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夫君個個強 狼煙傲群雄 月亮峽谷
    接下來的幾天,焰逸天再也沒有露過面。

    蝮流冰和鳳雪舞重新過回往常有規律的日子,白天隨著隊伍坐著馬車趕路,晚上安然地相依而眠。

    鳳雪舞收到追命帶來的徐子安的口信,告訴她鳳國的撤退是有計劃的誘敵深入,是為了讓焰國的軍隊陷入鳳國和蛇國的夾擊之中;

    催促她要盡快地進入月亮峽谷,等她安然趕到,他們就開始展開反攻。

    鳳雪舞這才放了懸著的心。

    只是她的寒毒每晚發作的時間逐漸變長,他們更是急切地渴望盡快趕到月亮峽谷。

    鳳雪舞是為了她夢寐以求的寶藏,蝮流冰卻是明白只有那裡和蛇谷,才有可以克制寒毒的火焰蝮蛇。

    即便一時間找不到傳說中的九首火焰蝮蛇,可是,一般的火焰蝮蛇也能有效地幫助她提高抗寒的能力,所以,他一再給鳳雪舞鼓著勁兒,堅持趕上最前邊的部隊,爭取早日到達月亮峽谷。

    十幾天後,他們終於到了鐵郾城。

    焰逸天滿身風塵地趕過來,帶來了鳳雪舞的那枚落在太子府內的金釵,當日蛇谷的經歷讓他和鳳雪舞都明白,這枚金釵絕對和寶藏有關,說不定依然是很關鍵的鑰匙。

    當然,他回焰都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前往皇宮,向焰皇報告焰傾天和楚瀚海的陰謀。

    ——他們打算要借助天險,洩露焰國主力軍的作戰計劃,讓主力吃敗仗,趁機換掉焰皇得力的忠誠的將領,重新給軍隊洗牌,把主力分散瓦解到他的近衛軍和楚瀚海的楚家軍中。

    焰皇聽聞這驚天陰謀,愣愣地看著這個從來都邪肆放誕的六皇子。

    他是太子的死黨,竟然搜集到這麼周密整齊的可靠情報,有條有理地向他陳述,一時間讓焰皇有些回不過神來。

    焰逸天淚流滿面,他匍匐在地,連連叩首,哽咽著說:「父皇,兒臣多年來一直都做事毫無禁忌,如同太子的走狗一般,那都是為了保命的對策;

    這些年,太子對血脈相親的兄弟的打壓,手段越來越冷酷,兒臣為了活命,也為了能盡力救下骨肉兄弟,就選擇了向他屈服,許多大案也都是經由我的手去處理的,兒臣斗膽,在此願意以死向父皇謝欺君之罪!

    可是,在我死之前,我希望父皇能夠聽我說上幾句話。」

    焰皇聽他言辭懇切,慎重地點點頭。

    焰逸天跪在地上一轉身,朝著宮殿門口揮揮手,只見門口很快站了一排人,他們躬身向焰皇謝罪說:「父皇,兒臣不孝,苟且偷生於民間,今天能夠再見父皇一面,訴說冤屈,雖死無憾!」

    說完齊齊跪地,淚水殷殷地看著焰皇。

    焰皇震驚地聽著這些熟悉的聲音、一一看清面孔,一時間老淚縱橫,恍然如同夢境。

    他顫著手指指著門外的眾人,對焰逸天說:「他們——他們都是人是鬼,怎麼可能一起出現在這裡?」

    焰逸天哀戚地說:「父皇,他們都是太子命令之下,經由我手處死的皇子,兒臣當日辨明他們是被太子陷害,可是,又無力給他們洗刷冤屈,這才斗膽欺天,悄悄用人頂替了他們處以極刑,私下裡藏入民間,放了他們一條生路。」

