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的表情有些為難,眼神也有點恍惚,像有什麼難言之隱,歎氣道:「唉,你……你還是節哀順變吧!現在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不……村長,求求你救救我女兒……放過她,放過她……」婦女哭得十分淒慘,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那兩名抬著布架的男人,都停下了腳步,看著村人,等候著他發令!
「喂喂喂,你們還愣著幹嘛!」這時,人群中走出一名又肥又矮的大胖子,態度囂張又傲慢,從他衣服上的布料和胸前那塊大得像燒餅的玉珮來看,肯定是個有錢人!
那胖子指著布架上的少女,對那兩名男子大吼:「還不快把她抬上去!」
「是是!」那兩名男子似乎很怕這胖子,趕緊抬著少女要往木柴上扔——
那名婦女見狀,哭著大喊:「不要啊!」接著撲了上前,緊緊地抱住女兒的身子,不讓他們扔上木柴架。
看到這幕,圍觀的村民們紛紛交頭接耳:
「哎呀,她這麼一抱,肯定會染上天花的!」
「到時傳染到我們身上,就麻煩了!」
「對啊對啊,乾脆把她們兩母女都給燒了吧!」
唐靈聽著村民們的話,心裡很不是滋味,這些村民怎麼這麼自私?人家女兒都快要死了,他們也不表示同情,還想著連她們兩母女都給燒掉,真是太自私了!
「娘……憐兒不想死……娘……嗚嗚嗚……」那少女也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母親,頭靠在母親的肩膀上,一陣輕風過,好臉上的麻布松落到地上……
「哎呀,你看她那臉,好可怕啊……」圍觀的村民們紛紛轉過頭,不敢再看少女那張潰爛不堪的臉。
這張臉怎麼會爛成這樣?唐靈微微一怔,盯著那臉沉思。
「把她們兩個都給拖上去,燒了吧!」那胖子說道,小得可憐的眼睛往村長的方向瞪了過去,挑了挑眉:「村長,你說對不對啊?」
村長的眼神有些慌亂,連連點頭:「對對對,楊少爺說得對,那……那就把她們兩個都給燒了吧!」
淒厲的慘叫聲再次響起:「不,不要碰我們……你們走開,你們走開……」婦女一手抱緊女兒,另一隻手像瘋子般拚命狂抓,不讓任何人靠近她們。
但儘管她已經很努力,但還是被人架住了,住木棒搭建而成的高台上推去。
「且慢!」唐靈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對村長說道:「請讓我為她看病,我能證明她身上患的,並不是天花!」
此話一出,身後一片驚訝的抽氣聲,接著又是一番議論:
「呀,這小姑娘在說什麼?她不想活了?竟然敢給那女人看病?」
「還說她患的不是天花呢!簡直胡說八道。」
「我看她是來搗亂的,拖她下去吧……」
他們的話,一字不漏地傳入唐靈的耳朵,她依然是那麼堅定地站著,等候著村長的話。
「呃……這……」村長臉色為難,顯得有些猶豫了。
那個大胖子睜著一雙小眼睛一瞪,衝到唐靈面前,指著她的鼻子罵:「喂,你是什麼東西?敢在這多管閒事,我看你是活膩了吧!還想為她看病?我呸,看你這年紀,懂個屁醫術啊!少在這裡裝聰明,對你沒好處的,快滾吧!」
唐靈瞥了她一眼,哼地一聲,轉過頭,不理他!
不知道那傢伙是什麼人,她很不喜歡看到他!這裡又不是他說話算數,只要村長答應就行了!
村長畏畏縮縮的目光飛快地看了那胖子一眼,道:「那個……還是算了吧,如果真是天花病,你和她們接觸,也會感染的!」
「這可是人命,怎麼可以說算就算?要是她們得的不是天花病,卻被你們用火活活燒死,那實在太殘忍了!」唐靈顯得有些激動,拍著胸口道:「我敢保證,她身上患的絕對不是天花病!我用我的生命作擔保!」
「呃……可是——」村長剛想說什麼,那胖子又開口了。「憑你這條命值多少錢?她那天花病要是傳染到村裡來,我們全村人都要遭殃,這麼嚴重的後果,可不是你這條爛命負提得起的!」
「嗯嗯,楊少爺說得有道理!」村長猛點頭,幫著他附和說好?
「你——」唐靈氣得牙狠狠,憤怒的目光瞪著他。
「除非這樣吧!」他臉上那肥嘟嘟的肉一抖,說道:「就讓你上去為她看病,不過,如果你證明不了她身上中的不是天花病,那你不得陪她們一起被火燒死!怎麼樣?」
這傢伙好毒啊!唐靈咬咬牙,「好!就這麼說定了!」她豁出去了!
她還沒給她檢查過,所以沒有把握百分百地肯定,那不是天花,但從她臉上的潰爛程度來看,她很懷疑,那並不是天花病!
「小姑娘,你要考慮清楚啊!」村長緊張的目光擔心地看著她。
唐靈沒有說話,轉身來到那兩人面前。
婦女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女兒,看著唐靈的目光,帶有一絲戒備之心,她搖著頭說道:「我女兒沒有天花病……不要燒她……」
唐靈對她微微一笑,盡量用最親和的語氣柔聲道:「你不用怕,我是來幫你們的!我會幫你證明,你女兒患的不是天花!」
婦女怔怔地望著她,慌亂的眼神飛快地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她抱住女兒的手漸漸地放鬆,懷中的少女不安地看著唐靈,又看了看母親。
「娘……」少女的目光似乎在詢問著女婦。
婦女點點頭,那眼神似乎在跟她說:相信她吧!她會幫助你的!
唐靈執起少女的手,準備為她把脈,輕輕拉起她的衣袖,那手上長滿了紅色的大膿胞,密密麻麻的,有的已經破了皮,流出黃色的濃汁,看上去十分噁心!
她仔細檢查了一番,又按住那膿胞擠壓了一下,問:「疼嗎?」
少女皺了皺眉,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