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門口已經來了不少警察處理著現場,兩名倒地的警察被人抬上救護車,人群隨之漸漸散去。
伯德一直背著手站在大教堂外,沒有人敢從他身邊走過,伯德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屹立在那裡。接近他的人,都會產生一種畏懼的心理。
教堂內,加納修士雙手放在腹前,平靜的看著前方。兩大強者一裡一外互相凝視著,好像層層阻隔的牆壁,都是虛無飄渺的一樣。
加納心中頗為苦悶,剛才他習慣性的動用了一下能量,結果這幾十萬分之一的概率,還是被伯德捕捉到了。加納修士到不是害怕,目前教廷與骷髏會秘密談判內容加納知道的一清二楚,在這種情況下,伯德絕對不會向教廷的人動手。除非伯德已經知道聖皇之血就在教堂,或許會放手一搏。但身為一名親王級強者,這樣的隱身行為不亞於小偷小摸,非常不光彩。
伯德看到加納沒有出來的意思,微微一笑,凝氣聚聲傳音說道:「閣下既然到了紐約,何不到我骷髏會中坐上一坐。」
加納一提真元,同樣傳音答道:「伯德先生,在下加納,只是閒雲野鶴,偶爾在此地路過。本不想驚動閣下,沒想到還是暴露了身份。伯德先生,加納一生以信仰為重,不想參與教外之事。此次來到紐約教堂只是小息兩天,別無他意,還請閣下不要介意。至於閣下的邀請,加納謝過,因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擾了。」
加納說的很委婉,意思是我只是路過,所以才隱身,並沒有挑戰的意圖。
伯德一聽對方沒有接受邀請,並沒有生氣,「既然加納先生有事在身,那伯德也不便強求。如果有時間的話,伯德隨時恭候。」
伯德說完,很坦然的轉身向回走去。看似很普通的散步,卻是幾步之間就失去了蹤跡。路上的遊客,好像覺得很自然,誰都沒有在意這幾步走。
伯德一離開,加納與托哈等人同時鬆了口氣。別看伯德剛才只是站在教堂外面,但給加納的壓力卻是不小。加納在教廷三大強者當中排名最末,按照實力來說,根本不是伯德的對手。也就因為這一點,伯德才沒把加納放在心上。
剛才加納與伯德的對話,其他人都無法聽見。不過在對話之前,加納就警告過托哈及兩名聖騎士,不要外洩能量。教堂的聖光,可以屏蔽黑暗屬性,只要他們不動用能量,伯德是不會發現托哈三人。別看托哈本身就是來給伯德送大禮的,但在伯德沒向黑暗世界動手之前,他們還是不便暴露身份,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在重寶之前,人人都會失去本性,托哈也不敢保證伯德會不會來明搶。
汽車上的庫吉老喇嘛,也長長出了口氣。剛才他真擔心伯通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跑回來,被伯德抓個正著。雖然庫吉老喇嘛沒有見過伯德,但從剛才那種壓抑的感覺上,庫吉斷定此人就是智修所說的大魔頭伯德。
別看伯德是背對著庫吉,但給庫吉的壓力依然不小。庫吉對比所認識的幾位親王級別強者,伯德給他的感覺最為可怕。教皇的氣息中,是充滿了烈日一樣盛氣凌人的強勢,智修的氣息中,是類似大海一樣那種沉寂的澎湃。而伯德給庫吉的感覺,卻是無盡的死亡戰意。
庫吉老喇嘛看了看車外,又用靈力搜索了一遍,還是沒發現伯通的身影。這時候,老喇嘛心裡不禁開始著急了。剛才是擔心伯通回來,現在到時盼望他趕緊回來。
教堂多了一位親王級別強者,他必須把這個消息盡快告訴古風。但是,老喇嘛一不會開車,二也不知道古風等人的電話。對於這些現代的通信設備,奉行苦行的庫吉根本就不知道怎麼用。
又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庫吉老喇嘛實在是忍不住,走下車準備自己想辦法回領事館。
