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著臉用爪子去掐鈴鐺,炸毛地戳起她亂動的小指頭:「以為縱容你就可以不把大爺放在眼裡嗎?傷成這樣還敢唬大爺說你沒受傷?你是不是當我瞎子啊!」
他大聲的指責辟里啪啦直砸向鈴鐺,她大氣不敢喘下地垂頭乖乖聽訓。
她確實撒謊了,所以乖孩子不應該還嘴的。
九尾瞳無奈地看著她副懦弱的小幼貓樣,不由怒罵自己怎麼總是這麼衝動地去指責她,她還是個小孩子呀小孩子,要聽花千洛的話溫柔地教育才行啊。
溫柔地教育……
溫柔地教育……
溫柔地教育……
口胡!溫柔個毛啊!!
他就是沒有花蝴蝶那廝的好脾氣,那又怎麼樣?他還是會用自己的方式去保護她啊,動她的人全部都給處理掉,動歪腦筋的人全部都給踩扁踏死!
九尾瞳怒不可遏地跳腳打量著她的傷口,打算要不要舔幾下給她消毒,要知道皇室頂級妖獸全身上下都是寶啊,就算口水也比平常的金瘡藥好上幾百倍。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的冷清女聲打斷了他的思考。
她說:「殿下,你總算肯回來了嗎?」
九尾瞳拈著她的爪子微微僵硬了下,相處了幾百年他怎麼可能聽不出來耳邊這嗓音到底是誰?嗯,是個非常非常礙眼的討厭女人。
鈴鐺則是困惑地循聲望去,那刻她真恨不得撓著眼睛在地板上打滾的找縫鑽。
造物者不公平啦!!!
為毛看到的美女姐姐一次比一次漂亮,現在這位簡直就是無可挑剔的存在啊!!
那柔光細膩的瓜子臉正經地板起,媚眼如絲的斜挑眸也是不慍不怒地微下盯著鈴鐺腳邊的小白獸。她看起來如大波浪的金色長髮隨意地披在肩頭,與她身上穿著的素色長裙相得益彰,嬌媚無骨入艷三分。
鈴鐺不服氣地鼓起腮幫瞧著她傲人的胸部,目光像是小木箭帶著敵意唰唰地射向她。
怎麼醬紫故意人家撒,胸部挺有個毛啊,小心老了之後下垂呶!
她握緊小拳頭,佔有性地抓起狐狸的尾巴吊到懷裡,小下巴仰得老高地瞪她:「狐狸是人家的,不許看他啦,不然人家就咬你哦!」
「司鏈,不許嚇著她!」眼看她瞳底的冷光越來越凜,九尾瞳連忙喊住她,要知道她的修為妖力也算是上級的妖獸啊,那小屁孩怎麼可能受得住她。
司鏈神色變得有些古怪,這個只到她大腿的小娃娃從哪裡冒出來的?而且還纏著殿下,她難道不知道殿下有高度的厭女症麼?就算是剛出生的嬰兒,只要是雌性的他都會躲得遠遠。就連她這個青梅竹馬他們也向來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清風撩起她眉前遮蓋的細絲劉海,她冷靜地盯著仰頭氣鼓鼓的鈴鐺,體內的妖核開始翻江倒海,可就在這時九尾瞳那句不許嚇著她使得她硬生生切斷了即將揮出的一掌。
唯恐被牽扯到的幾位侍女驚慌失措地斂下睫,看司鏈主子的樣子肯定是生氣了,這樣回去後說不定她還會發大脾氣讓她們當下人的遭罪受呢。
鈴鐺撅起嘴按下狐狸軟軟的耳朵,稚嫩地拖長了聲調:「人家討厭她,狐狸不要跟她說話!」
你說討厭就討厭嗎?小笨蛋,她可是母妃生前給大爺訂下的新娘子之一啊,在皇室裡的地位那更是動搖不得,再加上她的聰明睿智,更是讓眾人欽佩不已。
……這個不能說不能說。死女人討厭個半死,老是冷著個臉,搭個話也正經到不行,每每看見她都有種見到夫子的錯覺。
司鏈板著面孔慢條斯理地開口,瞳仁涼薄地對上鈴鐺溫順無邪的眉眼:「殿下,請不要隨意帶外人來到皇室家族,尤其是人類。」
「司鏈,這不關你的事。」九尾瞳斬釘截鐵地回絕道:「我的事自會解決,現在你讓侍女帶我去聖池,別的事以後再談。」
司鏈把他們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無論小娃娃怎麼捏他團他,殿下卻都只是隱忍地拍開她的手然後低聲威脅的罵幾句,溫和的模樣與先前離開前的他有著南轅北轍的不同。
這些日子,他到底怎麼了?
她雖然心有疑惑,但還是遵照九尾瞳的吩咐讓侍女帶他們去聖池。
鈴鐺蹦躂地抱著狐狸跟在侍女後面,還沒跑出兩步就被攔了下來。司鏈冰著語氣裡的敵意濃到不可忽視:「殿下你這是……要帶她一起去?」
「有什麼不合適嗎?」九尾瞳糟糕的表情忽然有些緩和,柔軟的耳朵蹭在鈴鐺脖子下,笑得意味深長:「小孩子應該多多洗澡才是,她還小我幫著她洗不好麼?」
他的話仿若驚雷,幾位侍女都吃驚不已地用手摀住嘴偷偷打量著鈴鐺懷裡的狐狸,就連司鏈也忍不住多瞧了她幾眼。
很普通的孩子,除了長得真是很可愛很討喜,沒什麼特殊之處。
甚至可以說是很拖後腿,只會撒嬌的小孩子能做什麼呢?
侍女雖然不常接觸殿下,但也知道殿下很討厭女子。院子裡沒有下人,有也只是個打雜的小廝定時來給殿下收拾屋子罷了。
可是這次……
是她們聽錯了嗎?殿下竟然說要親自給個小娃娃洗澡誒,而且還是在聖池!
殿下每到滿月都會恢復成原形,上次殿下到人界的時候有帶著一小瓶聖水,但頂多只能維持兩次,所以這次殿下以原形回來她們根本不驚訝。
鈴鐺聽到狐狸要給她洗澡,大叫著跳了起來,壓根就忘記了膝蓋上的傷口,邊喊痛邊彎起嘴吃吃地笑:「狐狸我們一起洗哦。」
九尾瞳狡黠地瞇起眼,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視線冷淡地在娃娃抱著狐狸亂蹭的畫面上停留,司鏈不發言語地站在那裡,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握起,瞳底清明而冰冷。
殿下,這次你太過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