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逸天起身目測了一下距離,揉揉疼痛的腿,扎馬步站定,抖出手中的長鞭,捲起鳳雪舞的雙腿,輕咬銀牙,低吼一聲,快速地用盡全力把她拉扯出沼澤地。
顧不得喘息,急忙狼狽地連拖帶拽,把她拉到水邊安全處,才累得一屁股坐在她身側。
定下心神,暗叫慶幸,如果她落下時稍微掙扎的話,可能早就被沼澤吞沒了,此刻,他不知道是該為她摔下來沒知覺慶幸還是悲涼。
手指輕輕拂去她面上的黑髮,蒼白光潔的小臉宛如熟睡,唇色輕粉微紫,飽滿的額頭上粘著一塊風乾的黑泥巴,他抬手把泥巴拂落,觸手冰冷。
他的心再次往下沉。
遲疑著緩緩把手伸到她的鼻子下,氣息俱無。
焰逸天想把耳朵貼近她的心房聽聽心跳,目光觸及她優雅的蝴蝶骨,繼而是鼓鼓的胸脯,覺得,萬一她真的死了,這動作對死者太不敬了。
他不死心地握住她的手腕,搭上脈搏。
半晌,隱隱的,她的脈搏若有若無。
救還是不救?
他摸著下巴望著她,沒來由的腦中顯出她跳崖前那抹淒艷絕美的笑,一個人臨死還能笑得那麼美,看來真的是生無可戀了,不過,思及她的那一掌,他恨得牙癢癢,他好意救她還被她拍了一掌,這樣順利地讓她死去,不是太便宜了她!
帶著忿忿然,他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
這是他為雪山神醫整整做了一個月的廚子才換來的一顆九轉續命丹,據她說,只要人死不過三天,都能吊住命。
「鳳雪舞,便宜你了,等你醒來,再還我這天大的人情。」他惋惜地安慰著自己說,打開四方的小錦盒,一粒黑黑的其貌不揚的小藥丸顯露出來,細細聞聞,並沒有傳言中馥郁的藥香,這藥是真的還是假的?算了,給她吃。
如何餵下去?
他環顧左右,看到一株大葉植物,過去摘了幾片葉子,折起,盛了塘水,半抱著她的上身,捏開小嘴,把水餵進去,合攏嘴巴,水卻順著她嬌柔的唇蜿蜒而下。
她不會下嚥。
該死!
他又試了一次,還是滴水不進。
他急得幾乎抓狂,難道,她就這樣死去,留他一個人在這絕谷裡孤獨地等著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