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夫君個個強 京師風雲起 換張臉開始新生活
    蝮流冰低頭四下看看,到牆角撿回了滾得老遠的銅鏡,遞給了鳳雪舞。

    好在這鏡子不是玻璃,鳳雪舞暗自慶幸,雖然摔得不輕,竟然沒有變形。

    她湊近垂在房中的明珠,倒也能夠看得極其清晰。

    鏡子中是張略微顯得中性化一點的臉,和她原來的嫵媚、俏麗、慧黠相比,多了抹大氣。

    眉更粗,斜飛入鬢;鼻更挺,垂若懸丹,櫻桃小口也變成了菱形的,紅潤潤地更富有立體感。

    她略略有些詫異,這張臉的氣質類型,和她穿越之前的臉極其相似。

    只是多了優雅沉靜的貴氣。

    她輕輕地翹起唇角,微微一笑,不禁看得有點兒發呆,這笑容可真的是讓她著迷。

    她回過神,趕緊湊近了去看,手指小心地左捏捏右捏捏。

    觀察著面具有沒有打折或者脫落的跡象。

    「姐姐,這個面具,你可滿意?」蝮流冰看她那好像是很新奇樣子,忍不住問。

    「就它了,這張臉從此後就是我的臉了,希望你說的不是誇大其詞,我倒是真的很希望我這臉將來長成這個樣子。」

    鳳雪舞確定它貼在臉上,沒有脫落的危險,感覺極其服帖,忍不住大喜過望地說。

    「啊?」蝮流冰有些遺憾地發出上揚的聲調。

    他低低地說:「姐姐,你就沒有一點反感,或者不悅?」

    「為什麼要反感?我看著順眼就行了,再說,它還可以救命呢。」鳳雪舞振振有辭地說。

    「你有沒有想過,頂著一張別人設計過的面孔,還要往著這方面長,這不是太令人氣憤了嗎?總好像被別人控制一般。」

    蝮流冰嘟囔著小嘴,不滿地看著她。

    鳳雪舞回頭看著蝮流冰,丟下銅鏡說:「流冰,你這話可說得太有意思了,被控制是令人不悅,可是,自己喜歡的話,自然另當別論了,誰不希望有第二張漂亮的臉?難道,你出生時候的面孔就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去長了?」

    蝮流冰被她說得一愣神,隨即點點頭說:「要說也是這樣,被人設計了現成的面孔固然不好,可是,如果對自己的臉不夠滿意,還是可以考慮接受的。」

    鳳雪舞疑惑地說:「你什麼意思,是在說我嗎?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是在自己說服自己一樣。」

    蝮流冰點點頭,歎口氣說:「我是在說我自己,我對自己的臉不喜歡,它長得太女人氣了,可是,改變它又覺得不妥當。」

    鳳雪舞眨眨眼,惋惜地摸摸臉說:「所以呢?你要怎麼做?如果你看中了姐姐的這張面具,即使我再喜歡,也是可以忍痛割愛,讓給你的。」

    蝮流冰被她糾結的表情搞笑了,他擺擺手說:「誰稀罕你的那張面具。」

    鳳雪舞不解地說:「你不是說這是絕世珍寶嗎?給你,你也不稀罕,誰信啊?我是誠心的,你不用拒絕。」

    說著,她就開始用手指細細地從下頜處輕輕搓揉,尋找面具的邊緣。

    「你不用瞎忙乎了,除了這浸泡麵具的藥水,其他的方式,面具是取不下來的;我真的不要,你這張面具再怎麼說,也還是一張女人的臉,我不喜歡。」

    蝮流冰笑得很開心地拒絕著。

    他轉而又試探地對她說:「這面具我不要,可是,我還真的想借你一點東西。」

    「小鬼頭,借什麼,說啊,只要姐姐有的,都會給你。」鳳雪舞十分爽快。

    蝮流冰舉舉手中的那個雪白的小小的瓷瓶,說:「姐姐,我借的是這個,你不要立刻答覆我,等我說完了你再考慮,可以嗎?」

    鳳雪舞笑了說:「你這孩子真的不爽快,說吧。」

    「這瓶面具浸泡液,只剩下很少一部分,也就是說,僅夠你洗下一次面具的量,而沒有這個液體,你臉上的面具就再也摘不下來了,永遠摘不想來;現在我想說的是,請你把它送給我。」

    蝮流冰的小臉很是鄭重。

    鳳雪舞困惑地笑了笑,抬手摸摸臉,說:「它從現在開始,就是你的了。」

    蝮流冰有些驚訝地說:「姐姐,從今以後,你就要頂著一張不熟悉的臉生活,你能夠忍受得了嗎?」

    鳳雪舞釋然地笑笑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具皮囊而已,哪裡需要困惑了?」

    她心底暗笑道,本來這臉,連同身體都是別人的,現在她有了選擇的機會,她想要一張迥然不同的臉;

