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長街大雨如柱,雙方各派兩百人接觸,
這一戰,身為主將的唐婉兒親自上陣,她一襲如火如荼的耀眼紅衣,手裡優雅捏著一把最普通的短刀,雨水隨著刀身不斷流淌,泛化出一陣陣寒光,她那絕美的傾國容顏如天山雪蓮般清冷。
衛破竹一聲令下,兩百竹聯幫眾立刻壓向唐門子弟。
最前面的竹聯幫眾更是齊動,紛紛向唐婉兒壓去。
唐婉兒嘴角挑起,突然之間,短刀揮出,一名壓在最前面的竹聯幫大漢脖頸中刀,噴血而倒。他的倒下,徹底拉開竹聯幫進攻的序幕,數把雨水浸冷的鋼刀,由四面八方,一起向唐婉兒砍去。
漫天風雨,滿天刀氣。
別看唐婉兒身軀嬌小,卻異常靈巧身如蛟龍,她扭腰抽身躲開,同時,掄圓臂膀向著竹聯幫眾最多的人群一刀砍去。三名竹聯幫眾出刀招架,只聽噹啷一聲巨響,那三人被震得兩眼發花。
手腕酸痛,身形站立不住,踉蹌而退。
唐婉兒沒有絲毫停頓,上前飛起一腳,將當中一人踢倒,接著,短刀向兩邊連揮,位於左右的那兩名大漢胸口各中一刀,到在血泊之中。想不到他如此凶悍,竹聯幫眾人無不驚駭:此女太妖。
竹聯幫眾心中雖怕,卻無一人退縮。
因為如果退縮不戰,衛破竹更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他們只是略微愣了愣,隨後又向唐婉兒壓去。與此同時,後面又湧過來二十多號人,眼看眼前黑壓壓的人群,唐婉兒嬌笑一聲。
她側移手中的短刀,寒光如電劈向敵人,刀起處,總有人嚎叫而倒。
竹聯幫眾本就以近身格鬥為主,但遇見唐婉兒卻沒丁點作用,女人的刀法精湛,驍勇善戰,與敵對陣時,常衝在最前面,猛不可擋,眨眼的功夫,已有二十餘名竹聯幫幫眾受傷倒地。
而唐婉兒自己,只是後背有一處劃傷。
她雙手持刀,站於敵陣之中,面無懼色,且越戰越勇。
遠處樓上的楚天端著一杯紅酒,就著傾盆大雨觀望著眼前的激戰,在十餘名唐門頭目心情緊張之際,他卻滿臉平靜像是置身度外,他的興趣和焦點都不在這場對戰,此戰不過是雙方熱身而已。
被唐婉兒帶著唐門子弟衝殺兩番,竹聯幫眾就死傷了五六十人,他們的心隨之生寒:怎麼會有如此兇猛驃悍得人!雖然己方還有百餘人,但是大家都已心生怯意,只是懼於幫法幫規而硬撐著。
唐婉兒雖然處於亂軍之中,但卻感覺得出敵人的退縮。
於是她冷笑出聲,猛然斷喝:「給我殺!」
說音未落,唐婉兒手中的雙刀寒光大盛,殺招疊出,頓時間,周圍血光四濺,數人中刀,跌跌撞撞仆倒在地。竹聯幫眾本是以凶悍不要命而聞名,但面對殺紅眼得唐婉兒時,心卻涼了半截。
「讓開!」
唐婉兒身形躍起,由上而下劈向擋在自己面前得一名敵人,那敵人嚇得一機靈,連忙雙手執刀抵擋,可是,他太小看唐婉兒這一刀了,她身形下落,人借刀威,刀借人勢,其力道何止百斤。
耳輪中只聽當、卡喳兩聲。
那大漢手中的砍刀被唐婉兒硬生生得劈斷,可是,她的刀勢不減,將那大漢的半個腦袋切掉,唐婉兒身上濺滿敵人的鮮血,血珠順著衣襟直往下淌,活生生的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女修羅。
刀光現,血光濺,刀起處,血如柱。
唐婉兒橫刀直指,喝道:「擋我者死!」話音未落,她一馬當先,殺進竹聯幫的陣營中,短刀在她手中,上下飛舞,如同翻騰的巨龍,又似騰挪的毒蛇,寒光四起處總有鮮血口濺,慘叫連天。
唐婉兒一個人,一個女人,在竹聯幫陣營中如入無入之境,視周圍眾敵如草荐,竟將百餘人的陣形沖得大亂,竹聯幫眾嚇得肝膽欲裂,紛紛後退避讓,不敢擋其鋒芒,而唐門子弟則氣勢大增。
有這樣的主將在前,作為屬下的人還有什麼好懼怕的?
