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夜無涵馬上要回城了,大宅內又沸騰了。
風鈴馬上說,「問春,去御醫總管府,把馨兒接回來。」
「嗯,我這就去。」問春帶著轎子去了林大人的府上。
神皇慢慢放下筷子,輕輕拭下嘴角,招手,冷藏心上前,「準備下,在城門口迎接。」
「是,主人。」冷藏心退下後,風鈴意外的說,「咦,你這次怎麼這麼積極了?」說完,促挾的擠擠眉,「這就對了嘛,無論何時何地,兄弟情不可拋。」
神皇白她一眼,「我不喜歡欠人人情。」說完,酷酷起身,風鈴一副「早就看穿你」的表情,然後笑著搖搖頭。聶愫愫靠近,「三娘,涵王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哦,他啊,」風鈴想了下,微微一笑,說,「夜無涵是個值得你用命去交的朋友,更是個值得用一生去愛的男人!」
聶愫愫盯著她,「你對他的評價很高嘛,那麼你對他……」
風鈴撇撇嘴,「聶愫愫,你可以不要學我那麼八卦嗎?」
聶愫愫不以為意,「這叫入鄉隨俗。你總得讓我知道,你頂著我這張臉都做了些什麼吧,日後若是有人來尋仇,我也好心裡有個數嘛。」
一尋思,她說得也沒錯,做為當事人,她確實應該有知情權。風鈴抿了抿唇,「我對他,有過迷戀……」
聶愫愫靜靜的聽著,在聽到夜無涵居然會那麼大度的放手,並說出那些感人肺腑的話時,不禁為之動容,最後,輕聲歎息道,「想不到,涵王真的是個至情至性之人。」
風鈴也微微頜首,「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默默的祈禱,他能遇到比我好一百倍的女人,過著幸福又踏實的生活,不再讓這個叫風三娘女人來影響他。這種願望,很強烈,沒有停止過。」
聶愫愫拍拍她的手背,「會的,一定會的。」
由於夜無涵班師回朝沒有上表朝廷,也沒有大張旗鼓,所以城內的百姓並不知道。當隊伍走到城門口時,阿星卻突然上前稟道,「涵王,太子在前面親自迎接呢。」
「哦?」夜無涵一愣,夜熠宣也有些不敢相信,「怎麼著,太子殿下轉性了,這麼人性?」
夜無涵想想,卻是笑笑,「勞太子大架,怎麼敢當呢?」
當他們走到城內時,果然看到神皇端坐在馬上,見他們,翻身下馬。夜無涵兄弟倆也跟著下馬,走上前。
環視一周整齊的歡迎列隊,夜無涵清雅一笑,「這麼客氣,不像你的作風了?」
「那麼容易讓你猜透,我還混個什麼勁?」神皇睨著他,似笑非笑,「這次滅了外番,等於說你在朝廷重新樹威,這個太子,我也可以輕鬆卸下來了。」
夜無涵一挑眉,「想脫身,沒那麼容易!」不再多說,他越過他直接朝前走。
「爹~」
問春抱著馨兒過來,看到她,夜無涵臉上露出慈愛的笑,過去抱過馨兒,掂了掂,「馨兒,重了嘛。」
馨兒高興的摟住他的脖子,「爹爹回來了,是不是再也不用走了?」
「嗯,這次,爹會好好陪著馨兒的。」
「太好了!」
身後,風鈴笑吟吟的看著他,「無涵,謝謝你。」她知道,他這次出兵,完全是因為她。太多的謝意,她無從表達,只有這三個字,雖薄,卻盛載了無數的感激。
夜無涵望著她,目光溫和,而又難掩那壓抑的情感。張了張嘴,最後卻只是微微一笑,「不用跟我說謝謝。」
看到兩人的樣子,神皇有些吃味的走過來,伸手攬上風鈴的肩,「喂,這個女人欠你的情,我替她還了。」
夜無涵俊朗的星眸瞅瞅他,「是你的話,那就雙倍了。」
神皇冷哼,「哼,就知道你會這樣。」
旁邊,一直有一道目光在細細的打量著夜無涵,剛才看向風鈴時,眸底的那絲不捨和落寞也都如數入了她的眼。
察覺到她的注視,夜無涵回過頭,看到站在不遠的一個女人。參差不齊的長髮隨意挽著,髮梢居然還是藍色的,稜角分明的五官說明主人是個極具個性的人,對上那對黑白分明充滿探究的眸時,他蹙了蹙眉。
順著他的目光,風鈴趕緊介紹道,「她是我的結拜姐妹,阿男。」
「結拜姐妹?」夜無涵狐疑的瞅著聶愫愫,卻沒多說。
沉寂太久的涵王府,因為涵王的凱旋,辦起了盛大的接風宴。不僅眾大臣前來道賀,就連夜宏天都在沒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微服出宮,來到涵王府。
夜無涵英姿不減又俊雅十足,令在起那些隨父前來的官家小姐們,個個迷得是七葷八素,神魂顛倒。風鈴及紅玉等人,也隨同神皇一塊出現。明知道,她的身份有些尷尬,夜無涵體貼的在內堂設了一個家宴。開席之前,夜宏天則將三個兒子都叫進了書房。
夜宏天坐下來,看著面前三個優秀的兒子。不無欣慰道,「一直以來,你們都做得很好,你們為朝廷,為夜家做的每一件事,朕都看在眼裡。」
神皇勾起薄唇,「父皇,您這是要論功行賞嗎?」
夜熠宣笑了,「父皇,那就賜兒臣一座大宅了吧,至少要比現在的大兩圈,因為兒臣一旦成親後,勢必會為夜家開枝散葉,現在的王府太小,不夠住啊。」
不等夜宏天發話,夜無涵就白他一眼,「皇宮大,你可以把孩子送那裡。」
「那怎麼行?我要不想我的孩子像我一樣長大……」驚覺失言,夜熠宣趕緊說,「父皇,兒臣不是那個意思……」
夜宏天沒生氣,反倒不在意的笑笑,「你說得沒錯,朕怎麼可能怪你呢?的確,在你們成長的時候,朕沒有盡到應有的責任,在做了幾件糊塗事之後,也沒想著怎樣去彌補,反而一再逃避,是朕的疏忽啊。」
第一次聽到父皇坦然的說起這些往事,三人都是一怔。
夜宏天接著輕歎一聲,說,「殘月,你的母后太早過世,自立你為太子以來,朕就開始了求仙問道,一直也沒有管過你,更對你小小年紀在皇宮裡苦苦掙扎視而不見。待朕發現時,你已經懂得用裝瘋來保護自己,朕除了心痛,其實已經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