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澤地裡,黑色霧氣已經散盡,只剩下黃色的毒氣在沼澤上飄溢。智修大師此時也感覺出蘇沫的位置,撐開能量罩,緩緩向沼澤底部壓了下去。
黑色的泥濘散發著惡臭,向兩邊不斷的翻滾。不大一會兒,智修大師用能量托著一團黑繭漂浮了上來。
「厄~!」古風吃驚的看著包裹成一團的黑球,難道這就是他的蘇沫?
「大師,這是魔族的封印,破不開的話,我就無法出去。」蘇沫輕靈的聲音,從黑團中響起。
「古風,你先讓開!」智修大師說完,古風知道大師這是要強行破開封印,趕緊後退了五百米的距離。
智修大師摘下腕上的菩提珠高高舉起,佛珠散發著華光,映射出一尊法相。此法相莊重威嚴,左手掌心是一顆夜明珠,右手握著禪杖。
智修大師口中輕念,「祈請大願本尊地藏菩薩無上加持,掌上明珠光照大千世界,手中金錫震開地獄之門~~破!」智修大師猛然一揮手,菩提珠向包裹著蘇沫的黑團擲了過去。
佛珠上的華光籠罩住黑團,猶如抽絲剝繭一樣,黑團轉動起來,一根根黑線飄向空中,向東南方向飄去。轉眼間,黑線散盡,露出金色的繭團。智修大師一招手,收回了佛珠。
古風一閃身,接住了金繭,剛要說話,卻聽著一道刺耳的聲音從空中響起。
「老匹夫,你不在九州結界裡老老實實的呆著,卻跑道這裡破了本王的魔陣與封印,今天本王要讓你們後悔終生。」
刷~一團黑霧飄下,亨特恢復了人形憤怒的看著智修。
當年亨特與查遜跟隨伯德大尊闖入九州結界,是以霧幻之身出現,所以智修大師並沒見過亨特的真實面目。但是這股邪惡的氣息,智修大師卻是終生難忘。當年那場大戰,智修大師是其中參與過的一位,對亨特的氣息非常熟悉。
「看來你們隱藏多年,終於忍不住要出頭了。難道說,那位六翼墮落天使,自認為有能力與九州結界對抗了?」智修大師嘲笑著問道。
亨特咬牙切齒的看著智修,他真後悔自己是一個人來。亨特心裡邊很清楚,自己不是這個老和尚的對手。但就這麼放他們走,亨特極其不甘心。不過這件事情他還不想讓伯德大尊知道,亨特是私自抓獲的蘇沫,本想獨吞這個秘密,哪成想卻出現了這樣的局面。
「老匹夫,這裡可不是九州結界,我勸你們放下金繭趕緊滾回九州界,不然別怪本王不客氣。」亨特雙目通紅,盯著古風懷裡的金繭。
古風冷哼一聲,「我說這位魔族的王八蛋,你把小爺送給了教廷,還記得當時我說過的話嗎,早晚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亨特牙咬的嘎嘎直響,恨不能連古風碾碎了再燒成灰燼。亨特轉目看向智修,「老傢伙,你們把金繭放下,大家相安無事。否則,今天拼著受傷,我也要把那小子弄死。」
就在眾人說話的時候,金繭的一頭,宛如融化了一樣,破開一個碗口大小的洞。蘇沫一縱身,一道鳳影出現在古風身邊。
「智修大師,您先阻擋住這個魔種,我帶古風離開。」蘇沫說著,一隻鳳爪抓住金繭騰空而起,古風順勢落在了蘇沫的背上。
智修正為此事擔心,亨特真要是發起狂來,智修還真難說能不能保住古風的安全。兩個人都是親王級別,智修大師只是在階位上高了一籌。亨特真要是拼了老命,智修大師難免會有漏洞。親王級別要拼了命的至公爵級別死地,那只不過是轉眼間的事情。
一看鳳鳥要帶著古風離開,亨特一下子抓狂了,「小子,留下命再走!」
『噌』的一下,亨特連魔化都沒有,直接衝向了蘇沫。
亨特身形一動,智修大師雙臂一展,騰空的同時在身體前面佈置了一道強大的能量壁。
「想要他們的性命,先過了老衲這一關再說。」智修大師右掌平推,強大的能量向亨特擊了過去。
