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縣幹部大會,古風的大名迅速在金縣幹部當中傳開。從這次幹部會上,不少人看出古風也不是善茬。敢指名道姓的大罵孫海梅的,全市也找不出幾個。當然,古大官人得到的後果,就是暫時停止一切工作,接受上級的調查。
在大王莊鄉招待所裡,古風簡直成了眾人的笑料。包括阿蔓,都加入到取笑他的隊伍當中。
「風,我看你還是別當這個幹部了,一點意思都沒有。」阿蔓不明白古風為什麼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跑到這裡來受罪。
「阿蔓,這小子就是發賤,你瞧他那頭型,我看著都噁心。這下妥了,沒當幾天官,就要被撤職了。」劉星趴在床上,指著古風奚落的說道。
「你們懂什麼,老子就是不當這個屁官,也不能現在撤退。我古風自己宣佈不當這個副鄉長,那叫境界。但被人家撤職,這叫熊包。奶奶的,這群王八蛋老子一個也不會放過。」古風現在鬱悶的恨不得想找人打一架。
伯通揮著大仙扇走了過來,上下嘴唇已經消腫,從大肥腸變成了小香腸,門牙也鑲了高級烤瓷的。
「我說諸位,我不贊成古風不幹。他現在是副鄉長,將來就會成為副縣長,甚至會成為副省長。大家想想,到那時候,誰還敢再惹咱們。」
伯通說著裂開大嘴,露出一口潔白的小白牙。彷彿古風已經不再是副鄉長,而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阿蔓把眼一瞪,「你是不是又想掛在樹梢上,不然的話,就把嘴給我閉上!」
伯通嚇的一縮脖子,對這個暴力女,他可不敢『死給她看』。伯通趕緊賠著笑臉說道:「阿蔓小姐,我的意思是咱們不能坐以待斃,要奮起反擊才對。你們想想,張慶華那父子倆利用官場上的關係,對付一個副鄉長根本不是問題。但是,咱們這邊也不是沒牌出,大家別忘了阿蔓的身份。在寧市,也只有田懷東見過阿蔓,知道她是卡爾家族的人,其他的人根本不清楚這層關係。既然市裡這麼重視卡爾的投資,那咱們就借這個關係把事情鬧大。他張慶華的父親不過是個副市級幹部,如果鬧到了省裡,我看他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眾人聞言一愣,伯通這話說的到是有些道理。古風現在吃虧的就是在政治上沒有後盾,田懷東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力挺古風。其他官員躲避還還不及,更不會有人站出來主持正義。在政治上,古風唯一能拿出來的牌,就是卡爾的投資。
「伯通說的不錯,咱們現在也該醞釀一下政治上的反擊了,不能老是在下面打打殺殺。阿蔓,看來這次考察,你要親自出馬了。只有你站出來,卡爾的份量才會加重。到時候你就……」古風壓低了聲音,與幾位核心成員商討著反擊方案。
就在這時,房門傳來啪啪的敲門聲,大陳看了一眼古風,走過去把門打開。
「小胡?你~有事嗎?」古風沒想到來的是胡艷敏,奇怪的問了一句。他現在已經是被停職的人了,按說胡艷敏不可能再來請示工作。
「古風鄉長,有點事情想和你~。」胡艷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古風笑了笑,「有什麼事儘管說,這裡都是自己人。」
胡艷敏看了一下眾人,「古副鄉長,縣裡來人了,是檢查院的人,黃書記叫您過去一下。古副鄉長,我們都知道您是個好人,他們這次是想把您帶走,我看您還是~小心點為好。」
眾人一聽就明白了,感情上面這是來『帶』人的。說好聽點的叫調查,說難聽點的叫雙規,更直白的說法就是『你完了』。
古風笑了笑,「兄弟們,好戲要開始了。阿蔓,大陳,按咱們說的去辦,這次咱們就玩場大的。」
古風說完,與阿蔓擁抱了一下,給眾人擺了擺手,很自信的跟著胡艷敏走了出去。
黃燕山看著檢查院的警車把古風帶走,心裡也是異常的壓抑。對一個幹部來說,走到這一步基本上就算完了。還沒聽說哪個幹部經過調查後,還能再起來的。
鄉政府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走了出來,對這位一點架子都沒有的副鄉長,每個人都覺得惋惜。距離鄉政府大院不遠處,范大明坐在車上,默默的看著警車遠去,眼匡裡不禁濕潤起來。他知道古風肯定涉黑,但古風黑的正直,奪下承包權後首先想到的是百姓。不管古風犯過多大的案,最起碼大王莊鄉十里八村的鄉親們感激他,感激這位有點大大咧咧的副鄉長。
金縣長虹賓館二層的兩間標準間裡,市縣兩級檢察人員及省督察室的兩位同志,正研究著針對古副鄉長的談話。
市委耿書記保了田懷東,但對古風卻沒有明確的指示。加上古風在縣幹部大會上與副縣長孫海梅針鋒相對,會後又沒接受趙書記的『訓話』。這一系列的問題,導致事件越演越烈,直至鬧到了省裡,連督察室都派了人下來。這在豫東省政壇上真算是創了新記錄,第一次針對一名副科級幹部擺出這麼大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