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菜上齊,血哀饒有興趣地看鈴鐺伸出筷子卻揀不到菜的惱怒模樣,輕笑著把手當成扇子有下沒下地扇臉,終是沒忍住問道:「小鬼,要不要幫忙?」
其實在家族的時候,如若在大廳吃,他就會坐在她旁邊,看她瞅準哪樣小菜便快一秒揀給她;如若在房間就餐,更是親自餵給她。要說,他可真是又當爹來又當媽,人家親娘都沒他這麼對她的。
鈴鐺抿著下唇,伸出的小手臂只能夠到桌子的一半,她可憐兮兮地回頭看血哀,瑩瑩水眸死死盯緊他,卻就是死硬不開口。
……哈,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小鬼這麼倔強呢?跟頭小倔驢一樣。
歪著頭把盤子拖近些,直到放到鈴鐺的眼皮子底下,「這樣總可以了吧?」
「嗯。」點頭,磨嘰地扒了幾口米粒,垂下的腦袋幾乎要塞到桌肚子裡去了。
討厭,死半妖就不會看得深層麵點嗎?人家現在又不想吃飯飯!
血哀瞭了眼窗外西落的餘暉,揉著鼻翼間的眼窩,有氣無力地督促道:「你快點吃不行嗎?再過會兒就要入夜了,會……有不好的東西啊。」最後幾個字是他呢喃出來的,聲若細絲。
「那個,等一下啦。」鈴鐺用食指與拇指掰著唇瓣,忽而拉下血哀的留海,湊近他小聲咬著耳朵:「小哀,人家想上廁所。」
血哀頭上的黑線幾乎快要結成蜘蛛網了,唇角憤怒地提起又無奈放下,「隨便找個灌木叢解決下就行了啊。」
「……老師說,不能隨便大小便的。」
鈴鐺乖乖好孩子的模樣看著,血哀真想給她一拳,然後狠狠地蹂躪她的臉,再給她一句:「娃,你能別裝了嗎?怎麼裝也裝不像啊,就你這樣還裝什麼聽話的乖寶寶啊。」
當然,衝動歸衝動,酒樓裡這麼多人看著,他總不能丟了形象去教訓她丫的吧?所以,他眼一斜,眼角冷冷地閃著寒光,「去不去?不去老子就讓你尿褲子了。」
「……」好啦,她投降。
鈴鐺吧嗒從他腳上滑下來,剛想跑去後院,肩頭突然被某三隻手指勾住,身後傳來血哀不放心的聲音,「用不用我陪你?」
太陽快要落山了,妖氣就會濃烈起來,況且還是這個不安分的年代。
可鈴鐺不知道呀,她嘖嘖搖頭地睨著他,笑得陰陽怪氣:「小哀,你變色色了哦。」竟然看人家尿尿,都要臉紅了啦。
「……」血哀的後腦勺上開始聚集越來越多的紅色十字路口。
「砰」地踹翻桌子,他追趕見勢不妙撒腿就跑的鈴鐺,狂怒:「該死的小鬼,你死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