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夜近九點。
今夜的廣州多了一絲徹骨yīn涼,給人一種風雨洗過空氣之感,街上行人和車輛也少了很多,似乎都有點難於承受忽如其來的寒意,而上了年紀的老人用手背感受夜風後,乾癟的嘴唇吐出一句:「冬天真的來了。」
冬天真的來了,涼意總是讓人習慣呆在溫暖的屋子裡,喝著暖和的酒吃著美味的菜,再有兩個柔軟生香的女人在壞,那漫漫長夜就浪漫多了,此刻,在一間還太起眼的院子正有一人作此享受。
諾大庭院中,燈光已經亮起,燈火如星,照耀著滿園花樹,花樹間卻沒有綠女紅男清歌曼舞,只是正對院子的開放式大廳偶爾聲響,偶爾傳來幾句嬌笑之聲,這讓本就寂靜院子變得更加詭異。
聖怒法師,坐在大廳。
面前是一堆熱氣騰騰的美食佳餚,旁邊也放著兩壺看似不錯的美酒,左右更是有兩名年紀二十歲左右的麗人,兩個美麗的東瀛女孩子相伴在他左右,一個替他夾菜,一個替他添酒,手法純熟。
熱情,嫵媚,笑容似乎都能捏出水來。
聖怒法師雖未醉,心已醉了,但他的面se卻並不歡愉,他做了一件事,一件很可能會招惹麻煩的事,只是這件事又帶來莫大的好處,至少可以讓他有足夠的錢,再造一座舉世聞名的通天佛塔。
所以他冒險了,事情也成功了。
可惜得手並沒讓他輕鬆,相反心事重重眉頭緊皺,因為他擔心被人挖出來殺掉,雖然他只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和尚,但他也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他不想死,他還想再活上二三十年度度女信徒。
他想到自己進步神速的身手,想到懷中的東西,信心又多了兩三分,但是又想到楚天也在廣州,聖怒法師又皺起眉頭來,他的地位他的身手他的影響都能讓他泰然面對很多人,唯獨楚天除外。
想到那小子,聖怒法師就頭疼起來。
一個東瀛女孩子忍不住問道:「這酒菜不合你口味?」
聖怒法師歎息一聲,眉頭輕皺搖頭。
另一個東瀛女孩也幽幽出聲:「是我們讓你討厭?」
聖怒法師把她們摟入懷裡,又再度搖搖頭:「我怎麼會討厭你們呢?何謂得道成佛?那就是你快樂我快樂,大家都快樂,這就是得道成佛了,有你們兩個在身邊,我感覺處處都是佛門聖地。」
女人嫣然輕笑:「那你為什麼不開心?」
「因為他快要死了!」
沒等聖怒法師開口回答,一個不輕不淡的聲音忽然從院子裡傳來,細細長長還帶著一絲惋惜,黑夜瞬間顯得yīn森殺伐,在聖怒法師臉se劇變時,四周已經閃現出不少人影,一張輪椅推到前面。
「聖怒法師,好久不見。」
輪椅上的楚天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但聲音卻依然具有不可抵擋的穿透力:「我一直以為法師在台灣清修得道,想不到卻偷偷跑來了廣州,不僅喝酒泡妞壞了佛祖規矩,還半夜跑去殺人滅口。」
楚天臉上漸漸綻放出笑容,望著畏縮退後的兩名東瀛女子笑道:「法師,你還真是一位得道高僧啊,竟然找了兩個上等貨se陪酒侍寢,只是你尋歡作樂罷了,又何必去醫院把連家殺手滅掉?」
聖怒法師臉se微變:「楚天,你在胡說什麼?」
他先是一指身邊兩名東瀛女子,振振有詞:「這是我兩名記名弟子,命裡犯劫讓我前來破解,我本著慈悲之心替她們驅除災難,怎麼到了你嘴裡就成尋歡作樂?你這是玷污我數十年的清譽!」
聖怒法師眼睛瞪得銅鑼大,指著楚天喝道:「至於你說的什麼殺人滅口連家殺手,那更是無稽之談,本法師從不管江湖恩怨,你跟連家有什麼過節跟我無關,你不要找借口報復給我扣黑鍋。」
「我一直以為連家死的差不多了。」
楚天並沒有理會聖怒法師的狡辯,歪著腦袋輕笑開口:「想不到它還能請出你這*師賣命,當然,行刺汪霸雄這等事你是不敢做了,不過殺人滅口還是無妨的,不知連家給了你多少錢啊?」
「放肆!」
