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的語氣忽然低沉了下來,眼裡露出苦楚的開口:「少帥,任何事情換個角度來看,都可能產生出不同的意義,所謂的希望小學和支教山區只是被社會宣傳的天花亂墜,但據墨墨所知,真相卻不是這樣的!」
楚天微微詫異,抿著茶水道:「何出此言?你去過?」
墨墨靠在沙上,緩緩點頭回答:「我去過貴州支教!在你能想像到的最偏僻的地方,都能看到希望小學。但不知有多少人知道,全國推行免費教育的同時,也推行集中制教學,這是一個非常幼稚一刀切政策。」
楚天嘴角輕笑,淡淡問道:「怎麼講?」
墨墨呼出悶氣,繼續補充道:「貴州山區的小學生,要徒步兩三個小時,甚至四五個小時到所在鄉的唯一教學點上課,晚上回不了家的就集中住宿,他們年齡甚小且照料自己的能力實在差,可想生活會多糟糕?」
「我曾去過學生宿舍,剛進門就有各種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四處更是生活垃圾,我當時就哭得稀里嘩啦,學校老師偶爾有空才會指揮他們處理。」
「與此同時,那些山區裡一棟棟的希望小學,就這樣被棄置了!」
「這些嶄新的希望小學,可能是無數納稅人從兜裡拿出來的錢建的,也可能是像少帥這樣的有錢人出資籌建的,想當年熱火朝天滿載希望籌建的希望小學,現在基本人去樓空,當然有些還有點作用,養豬,養鴨。」
雖然墨墨話鋒尖銳,但楚天沒有打斷她。
墨墨端起楚天的茶杯,仰頭喝盡杯中茶水:「有些小朋友,實在走不了這麼遠的路,於是留在了村裡,教學點依然是教學點,只是所有的編制老師都幾乎回去鄉學校了,代課老師成了一個山村最讓人羨慕的職業。」
「而支教者往往就是代課老師這個圈子裡最不受歡迎的人群,支教老師一腔熱血,教育程度高還不收錢;代課老師收教育程度不高還領取工資,很可能,一個支教老師的到來就意味著一個代課老師的失業。」
楚天微微點頭,這是必然的現象。
墨墨眼裡流露出苦笑,無奈的歎道:「所以支教老師進山的最大可能就是被冷遇,這可能是支教者接受不了的現實,而且你在電視和報紙中看到的不是這樣的,是的,我在報紙和電視上看到的也不是這樣。」
「千萬不要認為這是對支教老師的不公平,其實最不公平的是代課老師!」
「代課老師急需這份工資,這份工資比支教老師的炙熱理想來得更加現實,他們需要這百來元買米買油,甚至供全家吃喝!我們當年去到村裡教育孩子們好好學習會有出息!知道山村裡最出息的事情是什麼嗎?」
聰慧的楚天吐出幾個字:「莫非就是擔任代課老師?」
墨墨鄭重的點點頭,輕啟紅唇道:「少帥,你猜對了,於老鄉們來說,孩子長大後最大的出息就是擔任代課老師,至於成為鄉學校的編制老師,那就是祖墳冒煙且燒了高香,老鄉們是不敢奢望這碗公家飯的。」
女孩停緩了片刻,苦笑著道完最後幾句:
「孩子們相信了我們的話,好好讀書就會有出息,現在總算有出息了,我們又鼓勵大學生們去支教,無情地剝奪了我們曾經鼓勵過的山裡孩子那份難得的代課老師職位!」
「報紙說中國已經沒有代課老師了,是的,我看到的報紙也是這樣的。
