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唯把烈風的刀用絲帶勾起來甩下懸崖,上前一步踩住烈風能動的胳膊,拿著劍就準備刺,嗜血邪惡的表情:「去死吧!!」
「不要——!住手!西唯!!」正在和涼希交戰的玄衣猛然看到柒影拼勁最後的力氣撲過去趴在烈風身上。
柒影,她還在努力用自己的命救烈風。
聽到玄衣的呼喊,西唯居然理也沒理,冷笑著:「那你就和他一起去死好了。」絲毫沒有猶豫的一劍刺下去,連同下面的烈風,一起被刺穿。
本就身受重傷的柒影吐了一口血,便垂下了頭。
「姐——!!!」涼希一陣撕心裂肺的吼聲,便扭頭憤恨的看著玄衣,一劍狠狠刺她心臟處,轉身朝柒影跑過去。
「呃——」玄衣本是一臉痛苦的看著柒影,當胸挨了一劍,當下天旋地轉就往地上跌,涼希的劍還留在她胸前。
看到玄衣受傷,西唯如閃電般跑過來接住即將跌倒在地的玄衣:「妞,你要不要緊?」
玄衣憤恨的看著他:「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既然她自己找死,本大爺便成全她!」
「你——」玄衣一氣,張口便吐血。
西唯趕緊穩定她的情緒:「妞,你躺好,先不要說話。」
「姐——!!!!」猛然傳來一陣響徹天際、撕心裂肺的喊聲,玄衣心中一緊。
柒影那樣子,怕是已經死了。
玄衣聲音顫抖著問:「她死了?」
西唯點點頭:「嗯。」烈風,也已經死了。
他的那一劍,毫不猶豫對著烈風的心臟處扎去的,上面的柒影,被洞穿了肺部。
玄衣閉著眼睛,眼裡流出一滴淚水。
「啊——!!!」涼希抱著柒影的身體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然後,撿起地上柒影的劍,便尖叫著朝玄衣跑來:「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西唯豈能容她這般胡鬧,抽出絲帶一甩,把她的劍捲起一拉,反握在自己手裡,沒了武器,涼希依舊義無反顧的朝玄衣撲過來。
眼看著西唯冷笑的舉起了劍,玄衣大叫:「不要!!西唯,不要殺她!!!」
此時的涼希完全失去的理智,她只想找玄衣報仇,她鐵定心的認為這一切都是玄衣一手照成的。
西唯完全不顧玄衣的喊叫,冷不丁水平握著劍,涼希撲過來,表情一僵,整個身子被劍刺穿。
看著涼希慢慢下跌的動作,玄衣發瘋一般的喊:「希兒——」
西唯猛的抽回劍,一道血注噴出,涼希瞳孔渙散,直直的躺在地上。
柒影死了,涼希也死了,她的兩個妹妹,都被西唯親手了結了。
如果剛才殺柒影,是失誤的話,那現在,殺了涼希,可以證明他是故意的吧?
柒影和涼希的存在,根本對他構不成多大危害,他還是不顧她的阻攔殺了他們。
玄衣忽然覺得格外寒冷,流著淚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
西唯,你真好狠的心。父王、柒影、涼希,我洛雪城的人,你當真是一個都不放過麼?下一個要殺的,會不會就是我?!
看著玄衣情緒失控的模樣,西唯輕聲安慰:「你那兩個妹妹百般羞辱你,死了倒也活該!」看著他的眼睛了,折射出一種光芒叫殘酷。
玄衣抱著頭大喊:「我不聽!別和我說是為了我你才殺了她們!你這個混蛋!!」
隨著玄衣大力的動作,胸口處得血也越湧越多,西唯正要去按她的手,玄衣猛然間握著胸前的劍,不顧疼痛一把拔了下來:「我要殺了你!」
握著劍得手還沒舉起來,便失血過多渾身無力垂了下去,再無動手之力,嘴裡低低念著:「你這個混蛋!我恨你!我不會放過你!我要殺了你!……」
西唯捏開她的下巴,餵她吃進去一顆止血回神的藥,看玄衣不肯下嚥,便輕輕湊上去,慢慢往裡探,幫助她下嚥。
接著,又往她傷口上灑上止血藥粉。
看著不遠處的眼睛,西唯輕輕笑著:「妞,我們的目標,不就是眼睛麼?現在,實現了。」
然後,轉身去拿眼睛。
盯著他的背,玄衣看到了那條長長的猙獰的傷口,紅色的肉外翻著,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他傷的,也很嚴重。
忽然,玄衣眼裡閃過一絲詫異,接著,便滿臉痛苦的表情。
準備去取眼睛的西唯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一陣驚慌,繼而惱羞成怒。
不遠處,一身紫衣的紫夜手裡握著眼睛,滿眼冷笑著看著西唯:「眼睛是我的,你們誰也奪不走。」
「你!那就試試看!」西唯陰沉著臉,緩緩拔劍。勝利就在眼前,忽然冒出一個人打亂他的計劃,如何能不氣。
身受重傷的西唯和紫夜在懸崖之巔進行搏殺似的較量,由於西唯體力下降,紫夜勉強和西唯打了個平手。
紫夜停下進攻,眼睛都已經在自己手上了,那股力量怎麼能不用?