「大師,我們先回迪拜,您老小心點。」古風說完,與蘇沫根本不管戰局如何,蘇沫鳳翅一展,兩個人脫離了戰局。
「別走~!」亨特狂叫著,但他不得不對抗智修擊來的能量。
「喔~唔~!」亨特怪叫一聲,發出了強大的魔音。怎奈他的魔音對智修等三人根本無用,蘇沫不受魔音的威脅,古風靈魄強大的可以抗拒魔音。而智修大師級別超過亨特,完全可以用真元壓制住魔音的侵襲。
不管亨特怎麼發狂的閃轉騰挪,卻是脫離不了智修大師的牽制。不過亨特的狂叫,使空間產生了波動,智修大師知道他這是呼叫同伴。蘇沫的速度可比親王級別差不了多少,眼看著蘇沫的身影消失,智修大師也放下心來。他準備在對方援手到來之前,收服這個危害世界的魔族。
鳥隨鸞鳳飛騰遠,古風趴在蘇沫的背上,才感覺出這種恐怖的速度。與智修大師縮地成寸的本領不同,古風跟隨智修大師,根本感受不到空氣的阻力,那是親王級別對空間的掌控能力所形成的。而蘇沫恐怖的速度,純粹是一種力量的爆發,古風只要一個不小心,就能被氣流撕裂。古風支撐開的能量罩,被氣流衝擊的一點一點變小。好在能量罩即將耗盡之時,蘇沫的速度降了下來。
「風~前面就是地中海卡爾家族的勢力範圍了。」
蘇沫的話音剛落,不遠處『嗡』的一下升起了一片黑雲,查瑞大公帶領著一支血族大軍迎了上來。
「查瑞,是我們,不要擔心。」古風一看查瑞的戰鬥形態,趕緊喊了一聲。
蘇沫身上散發出的皇者氣息,使那些低等血族驚懼的不敢靠前。查瑞一看衝過來的能量氣息是自己人,提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這幾天卡爾家族全民戒備,防止教廷的報復。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驚起一片血軍。
「古風,怎麼就你們倆?那位~大師呢?」查瑞問道。
「智修大師在後面,我們先回莊園。你們也小心點,如果碰上什麼高手,趕緊向莊園呼救,不要輕舉妄動。」古風說著,蘇沫繞開血族大軍,向迪拜飛去。
現在莊園裡的人幾乎都成了夜貓子,劉星張楓等人誰也沒有睡覺,幾個人坐在客廳裡等待著消息。
庫吉老喇嘛品著極品鐵觀音,眉毛突然一挑,「嗯,不錯,把那小鳳鳥安全的帶回來了。」庫吉說著,微笑的看著門外。
劉星等人一愣,馬上明白了庫吉的意思,一個個都驚喜的望著門外。
古風與蘇沫手拉手從外面走了進來,蘇沫的手中,還提著金晃晃得大金繭。
「你們可算回來了,大家都擔心的沒睡覺。蘇沫,沒受什麼委屈吧?」劉星關心的看著二人,眼神中充滿了欣慰。
「趕緊過來,我專門找了一瓶好酒,為你們倆壓驚。」張楓說著,在面前的茶几上,倒了幾杯紅酒。
伯通與高德曼,卻是把眼睛盯住了蘇沫手中的金繭。伯通一步躥了過去,搶在高德曼的前面抓住了金繭。
「蘇沫,可把哥擔心死了,趕緊坐下歇會,這東西我幫你拿。」伯通也不管蘇沫同意不同意,一把就奪了過來。
古風把眼一瞪,蘇沫趕緊笑著說道:「給他吧,那東西已經沒什麼用了。我是覺得它保了我一命,就帶了回來。」
金繭的內部結構已經破壞,此時已經完全成為一團金子,沒有了任何特殊能力。
古風不甘心的看著伯通把金繭樂孜孜的拿走,一路上他還沒問蘇沫這金繭是怎麼回事,還以為是件寶貝呢。
「蘇沫,這東西怎麼能保護你不被侵襲?我覺得隨便找個金匠,用不了幾天就能破開它。」
蘇沫把金繭的來歷給古風等人說了一遍,聽的伯通更是把金繭抱在懷中,弄的跟他家的傳家寶似的。
