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夫君個個強 京師風雲起 她在示好
    焰傾天冷冷地審視了她淒楚的小臉,那剛剛還是高傲艷絕的清冷,如今卻滿是讓他心慌的淚水。

    那剪剪秋瞳中閃爍的目光,一瞬間揪疼了他的心。

    他心中湧現的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五味雜陳。

    原來,眼睜睜地看著美好的花兒一般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中凋零,那滋味竟然是這般的——苦澀。

    這是他想要的嗎?

    她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這世間的一切,歸根結蒂好像真的只是誰的拳頭硬的問題。

    在權衡利弊為前提的情況下,殺死她,或者摧毀她,對他來說,意義不過就是個洩憤而已,絲毫改變不了眼前的現狀。

    可是,接受她的建議,對自己只有好處,雖然這好處看似很渺茫。

    這番話從她這樣的女人口中說出,太過於驚世駭俗了。

    可是,又顯得很合情合理。

    因為,只有生活在最華麗的骯髒皇族中的人,才能體會到這種凌駕於親情之上,掩蓋一切罪惡的權勢的強大,才能有這樣刻骨悲涼的感受和認知。

    某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是她明確地指出了讓他極度困惑的問題。

    所有問題的癥結好像都在於他不夠強大!

    「鳳雪舞,你這是在威脅本太子嗎?」

    焰傾天低低地問,毫無知覺地抬手,托了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頭。

    甚至,溫柔地攬住她的身體,讓她蜷縮在他的懷裡,不至於吊得太痛苦。

    鳳雪舞輕輕鬆了口氣,眼中的淚水卻是不是控制地往下流,他涼涼的皮膚,讓她的心神漸漸地趨於穩定。

    她喃喃地說:「如今,我不過是你案板上的魚肉,任你宰割而已,何談威脅?

    我不過是,希望你不要過於殘忍而已!

    這世間的人萬萬千,我們這種關係,即使孽緣,也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同樣的高貴血脈、同樣的艱難境遇,能夠在權勢的傾軋之下,活到今天,實屬不易;

    即便不惺惺相惜,也不該如此的肆意凌辱,把我變得豬狗不如,那你不覺悲涼嗎?」

    焰傾天的身體僵僵地站著。

    他感受著她溫熱的淚水,順著他的肩頭緩緩滑落,熱熱癢癢得,讓他的心底湧出一種無法言說的柔軟。

    她本該是他護在懷裡的人兒,可是,他卻只能以這樣的姿態擁有她,這是何等的悲涼和絕望!

    「所有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如果找到了寶藏,我會承諾——承諾——,算了,什麼都是空話,等你找到了再說吧!」

    焰傾天的心底出現前所未有的猶豫,他終於還是嚥下了嘴邊的一句話——承諾放過你!

    反正今天他的目的也已經達到,過分得很的話,她真的絕望了死不開口,他就費事了。

    所以,索性給個沒有準兒的承諾,先順水推舟地穩住她。

    他淡淡地說:「你說出寶藏的方位,我需要先派人整體調查部署一下。」

    鳳雪舞知道他在考驗她的誠意,因此,毫不猶豫地說:「月亮峽谷。」

    焰傾天揚眉想了想說:「不會啊,那地方,別說父皇和我早就派人摸過一遍了,就是那蛇族盤踞的地方不遠,他們也定然是找了又找,怎麼可能在哪裡?」

    鳳雪舞抬起了頭,認真地說服他: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就像關押在上古大陣裡的那個女人,想必這麼多年的關押,你們什麼手段都用過吧?可是,什麼都沒有得到;

    但是,你能想到,在屈辱中苟活的她,竟然還保留著、化身成為粉末的手段嗎?

    她忍受無數年的牢獄生活,與世隔絕,寂寞得連話都幾乎不會說了,如果不把堅守的東西傳遞給她想傳遞的人,她怎麼可能甘心?」

    焰傾天搖搖頭,神情莫測,他認真地看著她說:「這是你用推測來說服我,還是你在告訴我,那個女人真的告訴了你藏寶的地點?」

    鳳雪舞不明白他的意圖,她想了想說:「這樣一個存在在傳說中的寶藏,定然是個不啻於關押那個女子的萬年寒冰窟一樣神秘的所在,機關暗道之類的,定然隱藏得極其工巧;

    即便是有了藏寶圖,想要找到,也需要機緣巧合,我如果說定然就會找到,那也顯得太虛假了,你也不信;

    我只能說,為了活命,我會盡力,盡一切努力!」

    焰傾天微微點點頭,讚賞地看了她一眼,很好,她很聰明,不是個信口胡說的人。

    「既然,我們都是盟友了,你可不可以把我換一個地方關著,我一向享受慣了,這樣子也太——。」

    鳳雪舞觀察著他的神色,看他神態和緩,就趁機低低地說。

    焰傾天唇角一勾,無語地眨眨眼看著她:

    「這恐怕不行,你忘了你留下的爛攤子了?

    預料之中的,那楚瀚海定然會在父皇面前說出你的情況,你現在是朝廷要犯,不關入天牢就是優待你了,安心在這裡呆著吧!不過,我會讓御醫給你調養的。」

    焰傾天說著,離開了她的身體,收拾停當。

    鳳雪舞的心底一陣冰涼,隨著他的離開,她感覺到體內如同大潮崩塌一般的疼痛,她盡力地穩住體內的波動,可是,她太虛弱了。

    孩子——

    眼傾天蹲下身打開她腳上的鐐銬,看看鐐銬周圍血肉模糊的腳踝處,看看順著她白皙的腿跟一直蜿蜒而下、汩汩流淌的血跡。

    他垂眸掩飾了心底的不安——他原來是這樣的殘忍的一個人,他親自殺死了她腹中的孩子,也——可——能——是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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