紫夜把眼睛往天上一拋,發動內力,召喚異界靈獸魑貅。
西唯小時見過這魑貅靈獸,知這東西很難纏、很難對付,他母親就是死在了它的爪下。
正欲阻攔,已來不及。
隨著一陣山搖地動的轟隆聲,從地下拱出一隻巨大的只有一隻眼睛的靈獸。
拱在玄衣旁邊的小雪兔聽到這動靜也身子一縮,不由發抖。
西唯暗罵,卻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迎戰。
紫夜高高站在魑貅身上,彷彿不可一世的女王,冷眼看著下面的西唯和玄衣:「我要你們給我師兄陪葬!」
西唯冷哼:「原來還沒對你的師兄死心。」
紫夜聽出他是在諷刺她,你師兄死都不肯要你,你還這麼記掛著他。
這句話彷彿抓住了紫夜痛處,紫夜大怒:「我一生一世愛的男人都是師兄!我會為他做任何事!」接著,語氣變得陰冷,「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就算師兄死了,整個大陸還是我璃火城的!」
話音剛落,紫夜便駕馭著魑貅殺氣騰騰的朝西唯撲來。西唯強忍著傷痛,上下飛騰躲閃。
這傢伙,果然難纏。
玄衣躺在地上看著身受重傷的西唯和異界靈獸魑貅的鬥爭,想不到紫夜對烈風的愛竟然瘋狂執著到如此地步。就算烈風不愛她、不要她,拿她做自己權利的犧牲品,她還是全心全意的順從著烈風,處處為了他而努力。
想起遇到鹿翎,提及他和紫夜的關係,他總是一副迴避的模樣。
現在看來,除了烈風,紫夜壓根不會看其他男人一眼。這次來百嘉鄔森林,鹿翎恐怕也是不知的。
玄衣閉上眼睛,這場毫無意義的鬥爭,西唯一定會輸。魑貅獸撕毀西唯之後,下一個便是她。死了之後,她會去哪裡?還會回到現代麼?還是就這麼消失在浩淼宇宙中。
就在這一刻、生命的緊要關頭,玄衣想了很多很多,想起她的前世,和朋友們在一起的日子,想到今生……父王、杉婆婆、米諾、西唯……想起和他們之間的種種羈絆。今天,生命結束之後,是不是也該了結了?
玄衣緩緩睜開眼睛,見西唯已經在那抵擋不住了。用劍撐著身子喘著氣,而魑貅的力氣,彷彿永遠也耗不完,咆哮著朝西唯撲過去。
就在玄衣準備放棄生命的那一刻,絳王臨終前的話又一次在玄衣腦海中浮現。
「我的……玄兒,原諒父王,這是最後一次交付你使命了……」
「玄兒……記著,一定,不能…讓大陸落在烈風手中,一定……要維護大陸的和平……這是你……最後的使命,也是……洛雪、最後的……」
玄衣心中一緊,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能放棄,一定不能放棄,就是為了那個目標,那個信念,她才走到了今天。而在那麼多危險過後,好不容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她怎麼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放棄?
大陸,一定不能落在璃火手上,她不可以死,不可以。
誰都沒有注意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玄衣,慢慢勾動指頭,一點一一點爬起來,顫顫巍巍站起來了。
就在西唯眼看著魑貅的爪子落下來而來不及躲閃的時候,就在他以為自己和母親宿命一樣,都要葬身在這畜生爪子之下的時候,就在他微笑著閉著眼,心想「妞,共赴黃泉也蠻浪漫」的時候……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襲來,魑貅,也停止了咆哮。
西唯睜開眼睛,見玄衣正低垂著腦袋,站在他前面,雪白的頭髮垂著,遮著她的臉,虛弱的彷彿提線木偶。胸前,一朵艷麗的紅花。
玄衣拿著劍,站在魑貅面前,魑貅居然忽然停止了攻擊。
魑貅背上的紫夜大驚:「你還沒死?」剛才看著她那奄奄一息的模樣,想著她熬不了多長時間,沒想到如今卻提著劍站在魑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