可憐的老喇嘛一不會外語,又不認識紐約皇后區的路。曼哈頓與皇后區有點距離,庫吉的靈力達不到這麼遠。問了眾多過往遊客,不知道遭了多少白眼,被罵了多少聲老流氓。好在老喇嘛也聽不懂,最後總算是逮住一位中國遊客,好說歹說幫他攔截了一輛出租車,經過翻譯後,的士駛向了中國紐約總領事館。
骷髏會地下橢圓形辦公室內,伯德品著絳紅色葡萄酒,腦子裡思索著加納來紐約的目的。想來想去,伯德覺得肯定是教皇在暗示他快點動手,好讓骷髏會與黑暗世界的決裂公開化。
伯德揉了揉太陽穴,他覺得這件事情確實有點棘手。看樣範甘斯家族也在政界中運作,四面八方的壓力不斷干擾著伯德作出決定。最關鍵一點,是伯德不相信教皇的誠信。萬一他下手殺了范甘斯家族派來的代表,而教皇又要提出種種條件,伯德害怕鬧個雞飛蛋打,哪一方面都得罪光了。畢竟是生活在這個層面中,伯德也不想出現人人喊打的局面。不過,教廷真要是能拿出聖皇之血,伯德還是會不顧一切的去做任何事。
雙方這種不信任的局面,反倒給古風騰出了寶貴時間。紐約領事館地下室裡,歐若林夫婦最後的雕刻終於落下了帷幕。
看著栩栩如生的水晶十字架,古風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與照片對比新舊差距太大,根本就能一眼看出是假的。
「歐先生,如果就這麼掉包的話,我估計隨便找個人都能辨別出真假。」古風不好意思的說道。
事關重大,古風可不能像中國質檢員一樣隨便糊弄就過關。仿製不成功,根本就無法實施計劃。
「呵呵!」歐若林苦笑了一下,「這只是做假的第一步,因為它是新品,所以要經過拋光做舊,使它有歲月沉澱的痕跡。這一點按說不難做,但難就難在你說的時間不充足。所以,我準備使用另外一種方法。不過,材料方面恐怕~~~!」
「什麼材料?」古風可不敢再耽擱時間,萬一伯德在半天之內做出某種決定,那可就前功盡棄。不管伯德選擇了擊殺黑暗世界代表,還是放棄與教廷的合作,聖皇之血都會離開大教堂。不管是落在伯德手裡,或者回到教廷,古風都沒了機會。
歐若林看了看古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古風忍不住說道:「歐先生,需要什麼您儘管說。」
「那好,我就直言不諱了。做舊拋光正常的材料,大都選擇牛皮和獸鬃。但那需要一周的打磨才行。如果要想速成而不被人看出破綻,那只能選擇~~人皮。」
「人皮?」古風一愣。
「對,只有人皮的細膩拋光,才能速成。但是,恐怕需要一張整人皮才能完成。因為人皮的柔弱性質,很容易損破。所以,我需要你~殺個活人回來。」歐若林很平靜的看著古風,彷彿說的是殺隻雞這麼簡單。
「這個~難道用我們的不行嗎?」古風為難的說道。他並不是心慈手軟的人,但無緣無故就去殺人,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古風,這高強度的摩擦,堪比剝皮酷刑,誰能受的了。我並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叫你殺人的目的,就是不想讓他有這些痛苦。完成整套的拋光,估計這人全身皮膚都會潰爛,沒人能受得了那種罪。」歐若林解釋道。
古風這才明白歐若林的目的,拿起雕刻好的十字架,古風輕輕在手臂上摩擦起來。隨著頻率的增加,古風的速度越來越快,一股灼傷的疼痛感傳入大腦。古風趕緊提起真元,使皮膚變得任性十足,同時抗拒住灼熱。
歐若林吃驚的看著古風,這要是常人皮膚早出血了。雖然蘇沫知道傷不了古風,但蘇沫卻很心疼。
「歐先生,完全沒問題,交給我來拋光好了,你只要告訴我怎麼做就行。」古風笑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歐若林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幹這行當以來,還是頭一次碰上這樣的怪胎。