    焰皇神色震驚,他魁偉的身軀輕輕震動,一瞬間佝僂了腰身,老態畢現,張開口卻說不出一句話。

    焰逸天趕緊爬起,小心地扶著他,說:「父皇,他們是老二、老三、老四、老八、老九、十一、十五、十六,十九,你還能認出他們嗎?」

    這幾個被太子迫害滅門的八個皇子,一字排開,身著粗陋褶皺的布衣,面容枯槁,形容憔悴,全無當日玉樹臨風的皇子風姿。

    這些焰皇以為早就被太子處死的皇子,竟然活生生地跪在他面前,不由讓他老淚縱橫、喜極而泣。

    落魄的皇子都曾經是一些有才略、有膽識的人,有些曾經是焰皇的左膀右臂,可是,面對太子那嚴密的設計,確鑿的證據,他們被殺全是經由他的硃筆批示。

    「皇兒,你們都活著?真好,真好!」焰皇俯身拉起二皇子,焰逸天也趕緊扶起其他的幾個,父子兄弟相見,都是劫後餘生,不由得痛哭失聲。

    焰皇哽咽著說:「尋常百姓人家,天倫盡享;而我們這高貴的皇族龍子,竟然骨肉相殘,對面不識,這是何等的不幸,真是冤孽啊。」

    焰逸天說:「父皇,不要哀痛過度,宮內耳目眾多,還是進殿說話為好。」

    焰皇看草木皆兵的焰逸天,歎息一聲,擺擺手示意他們都跟著他進殿,又哭了一會子,皇子們都拿出陳述冤屈的血書,字字血淚,看得焰皇痛悔不已。

    當下召來心腹老臣,細細地交代秘密核實案情。

    落實了太子和楚王朋堂為奸的證據,他們的勢力竟然如此龐大,觸角幾乎無處不在,這讓焰皇大驚失色,太子真的在他的眼皮底下,一天天地坐大,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當下制定了周密的對策,焰逸天領了密旨,這才急急地趕往前線。

    焰逸天帶著親衛部隊,護衛著鳳雪舞,輕裝簡騎,一起進入了月亮峽谷。

    那次焰逸天被燕默他們找到,就是從這月亮峽谷的邊緣出了絕地,他們並沒有真正進入峽谷。

    這次,有了蝮流冰給蝮玉痕的信,所以,很早蝮玉痕就留下了幾個熟悉此地的土著居民,等在這裡給他們帶路。

    月亮峽谷山勢險峻,峭壁林立,各種野獸橫行直撞,對人毫無懼意,好在焰逸天帶領了幾百個擅長山林行軍的士兵走在前邊,跟著嚮導開路。

    即便如此,走了將近十日,還沒有靠近峽谷核心,死傷也是比較慘重。

    好在有蝮流冰和女人部落派來的巫醫及時治療,倒也能穩住局勢,穩步向著峽谷核心推進。

    唯一值得大夥兒高興的事情,就是蝮流冰藉機捕捉了許多火焰蝮蛇,忙裡偷閒地煉製了一些抵禦寒毒的丹藥。

    就是可憐了鳳雪舞,她的所有飯菜的主料,幾乎都一下子變成了火焰蝮蛇的蛇肉,吃得她體內熱血沸騰、冷熱交加的。

    好在寶藏在即,她所有的興趣都從吃上轉移開了,再加上越走向山林深處,氣溫就越低,這樣的飯菜能讓她身體暖洋洋的,經受過寒毒折磨,這樣的舒坦,簡直可以讓她忽略有些單一的飯菜。