聖怒法師拍桌而起,再度點著楚天厲喝:「楚天,我跟你昔ri確實有過恩怨,我也知道你遲早會報復,但是你要報復就報復,沒必要拿這些污名埋汰我,我告訴你,我會追究你誣陷的責任。」
見到聖怒法師死扛的樣子,楚天臉上笑容越發旺盛:「你不認也無所謂,汪霸雄今晚回家吃飯去了,給了我一大筆錢來殺你,所以咱們也不用扯了,你逃得出包圍算你厲害,逃不出認命吧。」
「楚天,你有什麼資格動我?」
聖怒法師一揮衣袖,氣勢昂然:「我的身份豈是你能動?我可是堂堂台灣屈指可數的*師,海峽兩岸的官方和民眾都給面子,就連宗協會的戴公公昔ri也尊稱我一聲法師,你憑什麼動我?」
「憑什麼?」
楚天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輕輕搖頭歎道:「今時今ri的我殺人還需要找證據嗎?以前我殺人會找出對方罪證釘死他,以免落入他人口實;但現在如不想我殺你,該是你自證自己清白之身。」
聖怒法師心裡微揪,隨即又聽到楚天補充上幾句:「而且我今晚只要把你毀屍滅跡,天底下又有誰知道是我殺了你?頂多向台灣報備聖怒法師無故失蹤的消息,至於什麼交待我還真是不怕。」
楚天擺出不講道理也不想講道理的樣子。
「豎子,無恥!」
聖怒法師眼睛一瞪:「來人,擋住他們!」
周圍閃現出十餘名漢子,怒喝著向楚天他們殺過去,楚天微微一側腦袋,數十名汪家護衛立刻拔出砍刀衝過去,老妖和狼孩則依然守在楚天身邊,臉上相似的漠然昭示他們對這一戰毫不關心。
雙方很快接觸,刀光劍影,鮮血迸she,不斷有人慘叫有人悶哼,聖怒法師見勢不好,想要死拼,身邊地人卻逐漸變少,想要逃命,前面已被楚天他們堵住,而兩名東瀛女子尖叫著貼在他身邊。
「法師,怎麼辦?」
雙手下意識抓著聖怒法師衣服亂扯,後者雖然憐香惜玉,但此刻卻是保命要緊,所以罵了一聲滾開就把兩名東瀛女子推開,兩人驚慌喊叫兩聲就爬向後面,她們識趣的沒有再去招惹聖怒法師。
聖怒法師陡然想到了擒賊當擒王的道理,畢竟楚天現在受傷了,他為自己現在才想到這點感覺不滿,於是顧不得考慮太多,聖怒法師大喝一聲,揮刀猛剁,瞬間殺出一條血路向楚天他們衝來。
汪家護衛見到他向楚天衝去也不阻擋,都是露出古怪的表情,他們想不通這老禿驢怎會去送死,畢竟楚天他們的霸道擺在明處,念頭中,聖怒法師已經撇開敵手,轉瞬向輪椅上的楚天衝過去。
只是才跑出四五步就霍然止步,只見聖怒法師衝到了楚天兩米距離時揮刀就斬,楚天眼睛眨都沒眨,只是拉過老妖的長弓一掃,聖怒法師的手中砍刀就飛上了半空,接著,楚天手指抹過弓弦。
「砰!」
長弓一彎一彈,已經重重地擊在聖怒法師地胸膛,聖怒法師驚立當場,做夢也沒有想到過長弓還有如此地用法。聖怒法師怒吼一聲,卻是被抽地腳下踉蹌,後退兩步,接著惱羞成怒轟出一拳。
狼孩踏前半步,一拳衝出以硬碰硬。
「砰!」
一聲巨響,兩人各自退出四五步,聖怒氣血翻滾差點噴出一口鮮血,狼孩的嘴角則直接淌血,楚天眼裡劃過一絲驚訝,把長弓丟給老妖開口:「聖怒,想不到你還真學了少林秘技,金剛掌。」
「什麼金剛掌?」
聖怒法師忙裡偷閒吼道:「老子不知道!」
楚天嘴角勾起一抹譏嘲:「何必遮遮掩掩呢?你打在襲擊女子胸口的掌印出手前雖然做了處理,但還是殘存了金剛掌的一些特徵,而且如非你學了大力金剛掌,你剛才又怎能擊得狼孩出血?」
「禿驢,偷東西啊。」
楚天笑容變得玩味起來,眼睛微微瞇起:「少林這種絕技從不外傳他人,你今ri能夠習得自然是偷了秘笈,老實交待,你是不是潛入少林偷了人家東西?此事宣揚出去,你可真是身敗名裂。」
聖怒法師臉se微變,卻依然冷哼一聲道:「小子,不要總是把黑鍋扣我身上,是不是你自己偷了少林東西要交待,所以就一骨碌推到我頭上?我告訴你,你要我命容易,想要迫我承認沒門。」
「那好,我就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