抹無法察覺的痛楚,「安葉塵,我認識你嗎?還有,我叫訾睆,不叫鄢心妤!」
安葉塵還想再說什麼,可是他知道,訾睆會失憶,會對他這麼反感,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是啊,是他安葉塵自作自受。
「好,我不叫你心妤。睆兒,你是我的王妃,不是所謂的路人。」安葉塵的聲音依然優雅,可是,訾睆卻再也想不了什麼。
「STOP!安葉塵。」訾睆的聲音依然那麼平靜,卻聽的墨含蒴和安葉塵一陣心寒,「我們只是路人。曾經,我也喜歡過你,我也對你付出過感情。可是回報我的是什麼?是你的無情。在你推開我的那一刻,在你用那種厭惡的眼神看我的那一刻,我們之間就注定沒有結局了。你從來不曾相信我。你是一個王爺,是一個名震天下的王爺,可是,你為了國家的利益,卻要犧牲你微薄的愛情。呵,我們之間有什麼愛情?我是訾睆,不是鄢心妤。你是安葉塵,也不是我訾睆的男人。曾經,我還對你抱有什麼希望,可是,你呢?你從來不曾付出過你的感情。安葉塵,雖然你口口聲聲不要皇位,可是,你娶連城是為什麼?不是因為利益麼?還是說你真的喜歡她?既然已經喜歡上了,又何必再假惺惺的在我面前裝什麼後悔。很無聊懂麼?其實,你還不如安葉桁。因為你總是以為,我會在原地等你。安葉塵,既然已經放了手,又何必回頭?」
……
無言。安葉塵知道自己再沒有資格說什麼,當初是他自己選擇放棄,選擇不信任。在這場所謂的角逐中,誰輸了誰?又是誰沒了心?
訾睆強逼住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釋然一般的對著他扯出一抹微笑:「既然這樣,那麼安葉塵,再見。」
再見……
安葉塵能感到這個世界都沒有了空氣,直到那兩個字來證明他在愛情面前的無力。他能聽見那兩個字在空氣中飄蕩的嘲笑聲,是啊,笑他自己咎由自取。
「哎喲喲,王爺這是怎麼了?」一聲嬌俏聲如天籟一般揚起,訾睆一驚:她知道這是誰……
「連城……」安葉塵撫額,「你能不能別再添亂了?」
訾睆的雙瞳隨著連城髮髻中那金光閃閃的金步搖的靠近而愈發愈緊。
呵,真是嘲諷啊。
那麼絢爛的著裝,耀眼的容顏。嫵媚的紅裝,竟是和自己當初嫁給安葉塵時的裝扮一模一樣!
還有什麼可以說的呢?訾睆覺得自己之前所謂的豪言壯語在這一刻變的好渺小。
原來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還以為她的真心能得到回報,可是呢?不過是一身絢麗的嫁衣就已經證明了一切,證明了她的可笑。她訾睆嫁給他安葉塵,那耀眼的嫁衣就證明了他是她的夫。可是,連這個,都是可以被複製的。
連城,連城。
「王爺,您這是怎麼了?」連城笑的委婉,笑的靦腆。兩頰淡淡的腮紅隨著她一身華美的裝扮又成為一道靚麗的風景。訾睆看著連城扶住有些搖搖欲墜的安葉塵,看著連城笑臉盈盈的在他俊美無斯的臉上印下一個妖冶的唇印,然後看著連城銀鈴一般的笑開了,向她溫柔的說:「姐姐。」
訾睆無力的靠在墨含蒴胸前,聽著那一聲久違的姐姐,也淒苦的笑了。
墨含蒴想安慰訾睆,想說小睆你這樣讓我心疼。可是,看著訾睆那愈來愈大的笑聲,聽著旁邊人群愈來愈大的議論聲,他發現,訾睆真的是一個很孤獨的人。
良久,連城依舊是盈盈的看著訾睆,訾睆剪剪的水眸中終於透露出一抹無奈:「為什麼?」
似乎是等這句話很久了。
連城笑的很釋然:「心妤,人都是會變的。」
訾睆感覺頭都要炸了,是啊,人都是會變的。那她還在這裡等什麼?等那個人回來跟她說,回來解釋這一切其實都是假的麼?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呢?事實已經擺在眼前,解釋不就是掩飾麼?
訾睆知道自己輸了。一直以為安葉塵是在意自己的,可是呢?男人的愛情什麼時候永恆過?訾睆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下去,這是犯賤!(某傾:點燃你總抽的香煙,欺騙我無法滿足的嗅覺……)她要振作!男人嘛,算個毛啊?男人嘛,她還沒到那麼飢渴的程度。男人嘛,傾城閣不是還有一個麼?
月溪齡!
訾睆眼前突然一亮:是啊,還有一個月溪齡。
「墨含蒴,你願意跟著我嗎?」訾睆突然很鄭重的問道,目光卻一直盯著離去的安葉塵的背影。
「願意。」墨含蒴紫色的眸中散發出一種莫名的傷感,「如果可以,我願意一直陪你走下去。」
「謝謝。」訾睆終於回過臉來,極其鄭重的回答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對你永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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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閣。
「蘭姨,月溪齡還在麼?」訾睆急急忙忙的衝進去拉住正在和客人調笑的蘭姨,卻瞥見她神色有些古怪。馬上蘭姨又正常的沉下臉:「傾城,他是太子,以後不要再直呼其名諱了。」
「好。那他還在麼?」訾睆的心在一點點的下沉,原來真的沒有一個人會在原地等她。月溪齡,說的那麼好聽,說什麼愛,可是呢?連一個回答都不願意等麼?
「剛剛走的。如果你要去追還來的及。」不顧蘭姨不自然的語調,訾睆又拉著墨含蒴的手飛快的跑出傾城閣,「蘭姨,我現在不再是傾城閣的傾城了。哪天有時間再來看你啊。」
……
「太子……」月溪齡的眉頭再次皺起,「為什麼我們要走的這麼慢?」
月溪齡的嘴角突然滑過一抹奸詐的微笑:「因為……等下會有人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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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溪齡!」訾睆終於看到那抹絳紫色的身影,那麼孤傲而又寂寞的走著。
月溪齡的腳步驟然停下。訾睆突然覺得這好像偶像劇裡惡俗的情形:男主回眸一笑,然後女主跑過去抱住他說親愛的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月溪齡果然回眸一笑了。不過訾睆覺得那個笑容有點陰險,好吧,雖然還是很俊美。
「我一直在等你給我答覆。」月溪齡磁性的聲音隨著聲線劃出。
「我決定了。月溪齡,我跟你走。」訾睆也笑,不由得,更是握緊了墨含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