    前邊的山路出現了斷層,一座高大的峭壁直衝雲霄,擋住了前方的去路。

    峭壁下是深不可測的深淵,想要往前走,只有貼著峭壁底部寬約一米的地面可供行走。

    女人部落的嚮導神色凝重地對他們說:「前邊就是傳說中的聖地,阿育王命令我們到此給他專訊,他很快就會趕來,再前方的路,只有得到神靈庇護的阿育王才可能到過。」

    蝮流冰點點頭說:「那好,你給哥哥傳訊吧,我們會盡量放慢速度等著他。」

    焰逸天目送那傳訊的鷂鷹騰空而起,他煩躁地往前邊走了幾步,借口探路,緩緩地想著對策。

    只見前方的山路極其險峻,盤旋屈曲,不知通往何處。

    轉回來和鳳雪舞商量後,就挑出了二十名各具特長的手下繼續跟隨,其餘的駐紮在這谷口附近的開闊地帶,等著接應他們。

    焰逸天帶著鳳雪舞、蝮流冰和二十名手下,帶上各種裝備,貼著崖壁繼續向前。

    一名士兵慢慢探身到底部邊緣,向下張望,只見下邊岩石崚嶒,深不見底,這要是掉下去,連谷底都摔不到,就會在四處突出的岩石上活活摔死。

    鳳雪舞警戒說:「不要向谷底看,要留意腳下的碎石,保持身體的靈活和平衡,步子千萬不要打滑,不然,掉下去誰也救不了你。」

    眾人趕忙都凝神屏氣,貼著山體往前走。

    這樣約莫走了半日,才繞過了這座巨大的峭壁,眼前頓時一片開闊。

    大夥兒都忍不住舒了口氣,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身上厚厚的衣服都被汗水浸得濕濕的,都不由自主地坐在地上休息喘息。

    忽然,走向遠處的一名士兵聲音顫抖地說:「老天爺呀,那——那是什麼?」

    鳳雪舞和焰逸天相互看了一眼,一起走過去。

    只見那無限開闊的地段並不是平坦的地面,而是一大片深不見底的橢圓形峽谷,谷底是萬丈深淵,如同羊腸的小道從谷底開始,盤旋在幾乎全是刀削一般的高大石壁上。

    那些石壁至少有幾百米高,幾乎擋住正午的太陽。

    峽谷中央是什麼,連看都看不到。

    兩人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那橢圓形的峽谷的邊緣。

    只見緊貼外圍石壁的根部有一條小徑緊貼山體,這些小徑彎彎曲曲,隨石壁的角度而延伸,盡頭處指向兩塊石壁中間,漸漸消失不見。

    強勁的山風在石壁間來回盤旋,在谷中發出嗚嗚的聲響,好似魔鬼的嗚咽。

    鳳雪舞手搭涼棚,看了半晌,臉色嚴峻起來:「這應該就是藏寶圖中寶藏的入口。」

    焰逸天訝然說:「這麼明顯的通道,即便是險峻,也不可能阻擋住源源不斷追尋的人群,會不會另藏玄機?」

    鳳雪舞搖搖頭說:「我很確定,因為我甚至見過當日這寶藏第一次運出金塊時候的盛況,那是在楚瀚海府內地下的上古大陣裡,聖女用她的幻獸之眼,臨死前給我清晰地再現過。」

    「雪兒,你能不能——能不能放棄繼續往前走,跟著我就此離開?」焰逸天忽然伸臂把鳳雪舞攬在懷裡,他低低地說。

    鳳雪舞看著他滿是擔心的綠眸,淡淡地笑了,說:「逸天,你不用擔心我,這樣的只存在傳說中的寶藏,對任何一個考古學家來說,都是無法抗拒的致命誘惑,我真的無法停止前進的步伐。」

    「雪兒,那蝮玉痕很快就也來了,他的武功我無論如何,也是難以取勝的,再加上這裡就是他的地盤,你想,當日在蛇谷,他對你的心思,我擔心,他再見到你,會不會就把你——把你擄走?」

    焰逸天滿是擔心地說。

    「呵呵,我自然有保全自己的辦法,逸天,不要妄自菲薄,要知道,這世間最強大的力量,並不是武功,而是會思考的大腦。」鳳雪舞安慰地蹭蹭他的下巴,笑笑地說。

    「雪兒——」焰逸天無奈地歎息,不知道說什麼好。

    鳳雪舞正色說:「逸天,你有沒有想過這場戰爭結束後,如何對待我?」

    焰逸天糾結地說:「怎麼沒有?只要你願意,我會用盡一切手段,把你帶回焰國,讓你名正言順地做我的王妃。」

    鳳雪舞嘿嘿笑了說:「別說傻話了,你肯定也清楚,這輩子,你想娶我,恐怕永遠難以名正言順了。」

    焰逸天聽出她話裡無奈的拒絕之意,強忍心中的苦澀,說:「你如今換了面孔,知道的不過就三五個人,我怎麼不能名正言順地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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