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說,伊筱雪康復的很快,身上癒合傷口的能力很強。除了失憶外,其他都恢復的良好。再過一個星期,伊筱雪就能出院了。但在過去的一個星期內,司徒熙翎自伊筱雪甦醒那日,就真的沒有再出現過。不僅沒有出現在伊筱雪的面前,就連自己的兄弟慕皓俊、歐陽朔羽也自那日後沒有再見到他了。相反的,段於宸卻出入伊筱雪的病房次數更加的頻繁了。
伊筱汐聽到伊筱雪能在下一個星期出院,心裡就愉悅起來。與她的愉悅相比較,歐陽朔羽、慕皓俊則是更擔憂司徒熙翎。
伊筱雪看清在眾人內站著的歐陽朔羽、慕皓俊臉上的擔憂,便扯了扯伊筱汐的衣袖,低聲問道,「歐陽朔羽和慕皓俊他們兩人怎麼看起來很擔憂呢?」自她甦醒後的一星期內,只要探望過她的人,她都重新認識了。雖然記憶不深刻,但在她空白的腦海裡也漸漸有了記憶。但惟獨,她的現存記憶中,就是沒有那個叫司徒熙翎的人。
「他們正在擔憂一個大壞蛋。」伊筱汐怒怒的回答,滿臉的怒容。能讓伊筱汐產生這種表情的,就只有沒談起關於司徒熙翎的事的時候。
伊筱雪淡淡的沉思,歐陽朔羽、慕皓俊擔心的該不會是司徒熙翎吧?想到此,俏眉微微一皺。
「姐姐,別想那個壞蛋啦!現在姐姐要好好養傷哦!爭取快點出院,我帶姐姐去很多很多好玩的地方。」伊筱汐滿是憧憬的一笑。
「嗯。」伊筱雪淡淡一笑,果真是一笑很傾城。這一笑,連同段於宸的心也一同輕輕的帶動,泛起了淡淡漣漪。
歐陽朔羽跟慕皓俊默默的對視了一眼,便溫文偌爾的對圍在伊筱雪床邊的眾人道,「我和俊有事先離開。」隨後輕輕鞠躬,便拉著慕皓俊離開了。
他們還是放不下自己的兄弟。伊筱雪完全失憶了,可以忘記掉所有的疼與痛、愛與恨、情與仇,但是司徒熙翎呢?他忘記不了。
——
歐陽朔羽率先走進宮殿般豪華、奢侈的司徒家,慕皓俊緊跟隨後。剛一進入大堂,就見司徒父、司徒母一臉擔憂的表情,絲毫沒有留意到他們兩的進入。
直到,歐陽朔羽溫和的一喚,「伯父、伯母。」他們才緩過神來。
「是朔羽、皓俊啊!」司徒母輕輕一笑,收起剛才的不安。
這一絲表情,還是被歐陽朔羽給捕捉到了,「伯父、伯母,請問翎在房間嗎?」他知道,他們都是為司徒熙翎擔憂。
「他在房間。不過,翎那孩子的狀況又跟上一次一樣了。這一周都沒離開過房門了。無論我們怎麼喊,他都不應。讓傭 / 人給他送飯,他只吃那麼一點點。我們夫妻倆都很擔心他能不能撐得下去。我們也試過用房間的備份鑰匙去打開,但那孩子在裡面反鎖了,我們根本就打不開。朔羽、皓俊,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勸勸翎。別再讓他自暴自棄了,我們做父母的都很擔心他。」司徒母的擔心不安已經無法掩蓋下去了,話語中的每字每句都含著無盡的擔憂。
「我們會盡量說服翎的了,請伯母放心。」歐陽朔羽輕輕一笑,隨後走到司徒熙翎的房間,輕輕的叩門。
裡面沒有任何反應,只有令人窒息的寧靜。
歐陽朔羽輕輕的一掰門鎖,裡面果然反鎖了。無奈,他輕輕的歎氣道,「翎,我和俊來看你了。」
依然是死寂,毫無動靜。
「我們來只是跟你說幾句話,關於雪的。」歐陽朔羽不多說,乾脆直接表明目的,「翎,你不必再自責了。雪,她醒了。醫生說,康復的很好,只是失去了記憶。她不再記得你了,忘記你給她該來過的痛。現在,她活得很好。失憶前的她是愛你的,她不會希望你把自己搞的生不如死。我們的話就那麼多了,多說的你也聽不進,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跟司徒父、司徒母道別後,別離開了司徒家。
「羽,就這樣走了?」慕皓俊輕輕皺眉。
「不然呢?」歐陽朔羽無奈的勾勾唇,「他會聽得進我們說的一大推廢話嗎?還不如長話短說。」
在歐陽朔羽走後,房內的司徒熙翎才有了反應。深幽的眼睛佈滿了血絲,嘴唇邊也佈滿了鬍渣子,純黑色的頭髮與房間內的黑暗互相掩映著,衣服更是鬆垮、邋遢。這樣子,十足的三十多歲的頹廢人士。
乾裂的嘴唇輕輕開啟,「雪,失憶了……」
忘記了他,忘記了他帶給她的傷痛。意味著:不再恨他了,但也不再愛他了……
靈爍的眼睛失去了生氣,空洞的看著封閉的窗簾隱約射進來的光芒。伊筱雪是他的光芒,他失去了她便成為了光明的墮落者,而她失去了他則變得更加耀眼。
如果,沒有遇到她,就不會喜歡上她;如果,沒有喜歡上她,就不會愛上她;如果,沒有愛上她,就不會給她帶來傷害;如果,沒給她帶來傷害,她就不會忘記他;如果,她沒有忘記他,他還是會選擇愛上她……
如此的循環,他還是要愛她!雖然『愛』就只有一個字,但是『愛』上了,是多麼的沉痛。
伊筱雪忘記了他,可以忘記了他帶來的傷痛。可是,為什麼無論自己怎樣的努力,她的身影、她的一切都無法從他的腦海中消失……
光芒依然的璀璨,照在司徒熙翎的身上,給他帶來了一種暖暖的感覺。
司徒熙翎輕輕的舉起手,將手搭在額上,微微遮住眼睛,輕輕的喃喃言,「放開手,讓她幸福吧!只因為三個字:我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