「風,只要是含有封印的力量,就不是普通人能破開的。如果用現代科技強行把它破開,其爆發的能量不亞於核爆。除非對方想與我同歸於盡,否則絕對不會這麼幹。」蘇沫微笑著解釋道。
古風點了點頭,既然沒什麼法力,到也不失為一件精美的工藝品。這可是任何大師都無法製造的精品,拍賣的話確實值不少錢。
「阿蔓呢?她去了哪裡?」古風奇怪的看著大廳眾人,竟然沒發現阿蔓的身影。
劉星古怪的看了蘇沫一眼,「你與智修大師走了以後,那個~~陌如珊來到了迪拜。古風,你是不是也要去探望一下。」
古風一愣,不好意思的看了蘇沫一眼,「哦,來了就好,那就~天亮之後再去看望一下。」
高德曼嘿嘿笑了兩聲,一副齷齪的表情。這方面高德曼確實很佩服古風,阿蔓與蘇沫好的跟親姐妹似地,居然不爭風吃醋。
伯通撇著嘴瞪了高德曼一眼,「你笑個屁,古風這小子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你小子也好不到哪去。天天偷著跟小玉嬌嬌她們打電話,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可警告你,萬一小玉她們生出一隻帶翅膀的怪物出來,我看你怎麼辦。」
高德曼氣的翻了翻白眼,他可不敢與伯通打嘴仗,累死他也不是對手。
蘇沫不介意的拉著古風的手,陌如珊與古風的事情,可是她當年一手撮合的,其他人可不清楚內幕。
古風拉著蘇沫的手坐了下來,眾人開始商量著以後的打算。現在面對的敵人越來越強大,古風可不想當什麼除魔衛道的英雄。要不是阿蔓現在有著代族長的頭銜,古風等人早就回國了。他們嚮往的是無拘無束的快樂生活,可不是這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拚殺。命運往往與夢想不同,越是想得到安寧,等來的越是風波。
美國紐約曼哈頓,骷髏會會長伯德大尊此時正憤怒的咆哮著。他感覺自己已經很卑鄙了,沒想到堂堂的教皇比他還要無恥,居然不遵守協議,還要讓他們去襲擊卡爾家族。
「托哈大人,請你不要開這麼幼稚的玩笑好不好,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伯德陰沉著蒼白的臉,看著托哈主教。旁邊站著的查遜,也是目露凶光。
「不不,伯德會長,這可不是我的決定,而是我們教皇的意思。當然了,作為朋友,我托哈一直是站在會長的角度上考慮問題。只是,這次教皇陛下確實非常震怒。您也知道,教廷向來宣揚仁愛和平,如果我們大舉進犯迪拜的話,恐怕在世人面前不好交待。所以,教皇陛下才會請會長閣下暗中出手。」托哈擠出笑臉,盡量把語氣說的比較緩和。伯德與查遜身上散發出的恐怖氣息,讓托哈腿都有點發軟。
「呵呵,我還會相信你們的鬼話嗎?托哈,我警告你,如果教廷拿出聖皇之血,或許我會答應你們的條件。不然,你們就等待著我骷髏會無情的報復吧。」伯德憤怒的發出了威脅。
「伯德會長,目前的局勢和則兩利,斗則兩敗,相信閣下應該能明白這個道理。我覺得,會長大人是不是應該去梵蒂岡一趟,與我教皇陛下好好的商談商談。」托哈腦門上冒出了汗,他也覺得教皇這次做的有點過分。
伯德看了看站在身邊的查遜,哈哈大笑兩聲,「托哈主教,如果我去了你們教皇宮,你覺得我還能活著出來嗎?」
教皇宮裡強大的能量,可不是伯德能抗衡的。在這個層面上,要論單獨的戰鬥能力,伯德完全可以佔到三甲之列。但是,有些地方,卻不是他可以隨便出入的。不說教皇宮,就是黑暗世界三大家族禁地,也不是伯德可以肆無忌憚的。