「古風,你是我見過最神奇的人。好吧,我在旁邊指點。其實這個原理,與用手把玩古董形成的包漿類似。除非是專業的人員,否則根本辨別不出來真假。」歐若林說完,開始交代古風那塊需要重拋,那裡需要輕輕點水。
就在古風忙著做舊的時候,庫吉老喇嘛回到了領事館。司機一直跟進領事館,連車錢都是領事館的工作人員幫著付的賬。
「高德曼,蘇丫頭,給你倆一個重要任務,見到伯通就給我狠狠揍一頓,可氣死我了。」老喇嘛一進入地下室就知道伯通還沒回來,憤怒的喊著。
「庫吉大師,您這是怎麼了?」蘇沫奇怪的看著庫吉。平時這老喇嘛心靜如水,怎麼這時候慌裡慌張的。
老喇嘛喝了口過濾水,這才把教堂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古風一邊在手臂上打磨這水晶十字架,一邊聽著庫吉的敘說。聽著聽著,古風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您~您是說,有一位親王級別強者隱藏在教堂?」古風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沒錯,伯德也與他隔空面對了一面,如果不是親王級別的強者,絕對不會引起那魔頭的關注。」庫吉老喇嘛肯定的說道。
古風等人一下子勸傻了,眾人頓時陷入了沉默。多了這樣一位強者,等於是把他們的計劃全部打亂。
高德曼伸過頭來,小聲的說道:「古風,如果是真的話,那肯定是教廷的加納修士。實在不行,咱們撤吧。」
庫吉與阿蔓同時抬起頭,把目光看向了古風。古風沒有說話,緊皺著眉頭思索著。
就在這時,就聽外面一陣歌聲飄過,伯通哼著『小嘛小兒郎』拎著大包小包走了進來。
「我給你們說,庫吉那老頭失蹤了,這可不怪我,是他自己走丟的~~啊!你~你怎麼回來了?」伯通這才看到庫吉老喇嘛就在房間裡坐著。
眾人心情都很低落,沒人去搭理他。歐若林夫婦本身就聽不明白這些人說的什麼,但多年江湖經驗告訴夫婦二人,還是少說話為好。
看到沒人理他,伯通接著說道:「那什麼,算我錯了行不行,大家別這樣,其實我就是去給惠妹買了幾樣東西。等我回到教堂門口的時候,這老頭他自己跑回來了,也不能全怪我啊。」伯通還以為大家的低落,是因為他的原因。
古風看著手裡的十字架,默默的拿了起來,重新在手臂上摩擦著。
伯通感覺出氣氛不太正常,把手裡包一放,剛要說話,卻被高德曼摀住嘴拎了出去。在這種情況下,大家還是靜心想一想為好。
房間裡除了水晶摩擦皮膚的嚓嚓聲,沒有任何人說話。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下來,庫吉與蘇沫也在想著辦法。
「風,我到有個辦法。」蘇沫忽然打破了房間的寧靜。
古風手裡的活一停,「什麼辦法?」
「由我來引開教廷的強者,你們繼續行動。」蘇沫看到古風一籌莫展的樣子,終於下了決心。
「不行,絕對不行。」古風一聽,馬上搖頭否定。
蘇沫看了歐若林夫婦一眼,抬手佈置了一道隔音結界,把庫吉古風包括進來。
「風~!教廷與魔族不同,他們在速度上並不佔優。雖然親王級別能掌握空間之力,但我鳳族天性就會變線穿梭,他們很難捕捉到我。除非是天使降臨,否則我根本不怕。」蘇沫故意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騙鬼呢你,那亨特上回怎麼抓到你的。」古風愛憐的瞪了蘇沫一眼,他知道蘇沫是想幫他解決問題。
「亨特使用的是千里魔影秘法加上空間之力才追上我的,教廷的傳承是神界,根本就不會這樣的秘法。只要是我提前啟動,就算那加納快追上我,估計也到了迪拜。那邊有阿蔓率領的血族大軍,加納根本拿我沒辦法。」
古風疑惑的看著蘇沫,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但這聖皇之血太過重大,古風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古風,我覺得能試一試。」庫吉接口說道。
