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蝮流冰充滿神異吸引力的吟哦聲漸漸停頓。
鳳雪舞悄悄回頭看看,只見蝮流冰精神萎頓地坐倚著石壁。
原來圍繞在他身邊的蛇群早已不知所蹤。
她快步跑過去扶起他:「流冰,你怎麼樣?」
「雪舞姐姐,我沒事,只是所有的通道都沒有什麼異常,僅僅知道,殿中心對應的地下洞頂崩落很多石塊。」蝮流冰神色有些失落。
「大殿中間!你說的可是那裡?」鳳雪舞用手指指殿中間的蛇神像。
蝮流冰看過去,肯定地點點頭說:「是那裡,可是,這神像怎麼看著這樣子,好像和往常有了不同。」
鳳雪舞急切地說:「你看出和平時有什麼不同嗎?」
蝮流冰困惑地說:「說不出來,你扶我過去看看。」
兩人走向神像,蝮流冰的神色越來越怪異,他繞著神像轉了兩圈,抬手碰碰神像的胳膊,終於說:「這神像好像是長高了!」
焰逸天聞言滿頭黑線,忍不住苦笑:「雕刻的神像怎麼會長高?是不是……」他說著收了笑容看向神像底座。
蝮流冰跟著他看過去,驚訝地大聲說:「原來的神像根本沒有底座。」
鳳雪舞蹲下,細細看看底座的石材和上邊的身體嵌合的部分,看到截然不同的時光打磨的痕跡,顯然,底座的確是從下邊升起了,連帶造成下邊洞頂掉下石塊。
「這上升的蓮花座定是隱藏著什麼玄機。」鳳雪舞篤定地說,「大家低頭細細看了,觀察一下可有什麼隱藏的機關。」
三人都低頭細細地圍著底部高約一尺的蓮花座觀察起來。
只見等距的蓮花瓣下端大約一尺高,分成兩層圖案。
第一層是等距離地鑲嵌著綠色的寶石,大小如同蠶豆。
再下邊一層也是等距離地鑲嵌著紅色的寶石,間距稍寬,大如鴿蛋,細細看來,竟然是浮雕的蛇身屈曲地環繞著蛇頭,那紅綠寶石赫然就是蛇眼和蛇嘴。
浮雕前後勾連,連綿不斷,一時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一直到圍繞著底座轉了一圈,三個人依然神色茫然。
蝮流冰似乎無意地說:「這浮雕圖案在族內到處都是,不過,這寶石的樣子,隱約和父皇傳給哥哥的那枚赤金令牌挺接近的。」
「令牌?」鳳雪舞驚訝地揚眉問,繼而,她解下背在肩上的包裹。
打開來,只見明珠盈盈,金碧燦然,她翻動了一陣,拿出那塊她從焰逸天身上順來的令牌:「可是這個?」
蝮流冰喜出望外地點點頭,繼而疑惑地看著她,這麼重要的東西,哥哥怎麼會送給她?
側頭看看地上尚未包起來金珠閃爍的包裹,他忍不住嘿嘿笑了。
「笑什麼,你哥哥送給我的。」鳳雪舞當然明白他詭異地笑的意圖,得意地申明著,正要彎腰把包裹掩起。
「所有的地方浮雕和寶石都很連貫,只有這裡有點缺失的部分,你們看。」
焰逸天細細看過,繞了將近三圈,忽然指著一處說。
鳳雪舞也顧不得包裹了,拿著令牌就跑了過去,這次她謹慎地只是湊近比照著觀察。
焰逸天也彎腰看過去,紅唇輕勾,他雀躍地說:「這個令牌顯然是此處的鑰匙,那是不是這裡照應的上方的深孔就是你的六角蛇頭金簪打開的地方?」
蝮流冰忍不住驚喜:「你們還發現了另外的機關?」
焰逸天呵呵笑著對他揚揚手中的金簪,指指上邊的六角形深孔。
鳳雪舞抬頭看看深孔對應的石像面部,竟然是龍之九子的老二睚眥。
睚眥平生在民間行事據說是——好鬥喜殺,刀環、刀柄、龍吞口便是借助它的形象增添威懾力。
後世出土的大量文物顯示,它常常被裝飾在名將的兵器上,後世帝王更是大量地用在儀仗和宮殿守衛者的武器上。
那麼在此處出現,顯然,這裡應該是守衛密道的門戶。
鳳雪舞黑眸晶亮,確定地說:「就是這裡了。」
「流冰,這金牌是你父皇蛇國皇帝傳給你哥哥的,你哥哥是阿育王,可是,剛剛聽你說的還有西阿育王,難道阿育王還分地域?還有,西阿育王他有沒有同樣的令牌?」
鳳雪舞忽然覺得,非常需要確定一下這金牌的來歷。
「蛇國有四個阿育王,東西南北按地域劃分,東阿育王為首,一般由皇帝嫡系子孫擔任,其他的,則是皇族旁支的子嗣擔任,老皇薨逝的話,新皇一般由東阿育王擔任,不過據說二十多年前,自從敗給鳳國之後,蛇國的子民在這片大陸上就失去了庇佑自己的國家,地位低賤,被任意的掠奪買賣;我們這支嫡系血脈也人丁凋零,四個阿育王勢同水火,全然沒有團結起來的意圖,都佔據天險,在自己的領域內各自為政,苟且活命而已。所以,這金牌應該只有哥哥才有。」
蝮流冰說得很是傷感。
鳳雪舞摸摸他的頭說:「這個令牌,也就是說,這赤金令牌是蛇國皇族嫡系血脈的憑證。」
「應該是。」焰逸天點點頭。
鳳雪舞慎重地說:「這令牌是蛇國皇族嫡系子孫重要的信物,這金簪是蛇國聖女留下的,也就是說,他們要想進到通道,必須同時開啟機關,才能入內,你們覺得這樣分析合理嗎?」
焰逸天點點頭。
蝮流冰卻搖搖頭說:「尊卑有序,祭祀時,都是神巫先跳祭神舞,然後,王才開始祭天,所以,應該是金簪先開。」
「說得有理,那麼流冰,你知道這殿內可有什麼大型的裝飾性的圖案?」鳳雪舞略加思索說。
「裝飾性圖案?」蝮流冰不解她的意圖。
焰逸天用手指摸了下自己的下巴,莞爾一笑說:「你是說有圖案的地方,可能就是機關開啟後露出通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