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裡。
婉如悠閒在提著自己的小包,跟在艾裡克思身後。而艾裡克思則推著大大的行李車,上面放著婉如和他的全部行李。
這倒不是婉如這個員工當得不好,而是艾裡克思堅持男人該有的紳士風度。
因為艾裡克思要推行李,所以換登機牌這種事情自然就交給婉如做了。
換好了登機牌後,艾裡克思卻並不急著進候機廳,而是站在入口處向外張望。
這時,婉如才知道原來他們還要再等一個人過來。艾裡克思趁機向婉如略做了一番解釋,因為這個項目是公司與另外一家公司一起投資的,所以S城那邊需要兩家公司全部到場,當然等業務上手以後,對方會把所有的東西放手給他們公司來做。
「那是什麼公司?」
「利普國際。」
「呃?」婉如傻了,利普國際,不是菲力普的公司嗎?難道跟他們一起到S城的人竟然是菲力普?
幾分鐘後,門口走來一個人,也推了個行李車,婉如盯睛一看,原來是賽文老師。剛剛提起的心,終於放回到肚子裡。
三個人碰頭之後,這才一起向侯機廳走去。
上了飛機,婉如才知道原來艾裡克思定的竟然是頭等艙,不由發自內心地鄙視了一把這個高級打工仔。
婉如的座位剛好與賽文相鄰,因為兩個人本來就認識,所以聊起來也比較投機。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菲力普身上。
賽文若無其事的問起婉如和菲力普的事情。
婉如尷尬地笑了笑:「我們是兄妹,怎麼會呢?」
賽文驚訝地望了望她:「親兄妹?」
婉如苦笑著點了點頭。
賽文的表情有點莫測,悠悠開口:「如果不是親兄妹呢?你會不會毫不猶豫地跟他在一起。」
會嗎?婉如問自己,腦海中閃現出菲力普的模樣,受到傷害時他的緊張表情,生病時他溫柔的照顧,沒事找事時他的寵溺,跟別的男孩在一起時他的不悅,還有他的吻,那麼霸道卻又那麼甜蜜。其實根本就不用想,自己是愛他的。如果不是親兄妹,這份愛情該有多麼美好。
可是這個如果是不存在的啊。心裡飩飩的疼著。臉上是一慣的苦笑。
賽文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菲力普曾經說過,如果愛一個人,會什麼都不計較,如果還計較,那就表示還沒有愛到極致。」
是嗎?他這麼說過,那麼他是想說他當時已經愛到極致了嗎?面上的苦笑驟然變成冷笑,如果是的話,那麼菲力普,你的感情還真是短暫,不過兩個月,就已經和卡羅兒水深火熱了。這樣的人也能說自己愛到極致?
賽文似乎能看到她心中的想法一般,接著說了一句:「菲力普和卡羅兒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婉如猛地抬頭直直盯住他的雙眼:「你這次是為他做說客的嗎?」
賽文搖頭:「當然不是,他也沒要求我這麼做。只是看到你這麼鑽牛角尖,身為師長的我,順便提醒你一下,不過,現在看來,你似乎不太領情哦。那就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婉如一直沉默著。
賽文已經在和艾裡克思討論公司的事情了。而她始終無法專心地去聽他們的談話,反正自己只是一個翻譯,到時做好自己份內的工作便好了。
對了,一定要抽空回福利院一趟,起碼也要找到安然。
嗯,安然,他一定會幫自己的。想起安然婉如的心中湧起一陣溫暖。現在只有安然會是自己心裡唯一的依靠了吧?不會背叛自己,永遠都默默地站在自己身邊。
他肯定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吧?如果見到他說些什麼呢?直接說的話會不會嚇到他?他變了嗎?婉如在穿越過後沒多久便知道自己只是穿越了空間,時間與以前是一模一樣的,自己在國外生活了這麼久,安然也在國內生活了這麼久,他會不會忘記自己了呢?
或者,乾脆向公司申請長駐S城也不錯。畢竟這裡是自己熟悉的,熟悉的環境,熟悉的黃皮膚黑眼睛,熟悉的從小到大看到的一切。沒有菲力普,沒有卡羅兒。
想到這兒,她探出身子對艾裡克思說到:「經理,我們公司在S城有長駐員工嗎?」
艾裡克思一愣:「當然,怎麼,你想申請長駐?」
婉如考慮到自己到公司時間並不久,不易流露出過多的想法,於是淡淡笑著應付:「不是,我就是問問。想知道現在的長駐員工是哪一位,好不好相處。」
艾裡克思回答:「現在是漢克,不過他已經申請調令了,估計最多再在S城兩個月,不過,如果你想申請長駐的話,我覺得不可能,別忘了,你是我的秘書。除非,我被派成長駐,你才有可能跟著長駐。」
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沒戲,死心吧。
婉如有點氣餒,艾裡克思說的是實話。不過,一個公司的總經理怎麼可能被派到別的國家,更何況這個總經理還是一個中國盲,連個漢語都不會講的。看來自己想留在S城的美麗願望是無論如何也實現不了了。
在飛機上坐得久了,胳膊腿都難受得很,還好是頭等艙,空間夠大,婉如站起來稍稍活動了一下,上了趟廁所,重新坐到自己位置上的時候,發現艾裡克思和賽文都已經睡著了。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百無聊賴卻又毫無睡意的她,乾脆靠在窗邊看星星。
別說,在天上看星星和在地上看星星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尤其是白雲霧一般纏繞地眼前,星星也就好像近得伸手就能抓住一般。
那麼多那麼擠,一顆緊挨著一顆,婉如忽然想如果這些星星中突然少了一顆,其他的星星會不會傷心呢?它們也會有朋友嗎?在寂寞的夜晚,會不會偶爾聊天談心呢?就像人一樣。
轉而又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死亡,莫名其妙的穿越,那些曾經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傷心嗎?想來想去,好像只有安然一個會為自己的離開而難過。頓時覺得自己這一生過得很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