唐門子弟一個個鬥志昂揚,血液燒到頂點,拔出寒光四射的砍刀,呼喊著殺進重振陣腳的敵營之中,這一場混戰,雖然規模不大,卻殺得天混地暗星月無光,殘肢斷臂,到處都是,血流成河。
衛破竹波瀾不驚,發出指令:「接應,後撤!」
數秒之後,三百人為隊的兩批竹聯幫眾從後面掩殺過來,步步為營,遠處坐鎮指揮的楚天見此狀況,就發出信號讓唐婉兒撤回,同時派出兩百唐門子弟嚴陣以待,以防竹聯幫就勢發起總攻。
唐婉兒知道適可而止,於是領著眾人返回。
此戰規模不大,但盡顯唐門勇猛風範,唐門以死傷三十人的代價重創竹聯幫前鋒,殺死殺傷百餘名敵人,死在唐婉兒手上的敵人更是高達四十人,可見一名無敵主帥在廝殺中所起的氣勢作用。
唐婉兒回到據點,先去沐浴更衣。
等她重新出現在楚天面前時,染血戰袍已經換成了冷酷黑衣,楚天用頗為玩味的眼神掃過女人,嘴角勾起淡淡弧度道:「婉兒妹妹,此戰,已經不辱唐門的名頭,唐門兄弟必然為之自豪!」
唐婉兒目光清冷,輕輕笑道:「這只是開始!」
如果唐婉兒真的用兩千精銳火拚竹聯幫,那麼她在楚天眼裡就是個魯莽衝動的女人,唐門剛運來的根基損耗一點就少一點,而竹聯幫數萬幫眾,就是再死上兩萬人也能夠支撐起它的造血運作。
所以楚天望著雙方呈兵對峙的態勢,眼裡沒有多少熾熱火花。
他靠在唐婉兒身邊,懶洋洋的開口:「婉兒,該出殺招了吧?」
唐婉兒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望著漆黑不見手指的夜空回道:「少帥就是少帥,看問題的本質實在毒辣,沒錯,今晚把兩千兄,〕弟擺出來就是幌子,我真正的殺招不在於這些小兵小嘍」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電話忽然響起。
她接聽片刻後,就冰冷的開口:「好,我馬上就到!」
雨一直在下著,空中呼嘯而過的閃電不時地在夜空中留下道道軌跡,震耳的雷聲在考驗著在唐門堂口筆直站立的十三名唐門護衛隊員每個人耳鼓的承受能力,他們就像是風化的石頭呆立不動。
夜風吹過,冰冷刺骨,黑色的衣服已經被雨水全部打透。
爆豆般的雨點肆虐打在每一個人的臉上,順著稜角分明的臉頰向地面上落去。但是在場每一位唐門護衛隊員就像是感覺不到寒冷,感覺不到外界的氣候一樣,目不斜視神情堅決,身姿挺立。
楚天在踏出門口映入這些護衛時,他的目光瞬間呆滯不動。
韓雪,一襲黑衣迎風飄起,像是午夜的罌粟冰冷綻放!
看到她平靜如水的眼神,那只是淡淡的一瞥,然而,為了這一刻注視,楚天彷彿已經等待一生,怦然心動卻又刻骨銘心,自從雲南相別之後,楚天心裡總是抹不去這個女人的冷艷,高傲。
她就像是一隻驕傲的黑天鵝,在給自己刺破雲空的悲慼後就決然展翅離去,天空還是那片天空,風雨還是那片風雨,但卻再也無法回到過去的相濡以沫,現實就像是利劍般殘酷分開他們的心。
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