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錯。」
離墨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狠狠嚇了葉闌靜一跳。
最近她功夫見漲,醉心的身體協調的很是不錯,離墨居然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還真是讓人心驚。
而且,這傢伙,到底從哪裡來的?後面的話,不是她家院門嗎?
詭異…
看看那個淡然自若,一點也不覺自己出現的不神出鬼沒的人,無奈地努了努嘴,回道:「王爺不也一樣?」
離墨不回答。
一樣嗎?除了最近做了幾件小事導致皇帝對六王產生了猜忌之心讓他舒心點外,好像還沒發生什麼值得他心情不錯的事。
「都愛唱些古里古怪的曲子。」他哼了一聲,很是不屑。
葉闌靜聞言一愣,一會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她剛才哼的歌,看來站了有一會了啊。
很是興味地勾了勾嘴角:「小紅現在也唱歌?」
和她一樣,也只有來自同一個世界的小紅了吧…
不過她那狀態…能唱歌了嗎?
離墨點點頭,也不隱瞞:「最近情況好多了,不受特別的刺激都能一個人靜靜待著,大夫說,給她點事做,慢慢就會好起來。」
「所以呢?」葉闌靜越發好奇起來,離墨讓她都去做什麼事了。
離墨斜了眼她滿眼的八卦光輝,淡淡道:「找了些曲譜,讓一屋子丫鬟陪著習琴。總是彈古里古怪的東西,聽著都彆扭。」
葉闌靜聞言不由在心裡大為感歎。
彈彈琴,唱唱歌…可真是過的舒心愜意啊…
也就是她,這麼倒霉催,附身還附個這麼不省油的燈了吧…
不同命啊…
不過,無意義的感歎她不會留戀太久,想一想,也就過去了。
倒是離墨的忽然出現,引起了她的注意。
「王爺無事不登三寶殿,不會只是來陪我閒聊這麼簡單吧?」
「進去再說。」
離墨說著,也不等葉闌靜反應,逕直往落鳳閣裡邊走去。
他可不願意和月妃一個待遇,站在外面淋大雨。
葉闌靜看著離墨一副喧賓奪主的氣勢,暗歎了口氣。
也是,整個王府,都是他的地盤嘛,她也不過是寄人籬下。
再看了眼依然飄灑毫無停意的雨,嗅了嗅雨天特有的泥土芬芳氣息,無聲一笑。
她的那些小東西們,在膳房的地底沉睡了那麼久,經過這一場大雨的浸潤,也該漸漸甦醒了吧?
現在的落鳳閣和墨王府裡的其他院落很是不一樣。
眾所周知,墨三王爺鍾愛花樹,很多院裡的女人們也就愛屋及烏,喜愛沒事擺弄點花花草草。
原來的蘇鳳起也是這樣的。
通往內閣的石子路兩邊,就是芬芳馥郁的花圃。道路設計的比較窄小,路過時,便一種置身於花海漫步的錯覺。
可是如今呢?
離墨很是額角抽筋地看著原本一地的名貴花朵,現在卻成了一格格劃分整齊的農田的樣子,零碎的殘枝花葉散落在泥土間,顯然是被鋤碎了翻進土裡做養料了沒多久。
一小塊一小塊的土堆上,還零星樹立著幾棵孤零零的小菜苗,蔫蔫的沒什麼生氣。
「這是什麼?」
離墨指著一排被大雨蹂躪著的小菜苗,皺眉問緊跟而來的葉闌靜。
葉闌靜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瞄,很是隨意地回答:「綠豆芽。」
「綠…豆芽?」
離墨有些頭痛地瞇起眼睛。
她可知道原本種在這裡的每一朵花,都是離隱國千金難求的品種?
南遙盛產花卉,可是距離離隱國路途遙遠,這運輸工作在古代還是有一定難度的,離墨也是耗費了不少人力資金才將這些離隱沒有的品種移栽過來的。
現在她居然將它們鋤碎了種十幾文錢一斤的綠豆?
然而葉闌靜完全不在意離墨質疑的表情,還頗為自得地解釋了一番:「前幾天想喝綠豆湯,結果忘記了,綠豆泡了幾晚上,全發芽了長葉了,就拿來種了。」
離墨嘴角抽了抽,終究抑制住了大發雷霆的慾望。
這話要是換成他其他哪個小妾說的,早丟下去領板子了。
「快立冬的天了,這苗還能長活?」
葉闌靜聞言無所謂地努努嘴,也不接話。
花花草草到了冬天還不一樣要凋謝?何況,她根本不在意這些芽苗的死活。
她在意的,是那大雨浸潤後的泥土地下,埋藏著的倖存者。
經歷了無數的廝殺爭鬥,最終孤獨成眠,又在沉睡後的第一場雨水的浸潤中復甦的,唯一的王者。
蠱蟲!
葉闌靜這樣定位它們。
「王爺來落鳳閣,不會就是為了這些花花草草吧?」
葉闌靜懶得和他為了這些雜碎事情喋喋不休,更不想他把注意力放在這一塊危險的地域上,便當先一步,朝裡邊去了。
離墨也只好無奈跟上,心裡盤算著,以後再有送來的花卉名種,一定得記得吩咐他們千萬別往落鳳閣送了。
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落鳳閣廳堂。
葉闌靜將油紙傘交給下人,便自顧在屋裡找位子坐了,絲毫沒有招呼離墨的意思。
「心兒很不歡迎我?」離墨抬眼看了她一眼。
葉闌靜不待見離墨,自然有下人慇勤地端茶送水。這不不用吩咐,杜鵑已經果斷換主子伺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