「師父,我不能冒這個險。就算伯德得到聖皇之血,我也不能失去蘇沫。」
古風的話,聽的蘇沫心裡暖洋洋的,咬這嘴唇含情脈脈的看著古風。
庫吉可沒被這兒女私情打動,接著說道:「我覺得在六百里之內,蘇丫頭應該沒問題。」
「庫吉大師,千里之內,我保證教廷的人追不上我。」蘇沫自信的說道。
「那好,老夫就幫你一把。咱們在千里之遙的地方,我幫你佈置一個迷幻陣。就算是親王級別的能力,我也能保證阻止他三四十秒的時間。到時候你從迷幻陣中穿過,我教你辨別迷幻之法。」
「太好了,不過不用您教,我的真實之眼不受任何迷幻。」
蘇沫心中一喜,三四十秒對她來說太重要了。如果蘇沫全力穿梭,這個時間她絕對能擺脫任何人,包括亨特。
古風看著兩個人的表情,疑惑的問道:「就算你能擺脫,但怎麼能吸引那什麼加納去追你?別忘了,他的任務是保護聖皇之血。」
蘇沫不肖的說道:「聖皇之血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包含了神界的一點力量而已。本姑娘的鳳凰精血,一點不比聖皇之血差。況且,鳳凰之體全身都是寶,只要本姑娘一亮出本體,不相信他不來追。」
蘇沫這一點到是料準了,鳳體對魔族與神界來說,都是極為難得的寶貝。再者說,加納身為教廷修士,本身也不敢動用聖皇之血。那東西對他來說,只能看不能碰。鳳凰精血可不同,加納得到的話,那可是受用極大。
「沫沫,你釋放鳳凰精血的氣息,萬一引出伯德怎麼辦?」古風不得不考慮這一點。
蘇沫可不敢說能逃得過六翼墮落天使的追擊,不過蘇沫不動聲色的說道:「兩名親王級別追我,那他們首先會自己打起來,到時候我一樣可以逃脫。」
古風看著蘇沫,輕輕的撫了一下蘇沫的秀髮,「別拿這借口蒙騙我,我可是混混出身。不過,我到可以把伯德調出紐約。只要他不再這裡,相信不可能發現你的氣息。」
「你把伯德那魔頭調出去?」庫吉不相信的看著古風。
古風笑了笑,眉頭漸漸的舒展開,手裡的十字架又開始摩擦起來。
「沫沫,你現在就帶著師父去佈置迷幻陣,把伯德引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古風故作神秘的說道。
「不行,不別亂來。」蘇沫開始緊張起來。他知道古風頭腦一熱,什麼冒險的事情都敢幹。
「你就放心吧,根本不用我出面。反正伯德在,咱們就不動手,他一離開就行動。」
「你保證不去冒險?」蘇沫擔心的看著古風。
「你只要保證不出事,我就保證不冒險。你要是出了事,我就把這個天捅破。」古風愛憐的捏了捏蘇沫的鼻子。
「你要是敢騙我,我就帶著阿蔓跑到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蘇沫抓著古風正在摩擦的手臂,撒嬌的晃了晃。
庫吉看著兩人肆無忌憚的打情罵俏,哼了一聲轉身向外走去。
佈置迷幻陣的最佳地點,蘇沫選擇了佛羅里達大沼澤,那裡本身毒霧瀰漫,水氣充足,非常適合佈置迷陣。
蘇沫與庫吉一離開,古風推算了一下時間,估計她倆需要三個小時才能回來。
「高德曼,給你一個特殊的任務,兩個小時後,你開始出發,拚命的向西雅圖狼族跑。記住,跑的越狼狽越好。告訴老狼王,伯德要擊殺狼族所有的談判代表。至於撒什麼謊你自己看著辦,總之,一定要讓他相信這是事實。」古風認真的說到。
「操!想報信的話打個電話不就完了,還非要老子狼狽的跑一趟?你累傻小子呢。不去,打死也不去。」
古風把臉一本,「不去也行,那你就跑到骷髏會,指著伯德大罵三聲。這兩樣你自己選,我不逼你。你選擇完,剩下的一項任務讓伯通去幹。」
高德曼一怔,看著古風認真的樣子,不像是在說笑,「那我還是去報信。」
古風點了點頭,也不說明什麼原因,開始摩擦起水晶十字架。今晚,古風準備在紐約來場大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