楚天站起身來,凝視著墨墨開口:」墨墨,衝著你今天的這番話,我會把你打造成帥軍的穆桂英,只要你足夠忠誠足夠戰功,將來的裂土分王必有你份,但是如果你有任何異心,我會親手取你性命,絕不留情!」
墨墨有些愣然,隨即欣喜若狂。
通過這番交談,雖然楚天沒有摸出墨墨什麼底細,但他已經清楚這丫頭的行事作風,有雷厲風行的性格,且還能針砭時弊的提出見解,這種人,只要吩咐她去做事並達到怎樣的目的,那麼她就會幫你做得妥妥貼貼。
臨近中午,楚天接到了高天王的電話。
兩人先是寒暄了幾句,隨後楚天就直接告知藏獨陰謀的事情,要高天王跟老大們通通氣,在所在轄區多關注藏族分子和竹聯幫眾,如果有什麼異常舉動就告知自己,同時楚天要求高天王對此事保密,免得打草驚蛇。
高天王先是愣然,隨即震驚無比。
緩過神後,他拍著胸膛向楚天保證:「少帥,放心,從今天起我就撒出人手專門盯著,反正有了少帥的白粉渠道,手下人現在都不用忙碌,剛好讓他們去做這些事情,同時我也會說服其他老大,保證不出現慘劇!」
楚天鄭重的點點頭,他當然相信高天王的話。
除了他和高天王有緊密的利益相連,後者不敢逆他的意思,更重要的是,如果慘劇生在老大們轄區,那麼政府不僅拿竹聯幫開刀,還會遷怒於這些地方黑幫,到時勢必會把他們清洗乾淨,以此來向中央作個交待。
想到這裡,楚天輕輕笑道:「那就謝謝高大哥了!」
掛斷電話,楚天算是鬆了口氣,解決完這件心事,自己對雲南算是能放心幾天了,然後他就讓墨墨去訂兩張香港的機票,同時讓老妖稍微收拾東西,與此同時,楚天還提前給旭哥打了電話,告知今晚會前去香港。
旭哥聽到楚天前來,自然是欣喜若狂。
今時今日的他已成香港黑道霸主,改旗換幟的黑夜社也成了香港的最大黑幫,沒有東興社的勢力牽制,所有大小幫派都只能對旭哥噤若寒蟬,不敢絲毫得罪,就是一些過江龍來香港撈世界,也要先向旭哥打聲招呼。
位居高處,旭哥是寂寞的。
所以聽到楚天要來香港過元宵,旭哥就讓牛魔王他們張燈結綵,準備來個歡樂元宵,傷勢漸好的水哥甚至向旭哥提議,搞幾個女明星給楚天享受,結果被旭哥伸腳踹在地上:「少帥英雄了得,豈會玩那些戲子?」
牛魔王扶起水哥,出聲笑道:「關了燈,不就是女人嘛!」
旭哥伸手就拍打這對活寶,在他們躲閃之後就笑罵道:「瞎胡鬧了,少帥身邊全是極品女人,你找那些平庸貨色豈不是自找無趣?對了,牛魔王,下午送些食物去訓練基地,順便把少帥要來的消息告訴聶大哥!」
牛魔王笑容微微停滯,苦笑著開口:
「老大,能否派別的兄弟去送啊,那訓練基地全是剽悍的大圈仔啊,個個殺氣騰騰且心狠手辣,我每次過去送東西都有羊入虎口的感覺,生怕他們忽然看我不順眼了,就會把我撕裂成片!」
旭哥靠在椅子上,淡淡回道:
「那你怎麼還活著?他們雖然渾身是刺,但怎麼會傷害自己人?何況有聶大哥他們壓著,更重要的是,那個基地豈能容太多人知道?如果你不去送的話,難道叫阿水或者我去送?來,你坐我這個位置!」
見老大把話說到這份上了,牛魔王只能苦著臉:「我送,馬上送!」
他正要轉身離去,旭哥卻忽然叫住了他:「晚點再送吧,聶大哥此時想必去找舒雲鵬了!那傢伙這次如果再不歸降帥軍,就只能等著聶大哥他們消滅了!」
牛魔王和水哥身軀巨震,同時訝然出聲道:
「找那個無恥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