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花園之後,心情不是很好。每次提到子蕭,都會讓我很鬱悶。但剛剛在她們面前,我又不想表現出來。如今沒人了,我垂著頭,慢慢地走著,就準備回梅香閣。路過廚房,就聽到一陣謾罵聲。
「你這個老頭子,怎麼回事啊!毛手毛腳的。」
「連刷個碗都刷不好,你看看,這是你今天打碎的第幾個碗了?」
「對,對不起。」
「對不起?你成天就知道說對不起,你說你一個月才幾個錢啊?你賠得起嗎?」
「我,我、、、、、、」
「要不是看你可憐,我能撿你回來嗎!」
「你說你來這裡快半個月了,你給我找了多少事?什麼活都不會幹。」
我循聲走進廚房,就看到一個盛氣凌人的中年男人在訓斥一個糟老頭。那場面立即就讓我想起了現代,我在日本的餐館打工時,也打碎過碟子、碗筷之類的,被老闆好一頓罵。可能是有感而發,我準備管管閒事。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廚房裡的人看到王妃進來,都趕忙行禮。
「奴才參見王妃。」
「免禮。剛剛我聽到這裡有罵人聲,發生了什麼事?」
「回王妃,一點小事。這個新來的佟伯,做事毛手毛腳的,總是摔壞東西,所以奴才才罵了他幾句。」那個中年大叔恭敬地答道。
我聞此,不禁看向那個佟伯,而他同時也在看著我,當我們的眼神在空中交匯的那一剎那,我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恍惚之感。如果說我與子蕭相見的那一刻是一見鍾情的話,那與佟伯又是什麼呢?他的眼神讓我心痛。
這個老頭,滿頭銀絲,一臉皺紋,身材高大,看起來的確很大歲數了。可是最引起我注意的是那雙眼睛,此刻他正用那雙飽含思念、不捨、欣喜、惆悵的眼神望著我。我很不解,我並未見過他,他為何會有如此奇怪的眼神?而我似乎對這雙眼睛似曾相識,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就這樣,我和佟伯對視了許久,誰也不曾先開口,周圍的下人看著王妃與佟伯互相對視,都覺奇怪,難道王妃與佟伯認識?
「佟伯,你看什麼呢?還不趕快向王妃行禮。」
「是是,奴,奴才參見王妃。」佟伯立即反應過來,行禮。
「厄,免禮。」這個聲音有點蒼老,但似乎有種熟悉感。
「王妃,這個佟伯來廚房半個月了,幾乎每天都要打破十幾個碗。奴才覺得還是把他趕出去的好。」那個中年大叔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
「回王妃,奴才名叫李貴。」
「李大叔,佟伯年紀大了,手腳不利落也屬正常。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吧。」
「王妃,您折煞奴才了。您說不計較,奴才就不計較。」
「佟伯,還不趕快謝過王妃。」
「奴,奴才謝過王妃。」
「嗯。」我轉身要離開,剛跨出門檻,又轉過身。
「佟伯,以後本王妃的膳食,就由你來送到梅香閣吧。」
「是。」
走在回梅香閣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要讓一個老人給自己送飯?自己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可這次不經過大腦就說出了那些話。太詭異了!難道就是因為那雙眼睛?
在梅香閣門口,就看到身著一身朝服的南宮澤,他來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看樣子他應該剛從宮裡回來。
「靈兒,去哪了?本王可是等了有一會兒了。」南宮澤走到我身邊,握著我的手。
「手怎麼這麼涼啊,大冬天的,你亂走什麼,要是出了事怎麼辦?」他說完就抓住我的雙手放在嘴邊,吹起哈氣來。我頓時有些呆住,這樣體貼的南宮澤,讓我有些不適應。
「澤,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一個人呆在屋裡,實在有些無聊。」
「呵呵,無聊?現在本王回來了,靈兒就不會無聊啦。」南宮澤笑著拉起我走進屋裡。
「快躺下。」南宮澤命令似的把我按坐在床上。
「澤,我每天都躺在床上,實在躺不住了。」
「躺不住也要躺,你現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不能出一點差錯。」
禁不住他的義正嚴詞,我只好靠在床上。隨後南宮澤做出了一個讓我尷尬無比的舉動。
南宮澤脫掉我的鞋子,把我的雙腳抱在懷中。用他的雙手替我捏腳。我頓時睜大了眼睛,這是什麼情況?做足療?還是堂堂的一個王爺給我做足療?
「這腳怎麼這麼涼?早就告訴你不要出去,外面那麼冷,你要是受了風寒可怎麼辦?」
「厄,澤,我,我沒事,你先放開我吧。」我終於緩過神來。
「別動。」
霸道的南宮澤根本不允許我亂動,仍然繼續著他的捏腳工作。我實在有些受寵若驚,這個南宮澤到底是個什麼人啊!有時覺得他冷酷嗜血,有時覺得他是惡魔的化身,有時又溫柔如水,就像現在這樣,完全是一副愛我至極的模樣。按理說我應該相當感動才是,可說實話,我感動不起來,甚至有些恐懼,這個南宮澤該不會是心理學上說的多重人格吧!
晚上,我躺在南宮澤的懷裡,他倒是睡得安詳,可我正相反。真是奇怪,躺在子蕭的懷裡,我就是覺得踏實、安心,一會兒就睡著。可被南宮澤抱在懷裡,卻怎麼都不舒服,實在難以入眠。
這就是人與人的差距呀!
我又想起了白天看到的那雙眼睛,為什麼這麼熟悉?在哪裡見過呢?而佟伯為何會用那樣的神情看我?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就這樣在胡思亂想中,我就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