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愣住了。
他要出征?打仗?
夜熠宣倏地起身,走過去,「誰下的聖旨?是姚皇后,還是景王叔?」
飛鷹搖頭,「是皇上。」
「父皇?怎麼可能?」夜熠宣臉色一沉,轉身就出了前廳,直奔夜無涵的書房。來到博意軒,他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門進去。
夜無涵正在收拾一些東西,見是他,淡然道,「你都知道了?」
「王兄,父皇怎麼可能會要你帶兵?」夜熠宣急道,「這一定是景王叔和那賤人的詭計!你不能去!」
夜無涵搖頭,俊顏不動聲色,「確實是父皇的旨意。」
「父皇他都多長時間沒主朝事了,怎麼會突然間下旨?」
「聖旨很急,五萬兵已經候在城門外了,恐怕,要等我回來後,才能進宮去問個明白了。」夜無涵簡單的收拾妥當後,才抬眸正色道,「這件事,不像是景王叔搞得鬼,肯定另有隱情。現在,我要交待你幾件事,你記下了。」
夜熠宣遲疑的點頭,心裡還在糾纏著幕後主謀。
「狄狂正在追查冒充他們赤焰幫的人,順便,也極有可能查到趙家人的下落。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你直接應對;還有,姚皇后最近太平靜了,這不像她的作風,可她一直都守在父皇身邊,極受寵愛,我們輕易動她不得,不過,我已在宮中安插了眼線,你盯著點就行了。」他頓了下,又說,「涵王府暫時交給你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替我看好家。還有……照顧好三娘和比寶。」
他刻意交待的是風三娘母子,而不是珠珠母女。夜熠宣深深凝望他一眼, 「王兄,花園裡的事……」
「王爺,馬匹備好了。」飛鷹來稟。
「嗯。」夜無涵點了點頭,穿戴整齊,然後走到夜熠宣身邊,拍了拍他的肩,悶聲說了一句,「她要是受一點委曲,小心我回來收拾你!」
說完,帶著飛鷹就快步出了府。
夜熠宣張著嘴,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最後,「哎」地歎息一聲。誤會就像雪球,越滾越大,天啊,他到底要怎樣善後啊?
走到府門,那裡早就候了一干侍妾,身著一身艷紅嫁衣的珠珠尤為顯眼。她牽著馨兒的小手,上前一步,「王爺……」
夜無涵抱起馨兒,看著她掛滿淚痕的小臉,笑了笑,「馨兒乖,爹爹很快就會回來,要聽話。」
馨兒扁著小嘴,揪緊他的衣襟,不想讓他走。
「馨兒,不要這樣,」珠珠把馨兒接過來,一樣含著淚,「王爺,要小心,聽說那邊很冷,記得多添幾件衣服。請王爺放心,珠珠會照顧好馨兒的。」
「嗯,」夜無涵只是淡淡應了一聲,然後翻身上馬,目光在下面掃視一圈,終是沒看到他想看的人。
垂眸,掩住眸底失落,兩腿一夾馬腹,「駕!」
珠珠咬著唇,望著一陣輕騎絕塵而去,也許真的是好事多磨,不過,如今她在名義上已經是涵王的侍妾了,可以名正言順的呆在這裡。所以,她會耐心的等下去。屆時,她的身子也會康復得差不多,可以……伺候他了。想到這個,臉蛋一紅,忙低下頭,牽著馨兒回了府。
角落裡,風鈴默默的看著他離開,心好像也在那一刻隨著他越走越遠。一回身,竟對上比寶清澈透明的大眼睛,她一怔,「小子,你從哪冒出來的?」
「娘,你確定了要喜歡他嗎?」比寶冷靜的問。
風鈴呆了呆,趕緊別開臉,朝前快走兩步,「喜歡誰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比寶跟上來,挑挑小眉梢,「風三娘,現在可不是你逃避的時候哦?」
「我哪有逃避了?」
「口不對心。」
「我沒有!」
比寶一針見血的指出,「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只有你自已在逃避,要知道,幸福爭取來可不是給別人的。」
風鈴倏地站住了,兩手攥成了拳。
比寶走過來,小手握住她,昂著頭說,「不管我老爹是誰,我只在乎我娘開不開心。」
風鈴垂下頭,雙肩微微抖動著,「臭小子,你非要惹哭你娘嗎?」風鈴抹抹眼角感動的淚,「討厭,說得好像我嫁不出了似的。」
比寶聳肩,「難說,我都做好替你養老的準備了。」
「喂!」風鈴拎起他的小耳朵,「再說,信不信我不給你娶媳婦?」
「又來了,」比寶小眉頭一擰,「娘,你再拿這個威脅我,小心我真的不娶了,你連孫子都抱不上!」
「*@…%」
……
涵王府,又多了一位主子。
早起,珠珠就已經穿戴一新,儼然新嫁娘的感覺,小桃也改口叫起了「夫人」。
「夫人,我已經按你的吩咐悄悄回了趙家。」
「怎麼樣?」珠珠急問。
「好像全都搬走了,連個看宅子的家丁都不剩。」
珠珠愣了,「怎麼可能呢?爹在那裡住了幾十年,怎麼會說走就走?」
「會不會是……」小桃湊近她耳邊,小聲說,「老爺怕馨兒的事走漏了風聲,為了夫人才搬走的。」
「爹……」珠珠狐疑的半闔著眸。她爹一直都怕大娘,會為了她做這麼大的犧牲?
不管怎樣,這是唯一的解釋了。她寧願選擇相信。
「對了,馨兒呢?」
「呃,奶娘帶著呢。」
「嗯,要看好她,別讓她到處亂跑。」
「知道了。」
翡意軒門口,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藏在那,朝裡張望著。
院子裡,是神皇跟比寶在大眼瞪小眼。
「想問什麼,問吧。」神皇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學著女人的樣子,扭腰扭臀活動身體。
比寶抱著雙臂,酷酷的站在樹下,看到他的樣子,眉頭抽搐一下,「為什麼接近我娘?」
神皇回眸,嫵媚多情,「你猜?」
比寶面不改色,「你喜歡我娘。」
「哈哈……」神皇失笑,笑聲不再嬌滴滴的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而是透著一股子邪惡的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