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哪,我們的人可能不會,可是,你敢擔保那些人就不會來這裡?」鳳雪舞提醒他說。
蝮玉痕立刻想到了那些跟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傢伙們。
點點頭說:「好,我們把這裡鎖上,看這房子的構造,隔壁也是個這樣的房間,會不會也放著這個東西?」
鳳雪舞凝眸看著他,半晌才說:「看不出,你傢伙竟然有如此『豐富』的想像力!那麼大的尚未打開的房間,你就只能想出還是一架金飛機,你被金子晃花了眼吧。」
「你在嘲笑我!」蝮玉痕危險地瞇眼笑著說。
「我哪敢!對了,還得再看看才能鎖上門,這麼大的飛機肯定是仿真的,你跳到飛機的翅膀上,往那圓圓的機身裡邊看,看看裡邊有什麼,然後在機翼的兩側看看,有沒有能夠打開的門?」
鳳雪舞趕緊轉移了話題。
蝮玉痕點點頭,拉著她往後退了幾步說:「我們一起,這地方的門都有古怪,還是你看著找吧。」
說完輕輕一跳,就跳到了機翼上,拉著鳳雪舞一步步靠近機身,率先透過有些模糊的舷窗往裡一看。
突然嚇得腳一滑,差點滑下去。
他趕緊穩住步子對鳳雪舞說:「裡邊——裡邊有個——有個——老女人坐在窗子邊。」
「主人出現了,我們進去看看,真是個奢侈的老太太。」
鳳雪舞立刻眉飛色舞地說。
「她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沙雪女帝?是的話,這飛機就是她的棺材了,我們這樣進去好像不敬。」
蝮玉痕神色謹然,沙雪女帝對他的祖先有立國之恩,他們從小就被灌輸了要恭敬地供奉她的思想。
「什麼不敬,死都死了,還敬什麼!再說,誰能證明她就是沙雪女帝?你這死板的傢伙!」鳳雪舞不解。
「我本能地覺得就是她,因為沙雪女帝的墓至今沒有找到,這裡又是傳說中她最後的隱居之地;
總之,我不能陪你進去,要不——你自己進去吧。」蝮玉痕神色恭敬,心底是無比的失落,這麼一來,要真的是沙雪女帝,這個金飛機他能不能動還是個問題。
「那你等著。」鳳雪舞說著走到機翼的邊緣,抬手拉住一個門把手,吱呀一聲,門緩緩地打開了。
一個金色的金屬台階從門裡伸出,一階一階地有節奏地放至地面。
蝮玉痕早就警惕地拉住鳳雪舞飛掠而下。
驚訝地望著那打開的機艙門內放下的台階,他把鳳雪舞往身後一擋,恭敬地抱拳施禮說:「上邊的朋友,請你下來說話。」
一陣優雅舒緩的音樂聲戛然響起,帶著點京劇唱腔的優美樂曲響起,聽來竟然是霸王別姬裡的段子。
鳳雪舞猛然間也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一聽就知道應該是古老的唱片機發出的聲音,那間或嘰嘰咯咯的摩擦聲細細聽來,還是能分辨得出的。
「能夠順利地走到這裡的朋友,你想必已經明白我來自何處?
是的,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我們今天的相遇證明了一個反物質的命題——那就是這個世界擁有著不同維度的空間;
在這個空間裡,時間不是單一的維度,而是荒謬地以各種軌道延續不同的未來,靈魂也不會隨著肉體而徹底滅亡。」
唱片聲停住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帶著久候而得的笑意響起來。
蝮玉痕緊張地仰頭向著機艙內張望,幾乎有汗毛倒豎的恐懼感。
即使他只是瞥了一眼,可是,那個老女人的臉已經皺縮成乾屍的模樣,他是萬分肯定的。
她怎麼還可能說話,這太令人驚駭了。
鳳雪舞對他安慰一笑,拍拍他的手背說:「別緊張,說話的是機器,記錄了那個女人想說的話,此刻被重新播放了出來。」
「他鄉遇故知,這是何等的緣分,聽完這段飽含鄉音的曲子,此刻,機艙內的空氣已經更新完畢,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在意你是男是女,能不能請你上來,陪我這寂寞的老女人喝上一杯茶?」
那蒼老的聲音帶著絲慈愛響起。
鳳雪舞猶豫地看了蝮玉痕一眼,蝮玉痕的臉都白了,他立刻搖搖頭,示意她不要上去。
可是,鳳雪舞怎麼可能放過這樣一個、和同樣的文化背景下生活的人、交流的機會,即使是個死人,她留給她的信息也是讓她感到萬分的親切和喜悅。
「不要擔心,沒事的,你不放心的話,就和我一起進去。」鳳雪舞看著蝮玉痕說,不等他回答,就抬腿一步步地走上了金色的台階。
蝮玉痕無奈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去,他的心都懸掛在嗓子眼上。
「呵呵,看來你和我一樣的寂寞,渴望著來自故土的交流。」那聲音帶出一絲喜悅和歡快。
終於走進了那高高的機艙,觸目是怎麼樣的奢華啊!
艷紅的長毛地毯上是金黃色的牆壁和各種金色的傢俱器皿。
艙內的壁上,掛著幾幅精美的金絲繡像,內容都是一個雍容華貴的盛裝的女人,她眉如春山,生動的臉含著笑意,那笑容卻讓人生出悠遠的寂寞之感。
「有些失禮了,我無法再起身迎接你這遠道而來的客人,請你來前邊,坐在我的對面喝杯茶吧。」聲音在機艙的前方響起。
鳳雪舞一步一步走向前邊,近了才看出,那靠牆的一側,一個寬大的金色靠椅上半躺著一個女人,她的頭倚在椅背上,墊著一個艷紅的靠墊,臉朝著窗外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