三個人正說著,空中一陣微小的波動,使伯德和查遜一愣。伯德眉頭微皺,「是亨特?這傢伙去了什麼地方?」
「我去看看。」查遜說著,閃出了地下大廳。
伯德並不擔心,亨特與查遜都是魔種化身,在紊亂空間凝聚了千年才化身人形。就算碰上了可怕的對手,亨特完全有能力逃脫。
托哈可沒有伯德和查遜那樣的能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伯德會長,這裡也沒有外人,我就跟您實話實說吧。其實,教皇並不是故意違背了協議,他只是被梵蒂岡所發生的事件氣壞了。如果伯德會長親自去一趟,在下保證竭盡全力從中周旋,使會長大人不虛此行。至於那聖皇之血,您先得到再去襲擊卡爾家族,或許也有可能。」
一提起聖皇之血,伯德心中不禁升起了波瀾。那東西其他魔族得到也沒什麼用,特別是黑暗家族中人,根本抗拒不了聖皇之血中的罡氣。只有正常的人類得到的話,能使功力突飛猛進。教皇宮的聖棺中,就盛放著一小瓶聖皇之血,教皇也是仰仗著它的力量,對抗外來的強敵。這聖皇之血非常奇特,必須保持在厚重的聖棺之內教皇才可以借助其能量。離開了聖棺,教皇只能感受到其澎湃的氣息,卻無法借助它的能量。所以,教皇只能把它存放在教皇宮中,無法帶在身邊。不然的話,教皇可就敢橫行四海了。
聖皇之血雖然寶貴,但教廷中人卻不敢用它提升能量。根據教廷法典記載,那是對聖皇及眾神的玷污,將會受到極重的懲罰。伯德可不一樣,他用聖皇之血不是為了提高能量,完全是為了修復本身的缺陷。伯德的經歷可謂非常奇特,他初為天使的時候,本是神界一員。後來犯戒偷食了禁果,怕主神追殺才逃到魔界變成墮落天使。在這個層面上,伯德如果想修復折斷的兩翼,只能靠聖皇之血。所以,伯德寧可放棄神魔兩界的恩怨,與教廷暗中交好。
伯德考慮了一下,口氣變的溫和起來,「托哈,你回去轉告教皇,這幾天我會派查遜或者亨特去一趟教皇宮。如果教皇不希望放棄我這這個盟友的話,大家可以好好商量。但是,教皇如果背信棄義的話,我伯德保證在各個領域內,對教廷進行無情的打擊。」
「多謝會長閣下的寬容,您放心,我托哈會把此事辦好的。」托哈露出一副阿諛的嘴臉。
伯德微微一笑,從懷中拿出一張現金本票。「托哈主教,我伯德對朋好向來非常友好,希望我們能永遠合作下去。」說著,伯德把本票遞給了托哈。
托哈趕緊雙手接過本票,「一定一定,伯德會長的友誼,我托哈永遠不會忘記。」
托哈掃了一眼上面的一串數字,微笑著裝進了腰包。話已經說道這份上,托哈也算完成了使命,起身告辭。
看著托哈離開了地下大廳,伯德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幾日前老狼范甘斯找他打鬧了一場,兩個人一言不合大戰了起來。雖然老狼范甘斯重傷而逃,但伯德也引發了舊傷。所以,他現在急需聖皇之血。
空中又是一陣微微波動,伯德心中一驚。這一次,他感覺出是查遜發出的信號。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亨特和查遜能發出魔族特有的傳遞信號。
伯德目光微微變成了紅色,他不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威脅到兩名魔族親王級別的強者。難道說,九州界裡那位可怕的存在,來到美國了?
伯德不敢大意,雙指套上四枚暗紫色的戒指,『唰』的一下,消失在地下大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