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下來,風鈴終於圓滿了。
她倚在舒適的軟椅上,打了個飽嗝,手裡拿著牙籤剔牙,半咪著眼睛瞅瞅下面,突然愣了下。剛才還四五十人呢,轉眼間就變成了四五百人!人雖多,但都安靜的候在下面,連個交頭接耳的都沒有。
她疑惑的朝窗外指了指,「他們是找你的?」
神皇「哦」一聲,喝口茶。
「你們黑幫聚會啊?搞這麼大聲勢?」
他神秘的勾起唇,眸光瞟到下面,端著茶杯,輕輕送到唇邊。
不多時,只見底下的人越來越多,已經把整條街圍得水洩不通。風鈴瞪大眼睛,沒聽說黑道連中秋節都加班的。
這時,神皇懶洋洋的起身,不知道是動了什麼哪的機關,面前的整面牆一分而二,向兩邊分開,陽光一下子照進來。神皇淡定自若的站在那,雙手斂後,底下的灰衫人見狀,全都單膝跪地,那場面,壯觀。
「主人!」
風鈴瞠目結舌,瞅瞅底下跪倒的一片,再看看神皇。眼前的男人,霸氣外露,舉手投足,盡顯王者之氣。
他站在那,居高臨下。這樣的夜殘月,讓她有點陌生。之前的月月也好,神皇也罷,不過就是他骨子裡佔位很小的縮影。好像,他就應該是獨步天下,卓而不凡的。
「起來吧,」他聲音不大,卻能清晰的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風鈴悄悄來到他身後,扯扯他的衣袖。神皇回頭,她緊張兮兮的問了一句,「你……你是要造反嗎?」
「哈哈……」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神皇縱聲長笑,根本不給面子的在她的腦門彈了一記,「風三娘,笨是會遺傳的,你長進些好不好?」
風鈴揉揉額頭,嘟囔一句,「我哪有!」掃到下面那麼多雙眼睛,華麗麗加外堂而皇之的瞅著他們,她的臉火燒雲似的,烤得厲害。
她的一世英明算是毀這兒了。
陽光照在他俊美的臉上,將他的完美烘托得愈發深邃,面對他們,他安靜又不失威嚴的說,「幾年前的今天,你們願意選擇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做首領。今天,我可以大聲的說,我神皇沒有辜負你們每一個人!」
「好!」四周振臂高呼。
風鈴撫撫眉頭,這算什麼,非常集會還叫好?神皇這傢伙真是瘋了,好好的太子不當,居然學人家搞起黑社會挖自家牆角了!
聽了半天,她終於懂了,原來這是人家一年一度的聚會。每到中秋,他們必然要齊聚到這裡,一邊做工作總結一邊狂歡。在西域這個地方,百姓對官匪沒什麼概念,只知道,神皇是這片的老大,是這裡的天。
神皇也不囉嗦,講了幾句話,一把就扯過旁邊哈欠連天的風鈴摟在懷裡,「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你們的大嫂了。」
底下先是死一般的沉寂,然後暴發出震天的喊聲,「大嫂!!!」
風鈴嚇得差點沒跌下去,好在神皇手臂夠強壯攙扶住她,「該死,夜殘月,你開什麼玩笑?」
他邪笑,逼近,「玩笑?你以為我吃飽了沒事幹,拉過一個不相干的女人當著弟兄的面開玩笑?」
「我……」風鈴一時語塞,馬上又氣鼓鼓的說,「我管你發表什麼言論呢,是不是應該經過我這個當事人?」
「哼,晚了,我說過,我已經收回主權了!」神皇不理她,而是收緊手臂,摟著她肥嘟嘟的腰,對著底下的兄弟說,「今天是中秋,該怎麼樂呵,隨便你們!不過,」冷魅眸光一掃,「你們知道我的規矩!」
「是!」
神皇一放話,下面的氣氛馬上變得熱鬧許多。他則攬著風鈴出了飯莊,難免會有些好奇的手下,直盯著風鈴瞧。怎麼看都想不明白,他們英明神武又異常愛美的主人,怎麼就看上她了呢?
風鈴不自的掙脫開,離他大老遠,「現在可以回去了吧?」
「不行。」他拒絕得乾脆,大大方方的牽起她的手,在手下那些關切的目光中,坦然的溜起街。
盯著被他牽住的手,修長,白皙,很美的一雙手。再看看自己那隻小胖手,她苦笑了下,輕輕抽了出來,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神皇眉頭一顫,側過頭掃她一眼,倏地停了下。風鈴半慢拍差點撞上去,抬起頭,對上他專注而又嚴肅的視線。
「風三娘,別再逃避了。」他冷靜的說,「有沒有想過,你一輩子都有可能是現在這個樣子。」
風鈴垂下頭,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他不允許她懦弱,更不允許她再逃避,挑起她的下巴,對她施展一個絕美的笑靨,「我神皇看上的女人,沒這麼軟弱,記住,你很美,比任何人都美!」
再走近,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對你,它從來不說謊。」
怔怔的看著他,視線又一次失了真。心底那根弦,被他一次又一次輕易撩撥著,不管她防得有多辛苦,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的走近。
四周異常熱鬧,喝酒的,當街斗武的,大聲彈唱的。喧鬧的氣氛,不由得她去想太多。也不知道被誰拉進了酒館,一群手下沒大沒小的就要跟神皇拼酒,後者邪肆一笑,拎起一壇就喝。
風鈴坐在一邊,看他們喝得熱鬧,心裡越來越沉悶,自己拿了個小酒罈,在旁邊自斟自飲。神皇邊喝邊用餘光掃向她,眸中閃過一抹異彩,轉眼間,幾罈酒下了肚。而風鈴也早就喝了個酒酣耳熱,坐在那裡搖搖晃晃的,嘴裡不知道嘟囔些什麼。
神皇放下酒罈,逕直走過去扶起她,無奈的笑笑。
風鈴甩甩腦袋,眼前的人開始變得有些扭曲,她努力的伸手扶正他的臉,眨巴下眼睛,倏地尖叫一聲,「妖孽!哪裡跑!」
酒館裡的人被她這麼一吼,全都看過來。神皇眉頭抽搐一下,剛要說話,下一秒卻呆了住。
風鈴捧住他的臉,盯著他性感妖艷的唇,奸笑一聲,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
酒館一下子靜了下來,不管是正在倒酒的,還是端著碗要送到嘴裡的,無不定格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