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過去半年了,我的腿還會好嗎?」
司徒珊聽著夙一墨的問話,心中一澀,這樣沒有自信尋問的話語,並不像以往那個意氣風發的帝王夙一墨!
司徒珊為難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之時,賀逸軒俊朗的身影領著卓兒走了進來,他好友的看著夙一墨道,「會好。你的腿不是已經知道疼了嗎?這就是最好跡象。」
「乾爹,你的腿一定會好的。」六歲的卓兒掙了賀逸軒的手,跑向夙一墨,小小人兒的他不難看出長大後定是個美男子,腳下一崴,驚呼著便要摔倒在地。
「小心!」夙一墨近乎是本能的從椅子上站起身,箭步走到卓兒身邊,接住了卓兒即將要摔倒的身體。
「大哥……」司徒珊欣喜到難以置信地看著夙一墨,再扭頭看向身邊的賀逸軒,她激動的眼神有些濕潤,「逸軒,你告訴我,這不是幻覺,對不對?」
「對!這是真的。」賀逸軒長臂攬上嬌妻的肩膀,聲音也難掩激動,「墨兄,確實站起來了。」
「我站起來了?」夙一墨緩緩放下卓兒,狐疑地看著自己站立的雙腿,良久,他鼓足了勇氣邁開第一步,有些不穩,甚至險些要摔倒,但他卻真真實實的在四年後又站了起來!四年後的今天,他的唇角彎起發自真心的笑,「婉兒,我終於站起來了!」
「我們出去吧,讓卓兒在這裡陪著墨兄就好,有時候孩子更適合陪著久病出愈的大人。」賀逸軒道完,司徒珊笑著點頭,隨著他走了出去。黃昏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暖暖地,兩人的唇角均揚著微小地笑意,隱約間流露出淡淡幸福的味道。
「大哥的腿好了,他終於可以去找心心唸唸的婉兒了。」司徒珊微擰了秀眉,輕歎口氣道,「想到大哥要走,倒有些不捨。」
賀逸軒停住了腳步,修長地手指挑起了司徒珊細嫩地下顎,他一臉玩味,「我的小嬌妻,你不覺得,在你夫君面前說不捨得另一個男子,很過分嗎?」
「討厭,人家跟你說正經的呢。」司徒珊好笑地錘了下賀逸軒的肩膀,賀逸軒挑眉,「我也在說正經的,我在吃蹙,所以你要補償我!」賀逸軒再度起了司徒珊的下顎,似帶有魔力般的聲音道,「我愛你。」那性感地唇吻上司徒珊揚著笑意地唇……
翌日。婉兒頂著酷熱看著坐在涼亭裡有說有笑的夙子夜和秦婉兒,她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夙子夜識出陌生的自己呢?扭頭,瞧見要端水果走進涼亭裡的小習,心上計來,第一步,吸引他的目光,「小習,我去送水果。」不由分說,拿過了小習的果盤,微提裙擺走了上去。
正與夙子夜說笑的秦婉兒不悅地掃了眼出現在此的婉兒,「怎麼是你送過來的?小習呢?」
「你不用怪小習,是我執意要送過來的。」婉兒將水果放在石桌上,她不曾用敬語,引得秦婉兒身邊的宮女厲喝,也再一次將夙子夜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經意間,他與她四目相對。
「大膽,你這宮女竟敢直視王,令不對王后用敬語,還不跪下認錯!」徐公公喝聲落,兩個宮女立即踢上婉兒的膝蓋,迫使婉兒跪下。
婉兒卻仍舊直視著夙子夜,好似想從他的眸子裡看到一點兒熟悉自己的影子,然而她卻失望了。
「屢教不改,撐嘴!」再次厲聲講話的是秦婉兒,她冷厲的聲音讓婉兒聽出來,有嘲笑的意思。
看著那公公要落下的手,婉兒凝著夙子夜的眸,忽爾問,「夙子夜,你捨得讓人傷害我嗎?」
一句淡淡地話,引得夙子夜正拿著茶杯的手一晃,他這才真真正正的打量起眼前的女子,這女子生得清秀溫婉,看著讓人著實舒服,年約二十歲出頭,明眉皓齒,一雙漂亮地眸子溢滿了靈氣,彷彿有無盡的話要對他訴說,然而讓他手一顫的原因是,她那講話的語氣,那不卑不亢的神態讓他熟悉的很。
秦婉兒觀察著凝視的兩人,對公公不悅道,「還愣著幹什麼,她竟然直呼王的名諱,撐嘴!」
夙子夜真的一點兒也認不出自己了嗎?!是她高估了夙子夜對自己的感情了嗎?婉兒不曾躲閃公公要撐過來的巴掌,她以為在經歷了那麼愛與恨,生與死後,即使她變了容貌,他也會認識自己,至少,不會讓人傷害她,原來,真的只是她高估了,閉上眼簾,一串晶瑩地淚珠滑落,
然而,良久後,如期的疼痛都沒有落下,婉兒緩緩睜開眼眸,驚訝地看見夙子夜握住了那公公的手,似乎力度很大,以至於讓那公公的臉因痛苦而扭曲。
「你叫什麼名字?」夙子夜開口,僅是用帝王的威嚴語氣問向婉兒。婉兒唇角卻突然綻開笑意,「穆婉兒。」
夙子夜明顯一怵,在深深地看了婉兒一眼後,擲聲道,「真巧,與丫頭尾字相同。」隨即長臂攬上震驚中的秦婉兒,「不要因她一個小小的宮女破壞了雅興,我們去賞花吧。」
夙子夜攜秦婉兒走過婉兒身邊時,婉兒分明聞見她熟悉喜歡的龍涎香,只是那能使她安心的懷裡,卻不再是她,茫然的跌坐在地上,氤氳地眼眸看著夙子夜攜秦婉兒離開的身影,「夙子夜,難道你就只識一副皮囊嗎?還是,你需要些時間?」
「你真的叫穆婉兒?」問話的是不知何時半蹲到婉兒身邊的小習,她自顧自的說,「半年前,王后沒病之前,經常稱自己是穆婉兒。」
「半年前,王后病了?」婉兒揩了淚水,忙道,「是不是與夙子夜被我,不是被王后刺傷那次有關?」
小習一愣,機警地看著婉兒,「你怎麼會知道此事?知道此事的人不超過十人,說,你到底是誰?」
「如果我說,我原是秦婉兒體內的一縷魂,現今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你會相信嗎?」婉兒話落,小習驚愕地臉色蒼白,婉兒續爾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半年前那場大病後,秦婉兒定稱自己不記得許多事情了,沒錯吧?!」
「這,你又是怎麼知道的?休得又拿魂魄之類的話來騙我,是不是你在宮中有親戚,是她告訴你的?」小習冷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