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世魔妃 浴火重生 第165章 原來這樣愛
    卻不知,離墨心裡似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的苦澀和哀傷,卻還要強作笑意。

    葉闌靜的畫技不怎麼樣,畫的人卻也有幾分像他,如果,她不再那人眉邊點一顆痣的話,他會高高興興地誤以為就是自己的。

    可是那標誌性的區別打碎了他的幻想。

    他畫的不是他,是他二哥,離非。

    果然是個頂壞的姑娘啊,竟然將二哥忘了個通透麼?

    瞧她居然還自以為畫了自己的一副模樣…

    好欠揍啊…

    「走,去放燈。」終於忍住揍葉闌靜的衝動,某王爺氾濫起一片片溫柔的笑,牽著她的小手朝回城河邊走去。

    這時花船多已經開走了,早沒有了先前的熱鬧。

    葉闌靜也不在意,將完成的畫作塞進花燈,盡量將畫紙鋪的平些,一蹦一跳地擠進了河邊的人群堆裡。

    借了別人的火折子點燃了青年附贈給她的蠟燭,仔細地比劃了河燈的幾何中心,才將幾滴燭淚滴在花燈上,小心粘住短短的蠟燭。

    隱京城裡的回城河是直通城外的,大家都說,如果河燈飄得越遠,那麼福願就會傳得更遠。

    葉闌靜一心想讓自己的河燈拼過別人的,飄去更遠的地方,所以點燈時也做得格外小心,給外細緻。

    而離墨只是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後,神情莫測。

    河水平緩,無風無波。

    河燈很順利地避開了周圍同放的河燈的碰撞。

    葉闌靜正滿心歡喜地要拉離墨一起看,卻在這時,河燈上的蠟燭毫無徵兆地倒了。

    火光倒向花燈,猛地竄出一股明亮的火苗,刺眼的光芒雖小,卻照得葉闌靜滿眼酸澀。

    周圍的孩子們起哄地叫了起來,拍著手,也知是幸災樂禍還是真的高興。

    「燒…掉了。」葉闌靜怔怔地看著突然夭折的河燈,一時回不過神來。

    心裡泛出一股說不出的苦澀滋味,卻不知從何而來。

    「看看你,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離墨輕輕一敲她的腦袋,把她從莫名的思緒裡拉回了神來。

    「離墨你敲我腦袋還敲上癮了怎麼的?」某女怒,立刻把剛才的失落忘了一乾二淨。

    「為夫這不是敲,是愛撫。」某王爺腆著老厚的臉皮狡辯道。

    「看看,看看,就是你老幹這種缺德事,老說這種缺德話,老天都看不得你有福氣,才燒了你的河燈的!」

    「心兒,怨天尤人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

    葉闌靜淚了。

    自從離墨轉性以來,她就老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和從前的狀況完全顛倒了過來。

    她好懷念過去那個有點偏執的,愛故作冷漠的,一刺激就黑臉的離墨啊。

    她冷酷的,睿智的,氣死人不償命的風度一去不復返了啊啊啊啊啊!

    兩人邊走邊說,邊說邊互相磕磣。

    玩盡興了,又跑去酒樓喝酒,直喝到葉闌靜癱軟如泥,酒樓打烊趕人才算完。

    葉闌靜能喝酒,可是酒量也就著實一般,所以免不了,還是落得要離墨打包回家的下場。

    回到落鳳閣,看著床上醉意微醺的嬌顏,緋紅的臉頰如三月桃花,水潤的唇色嬌顏欲滴,讓離墨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心隨意動,如此想著,他果真就俯下身去,蜻蜓點水般,碰了碰那兩瓣櫻紅的唇。

    他吻得如此小心翼翼,深怕驚動了熟睡中的人兒。

    心裡一瞬間充滿了無比溫暖的感覺,彷彿一泓清泉流瀉心間,那麼乾淨,那麼真切。

    三年來,第一次感到踏踏實實地站在地上。

    而不是在迷茫的雲端,時時生怕一個不留神的高空墜落。

    更不是在幽暗的地獄,心懷著那些晦澀陰深的復仇意念。

    原來,愛一個還可以是這樣的感覺…

    不像三年前愛醉心那般。

    只是我想,我要,我愛。

    這些日子以來,他竭盡心力去保護她,愛護她,為她著想,哄她開心。

    一切她不喜愛的,他都替她遮擋開來,一切她所怕的,他都為她蒙上眼睛不去面對。

    無限地寵溺她,遷就她,卻又時時刻刻擔心,這樣過度的保護,會不會有一天,反而成為鋒利的匕首,反傷於她。

    可即便如此,看見她時時為已經忘卻的記憶傷感,為那已經遺忘掉的人茫然無措,為莫名燒掉的花燈回不過神來,他還是,忍不住,將她緊緊摟進懷裡,將那所有的傷害與她隔開。

    她願做鴕鳥,他便替他埋沙;她甘心將自我深埋心間,他就給她重新開始的契機。

    天知道,這麼簡單的幾天,他過得多麼勞心勞力,體味著多麼深刻的甜蜜又多麼無力的悲哀。

    「哥,原來你是這樣愛她的…」

    離墨喃喃地笑,看著那酣睡的臉龐一時有些癡。

    他終於明白了。

    他的二哥,原來是這樣愛人的…

    他的二哥,原來也是這樣愛他的…

    從第一次,母妃去世時,摀住他的雙眼…將所有的罪惡擋在他寬厚的掌外。

    冷風從未關緊的窗口刮進,撒過一地涼意,將燭火撲得明明滅滅。

    離墨起身,將那疏漏的窗戶關緊,再回身,神色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冷硬。

    唯有眸間那一點深及瞳孔的溫柔,恍然不變。

    他將她冰冷的手用自己的溫度焐熱,再放進被中,以免她被北離的寒夜凍傷了手,又替她將被角仔仔細細掖好,才輕輕落了一個吻在她額間。

    嘴唇翕動,似輕輕說了一句什麼話。

    然後才起身,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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