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山莊一戰,李家左臂力量轟然而斷。
二百二十一人,全部被帥軍盡數斬殺;儘管帥軍也付出八十多條人命,但相比雙方的基數來說,帥軍還是取得了徹底性的勝利,李家沒了這批力量就再無出戰主動權,重新聚集也需要三五月。
這一戰,大家都算是各顯神通,搞到最後連李文勝都親自出馬,更讓李文勝吐血的是,傳聞那晚軍方根本沒有在那邊設營演習,葉破敵更不在那邊等待自己,楚天和葉天興擺了空城計詐自己。
聽到之後,李文勝當場氣暈。
想不到自己縱橫政壇數十年,竟然會被楚天嚇倒詐倒,這讓他顏面以後往哪裡存放?有了這個心結,李文勝那硬朗如鐵的身子,像是被嚴霜抽打過的茄子,一夜之間竟然風寒入體,抱恙在床。
整個李家面對連串打擊以及老頭得病而悲憤不已,但在李文勝叮嚀下卻不敢對楚天有所動作,連老爺子都鬥不過楚天,自己折騰去純粹是自取滅亡,所以李家陷入空前的低調,夾起尾巴做人。
參與行動的楊飛揚得知消息,好奇的詢問楚天:「少帥,那晚真的是你演空城計?」
「那晚,軍方真沒有設營演習?」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真是太險了!」
當時,楚天正捧著傾城熬的敗火中藥,調養數天的他已經少了些暴戾和殺伐,聽到楊飛揚問起那晚的事,就輕笑著告知:「是不是空城計,你自己可以判斷;不過,這消息就是我放出去的!」
什麼?空城計的消息是楚天放出?
楊飛揚臉上劃過一絲訝然,隨後發出一聲歎服:「我知道答案了,那晚應該有軍方行動;你之所以放出空城計的消息,其實是想把李文勝氣倒,當他知道自己功虧一簣時,他就會懊悔連連!」
「哪怕以後想起,也會成為他失敗的刺!」
楚天哈哈大笑起來,豎起拇指讚道:「猜測完全正確!」他還預料到李文勝會派人去軍方求證,更預料到葉破敵會讓人以『軍事機密無可奉告』為由拒絕透露,讓李文勝陷入更加抓狂的地步。
這一連串的計劃,絲絲入扣讓人無法抗擊!
唯一讓楚天有所不解的是,周家竟然沒什麼反應,按道理說,他們兩者是聯盟利益者,李家出事周家怎麼也會有表現,但讓他詫異的是,周家依然是安靜如常,甚至周老頭都沒去探視李文勝?
莫非是周家覺得李家沒價值了?或者說周家覺得李家會拖累自己?所以決定斷絕往來明哲保身?這個理由看似很合理,但楚天思慮片刻卻斷然否決,蚊子再小也是肉,何況是瘦死的駱駝李家。
其中必有陰謀,楚天心裡轉著念頭。
想到這裡,他向楊飛揚發出指令:「飛揚,讓無情多派些人手,給我密切盯著周李兩家,越是到這關鍵時候,咱們越要做足功課,千萬不要學李自成,自以為坐定了天下,結果卻因小失大。」
楊飛揚點點頭,拿出電話去安排。
待她離去後,楚天抬頭掃視日子,忽然想起林月如所說的雲天,他今天就該出現在京城,但時至下午都沒見他到潛龍花園,莫非是出什麼事?這個念頭也就稍縱即逝,楚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跟人無冤無仇能出什麼事?
不過他最後還是派出人在京城留意,儘管他現在不太需要別人保護,但這是蘭婆婆和林月如的心意,所以他要善待即將出現的雲天,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雲天是索郎高徒,也是密宗的高手。
有他在身邊,可以防範沉寂許久的藏獨勢力。
如果說藏獨勢力因為數次刺殺失敗,還失去兩名密宗高手性命而放棄對自己的仇恨,楚天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他心裡深知達賴等人的頑固執著,除非自己死了或藏獨遭受重創,不然危機依存。
因此,找一個相似氣息的人在身邊,總是能快半拍預知危險,想到這裡,楚天有些期待雲天的出現,看看被索郎看中的接班人是何等英雄,也思慮著是以賓主之禮相待,還是生死兄弟相稱?
這個黃昏,有點茫然。
沈冰兒何止是茫然,簡直就是冷汗飆升,因為有人直接送了一件禮物到李家給她,她先是詫異裡面有什麼暗器或炸彈,但思慮後卻覺不太可能,於是拿回房裡拆開,這一拆之下竟然掌心出汗!
那是一把沒有框架和珠子分開的金算盤。
沈冰兒掃過兩眼就知道這是鐵算盤的貼身武器,秘密山莊已被楚天殺光燒光,鐵算盤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現在送這個東西來想幹嗎?是向自己示威還是警告?或者來挑撥她和李文勝的關係?
稍微思慮,她就鎖定了後者。
這小子,這小子用心歹毒啊。
沈冰兒差點連嘴唇都咬出血來了,在此刻她竟然有虛脫無力之感,她終於明白楚天為何叱吒江湖而不死,不是他運氣太好而是他太陰險了,她捏著這些金珠子,整個人瞬間陷入了恍惚呆滯中。
直到門外有人走過,她才驚醒過來。
隨後,她就迅速把金算盤包紮起來,她心裡不斷掂量,想要拿著金算盤去跟李文勝匯報,但發現根本無法說清楚,除非把叢林真相也說出來,但結果也顯而易見:李文勝會毫不猶豫殺了自己。
立下血誓不與李家敵人為敵,這是什麼行為?
叛徒!絕對的叛徒!
儘管她從沒想過背叛李文勝,但後者卻絕對不會這樣想。
而且所謂的主僕感情也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自古以來哪個上位者不殺人?哪個上位者不是寧可誤殺也不放縱?如果真是所謂情分的話,這五千年來也不會有太多功臣名士橫死在自家主子刀下!
想到這裡,沈冰兒收住去找李文勝的步伐,轉而把這東西塞入床底下,但感覺還是不妥不安全,於是重新取出來放進櫃子,可是加上兩把鎖也難心安,最後她咬咬牙取出來,隨即向門外走去。
她不是去找李文勝,她想要毀屍滅跡。
當她心事重重的走到花園時,身軀忽然如石雕般僵直。
在獵獵冷風,陰暗天色中,她見到披著黑色大衣的李文勝站在台階,正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望著她,儘管臉上有兩分憔悴之色了,但那份不可侵犯的威嚴還是赫然存在,目光銳利也未減半分。
沈冰兒像是偷了錢被抓住的孩子,動都不敢動「冰兒,你神色匆匆,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