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後。
賈斯汀又站在校門口照人。
婉如看見他,一張小臉立刻皺到了一起:「你能不能別站在這兒啊?」
「為什麼?」
「你是在等我呢?還是在照人呢?」
賈斯汀微愣一下,接著就開懷地笑了起來:「哦,原來我們小濛濛吃醋了,好,你不希望別人那麼看我,我以後就坐車裡等你好了,不過,你不可以裝沒看到我哦。」
婉如不接話,直接開走。
「我聽說法院的人找你了,你需要找個律師嗎?」
「不需要!」
「怎麼會不需要,我已經給你聯繫好了,就用我爸公司的律師好了,不收律師費的,怎麼樣?」
婉如翻白眼:「說了不用了,我已經找到了。」
「誰?約克的爸爸?」
婉如不語。
「他的收費可是高得離譜,難道……喂,菲蒙,你不可以請他,約克這小子說不定就希望這樣呢,你是我女朋友,幹嗎讓他幫忙?」
「你煩不煩!」婉如站住,開口發脾氣:「難不成你以為我現在心情很好,可以跟你開玩笑?不,我心情很糟,我不知道法庭上會發生什麼事情,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把錄影的內容公開,更不知道露絲她會用什麼樣的方法來拖我下水!我很緊張,很不安!明白嗎?」
賈斯汀不再說話了,陪著婉如沉默地走了一段:「其實他們手裡沒有那個錄影,你放心吧。」
「沒有嗎?」婉如停下步子,斜著眼睛望向賈斯汀:「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複製了一份存在電腦裡,會不會再複製一份鎖到銀行保險箱裡。」
這句話噎得賈斯汀半晌不語,一張俊臉黑了紅紅了黑地轉換了好幾種顏色。
開庭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令婉如沒想到的是約克的爸爸竟然親自接下了這件事情。
在他寬大的辦公室裡,帶著微笑的中年人望著婉如:「事情很清楚,現在我們需要考慮的是你希望對方能判什麼樣的刑?」
婉如想了想:「其實也不希望太嚴重,畢竟露絲還這麼年輕。」
約克爸爸微笑著點了點頭,接著說:「其實據我分析,現在對方應該已經有了策略,而最正常的就是找一個替罪羊出來,強姦這種事情最少要判30年,情節惡略的50年的都有。」
「這麼嚴重!」
「嗯。不過,現在的情況是強姦未遂,估計法庭會判10到30年吧,現在就看你的意思了,希望判多久,10年?30年?」
「10年吧。」婉如想了想,30年後,露絲都46歲了,這輩子基本上也就算毀徹底了了,對於一個花季女孩兒來說未免太過殘忍。
莊嚴的法庭上,沒有戴著假髮的法官和律師,他們的衣著跟正式的上班族無二,可是那氣氛卻毫不遜色於任何一個法庭。
例行的程序過後,進入到了被告方辯護時間,令婉如驚訝的是,被告方居然有四位律師,也就是說露絲跟另外三個男人各有一個律師。
雖然婉如不懂美國的法律,但是她也聽得出來那四個律師的辯詞卻不太一樣。
露絲的律師竭力想要法官及陪審團相信,露絲只是一個參與者,因為對菲蒙的各種負面感情參與了這麼一場事故,而其他的三位律師則異口同聲指定露絲就是整個事件的策劃者及指導者。
而就雙方呈上的證據看來,露絲確實有這方面的嫌疑。
他們拿出的證據就是露絲那天到工作室的錄影,以及雙方的對話。
「好吧,你準備賣多少錢?」
「我不要錢,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儘管說!」
「我要這個片子盡可能多地傳播出去!」
「沒有問題,呵呵,現在的女孩子為了出名……」
「行了,趕緊動手製作吧,我的時間可不多。我沒空在這裡等,你們做好了,直接播吧。」
律師陳詞:「從這段錄影可以看出來,第一被告與受害人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她想要把受害人的錄影公諸於世,所以說她有動機導演這麼一個事件!」
被告席上的露絲情緒激動,連連搖頭,不知道是想否認律師的話還是想表達其他的意思。
接著第三被告的律師又出示了另外一個證據,同樣是一段來自工作室的錄影。
露絲扭曲的美麗臉龐出現在大屏幕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不信,我不信!」
旁邊有人接過話:「我們工作室不會做調包這種低級的事情!」
露絲略微平靜了一點兒:「到底是誰?究竟是誰?菲蒙,你真有辦法……哈哈哈……」瘋狂的笑聲裡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失望。
等笑聲漸漸收住,露絲優雅地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然後坐了下來:「我想跟你談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
「幫我處理一個女孩兒,然後,你們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
第三被告的聲音傳來:「如果我要求你成為我們的專職演員呢?」
露絲咬了咬下唇,肯定地回答:「可以!」
隨著這段錄影的播出,觀眾席上一片嘩然,露絲的那些同學朋友皆露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法庭上眾人已經一邊倒地開始用鄙夷的目光注視著露絲,婉如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如何也不敢相信,只有十六歲的露絲居然有這麼狠毒的心腸,枉費自己在來之前還對約克的爸爸說只希望她判個十年,現在看來就是判三十年也不為過。
法官那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傳來:「請第一被告律師辯護。」
「法官閣下,這些證據似乎已經足以說明我當事人的罪行,但是凡事都要講動機,她的動機是什麼?難道僅僅因為對一個女孩兒的負面情緒而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嗎?不,她不是一個窮凶極惡的人,她跟我們身邊的一般女孩子一樣,善良、敏感、能擔負起責任。」這一段話說出,四處響起輕蔑的噓聲,婉如奇怪地望著這個律師,不知道他接下來想說什麼。
目光無意識地掃過約克的爸爸,只見一直淡定的他,此時卻是集中精力地聽著對方的辯詞。
「也許大家還不知道,我當事人的媽媽,長年患病,收入極少,而當事人的爸爸早在我當事人十歲的時候就已經跟她的媽媽離了婚,這麼多年來,她們母女二人一直相依為命,我的當事人每天除了上學還要肩負起所有的家務,對媽媽盡孝盡責,對鄰居友愛有加,試問,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犯下那樣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