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些大膽地、挑釁一般地、試圖從它身側逃開的、小若蚊蟻的兩條腿生物,那九面蛇神雖然是個石人,卻似乎同樣地生了眼睛一般。
它握著黃金長槍的那隻手臂,橫掃而出,又準確地把幾人掃翻在地,這幾人頓時摔得腿斷筋折、五葷六素,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那些用力地把兵器砍向石人的士兵,兵器不過是在火化飛濺中,在它的手臂或者腿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白色痕跡,不僅沒有傷它一絲一毫,反而被它反彈得虎口發麻。
石人如同進入無人之境,蠻橫地踩、踏、刺、砍,只要被他捎到,立刻非死即傷。
鳳雪舞看著這力量懸殊的、簡直是單方面屠殺的觸目驚心的對比,雖然也是在蝮玉痕的臂彎裡惶惶地躲避,卻一刻也沒有停止思考有效的對策。
她忽然低低地對抱著她的蝮玉痕說:「快叫人都躲到周圍山谷下邊的雕刻洞內,臂力好的弓箭手射它的臉,其他的人用弓箭之類的武器後邊綴著長繩子攻擊四肢,等到了時機,把它拉倒。」
蝮玉痕一想也是,石人那麼高,如果能把它拉倒,那自然會摔得支離破碎。
當即高聲地叫道:「蛇族的戰士,臂力強的士兵,射它的臉;帶長弓的,把隨身的攀爬繩索繫在箭端,向著石人射去,務必纏繞他的肢體,剩餘的人都躲入石壁上凹陷的雕塑那裡,暫避風險。」
「等會兒,把石人拉倒之後,如果它還有攻擊力,其他的人都快速地出來,奪去他手中龐大的武器。」
說完,一把把鳳雪舞放在身後的一個凹陷的淺淺雕塑洞穴內,轉身就拿過旁邊女戰士的弓箭,那女戰士正慌亂地把長長的攀爬繩索往一根箭的箭尾上繫著。
他張弓搭箭,弓拉得如同滿月,嗖地一聲,那石人面向這一側的臉立刻在火花飛濺中碎得面目全非。
說來也怪,這一射,石人似乎再也看不到跟前攻擊他的蝮玉痕,有些猶豫不決地站著。
這時,忽然嘩嘩聲響起,石人的腦袋開始轉動,片刻時間,旁邊的那張臉竟然轉到了蝮玉痕的這一側,依然對著他。
蝮玉痕沒有料到這石人能如此反應,微微一愣。
石人身後的黑衣長老手下也有幾個強力弓箭手,他們看到蝮玉痕的那一箭有此奇效,也都紛紛張弓搭箭,射向石人面對著他們的那幾張臉。
一時間,石人處處受到攻擊,臉也連連地碎裂了五六張,動作明顯地遲滯起來。
那些綁好了繩子的戰士,也都趁機兩兩結合,射出的箭後邊的長繩,很快就遍佈了石人的所有肢體。
石人沒有受傷的一張面孔,忽然看到依然有人向著山谷的出口跑去,氣惱得抬腿就追了過去,手起刀落,眼看那兩人就要喪身刀下。
忽然蝮玉痕一聲大吼:「抓住繩索,順勢用力向前拉!」
周圍那些隱藏在石壁中的戰士,看到石人經過身邊的時候,從它身上垂下的長長的繩索,當即一躍而出,抓住手中,都飛快地跑著它的跟前,一時間,百十條繩子都向著一個方向用力,石人又是也向著同一個方向前進。
嘿呦——嘿呦——有人不失時機地喊起了勞動號子,大家的力量這才有效地凝聚起來,不過喊了十幾聲。
轟隆——轟——
石人二十多米高的龐大身軀,在眾人的齊心拖拉之下,踉踉蹌蹌地往前走了幾步,終於被拉得撲倒在地上,好似地震一般,灰塵碎石漫天飛揚。
石人的身體摔得七零八落,幾條手臂滾落遠處,那腦袋更是骨碌碌地滾向城門口,猙獰的沒有被摧毀的那張面孔,依然橫眉立目地對著那兩個逃走到此處的劫後餘生的戰士。
一名戰士仰頭看看石人最後奮力一擊,砍在身邊石門上的顫巍巍的大刀,氣惱地跑過去,狠狠地對著它的腦袋踢了一腳,卻疼得抱著腳直跳。
驚昏甫定的眾人這才確定了石人已經被摔散架,都開始歡呼起來。
清點了人數,收集了石人那十八般黃金打製的巨大兵器,眾人都忍不住笑逐顏開,這工具要是熔化了,那該是多麼大的金疙瘩!
死去的人都被同伴們含著眼淚抬走掩埋了,剩下的二十多名被九面石人打得斷胳膊斷腿的傷員,只好留在原地,由蝮流冰留下照顧他們。
蝮流冰嘟著小臉,雖然極度的不願意,可是,看著那些傷員疼得嘴歪眼斜的模樣,他終於體會到什麼是醫者父母心了,那就是看著別人傷痛欲絕,心中就無法漠視地離開。
他依依不捨地拉著鳳雪舞的手低低地說:「姐姐,我不要黃金珍寶,只要你好好地回來,和我們一起離開,我等你——」
鳳雪舞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說:「放心啦,你在這裡照顧著傷員,給他們療傷做飯,我會回來帶你一起離開的。」
在眾人的催促之下,鳳雪舞他們連忙翻過九面石人掙脫的那面石牆,前邊仍然是一道峽谷。
走了約有兩三里路,豁然開朗,前邊是一個環形的山坳,四面石壁陡峭,高幾十米。
石壁上相隔不遠,兩兩相對地開鑿著四間石砌的神殿,神殿外觀一模一樣,呈方形,兩側都有幾根高大的圓柱撐起的長廊,柱子的底部雕刻成人形的模樣,曲腿伸臂,向著東方膜拜。
焰逸天的人擁簇著就要進入第一個神廟。
鳳雪舞環視四周,趕忙叫住他們說:「這四座神殿只有一座是能夠進入的,不要貿然行動。
說完,她抬手指指這個山坳的正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