    非常想要,這樣就可以和原來這個身份有關的所有的牽扯,徹底來個了斷,開始她的新生活;

    再說,相對於原來的那張過於柔弱嫵媚的臉,她反而是更喜歡這張有些大氣的中性化的女人的臉。

    蝮流冰感激地笑笑,慢慢地上前兩步,不好意思地拉住她的手說:「姐姐,你都連問我是做什麼的都不問,就這樣隨意地答應我,你對我真的是太親了。」

    鳳雪舞拍拍他的手說:「從此後,就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不對你親,我不是更孤苦嗎?」

    「姐姐,其實,我現在的這張臉,就是帶著一點紅製作的面具。」蝮流冰神色黯然地說。

    「耶——真的嗎?」鳳雪舞忍不住抬手抱住他精緻的小臉搓來搓去。

    蝮流冰無語地窘得滿頭黑線,掙扎著說:「姐姐,不是說了,沒有專門的藥水是取不下來的嗎?你搓得我的臉好痛啊!」

    蝮流冰趕緊用手摀住臉,躲向一邊,警惕地看著鳳雪舞。

    鳳雪舞笑了說:「好了,我不摸了,不過,你這張臉還真的是夠美的,我幾乎都想像不出,等你長大以後,會長成如何傾國傾城的男子。」

    蝮流冰不開心地說:「這張臉太女性化了,它總是讓我極度的擔心——」

    鳳雪舞開玩笑地說:「擔心什麼?擔心成為藍顏禍水,禍害別人?」

    「禍害別人倒是無所謂,關鍵是,我很害怕,男人喜歡我,那太噁心了。」蝮流冰做出滿身惡寒的樣子,還打了個哆嗦。

    鳳雪舞沉默半晌,說:「君子無罪,懷璧其罪,你這樣子長得好看,倒是真的很危險,試想,你幾乎沒有什麼武功底子,只會用毒,以前,你深居山谷,又有哥哥罩著;

    後來跟著我出了蛇谷,也是圈禁在著深宅大院;所以,沒有遇到什麼真正的危險,可是,我們如果出去了,我的武功不顧尚且不暇,拿什麼來保護你?」

    蝮流冰點點頭說:「是啊,所以,我想著用你的藥水,把臉上的面具取下,這樣會安全許多。」

    鳳雪舞安慰地說:「嗯,取下來吧,等你成長到足以保護自己,再戴上也是可以的。」

    蝮流冰喃喃地摸著面頰說:「這是我的父皇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親手給我戴上的,這麼多年,這是我身上唯一的一件留在他氣息的東西;

    他可能怎麼也想像不到,他強大的帝國會四分五裂成如今的樣子;

    更想不到他的臣民都被遠遠地驅趕到山谷、深林,甚至是遙遠的無邊無際的塞外荒漠;如今,連他最寵愛的小兒子,也將自顧不暇,浪跡天涯。」

    蝮流冰的語言帶著不屬於他的年齡的濃濃的憂傷。

    鳳雪舞拍拍他的肩膀,深深地看著他說:「流冰,誰說這面具是你父皇留在你身上的唯

    一的一件帶著他氣息的東西?

    他留在你身上的真正珍貴的東西,是你無比高貴的血統,和你們家族開創帝業的無與倫比的勇氣;

    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成為一名真正的治病救人的神醫,尊重生命,敬畏生命,用另一種方式,在普通百姓的心中成為王者;

    那麼,百年之後,無論你用什麼樣的面孔下去見他,他都會以你為驕傲的。」

    蝮流冰睜得大大的眼睛,目光中淚水盈盈,流光溢彩,只見他用力地點點頭說:「姐姐,我會好好地活下去,我要成為你口中的神醫,我希望成為讓父皇驕傲的人。」

    鳳雪舞笑笑說:「嗯,加油哦!」

    蝮流冰說:「我回房去收拾東西,免得夜長夢多,再出現什麼變故。」

    鳳雪舞點點頭說:「嗯,換身灰色的衣服,從窗口輕輕爬著進出,我擔心現在外邊就有暗哨,那地道雖然是掩映在灌木叢中,可是,小心為上,這是我們唯一的退路了。」

    「嗯。」蝮流冰點點頭。

    鳳雪舞說:「我先把東西送到地道去,你收拾好,就悄悄地過去,我們永遠都不再回來了。」

    說著,取下那顆懸掛的明珠,用黑布嚴嚴地包裹了,收入囊中。

    房內立刻變得漆黑。

    她從房內栓了門,輕輕推開窗戶,蝮流冰輕輕地溜了出去。

    她警覺地站了很久,外邊沒有任何的動靜,她這才一躍而出,悄悄隱身到那灌木叢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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