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世魔妃 置之死地 第95章 金蟬脫殼
    葉闌靜看得真切,那一掌落得結結實實,要不是泊舟運了真氣抵擋,怕是早就口吐鮮血了。

    娥眉輕輕佻起。

    這白家的人可都真有意思。敢情,像她這樣的,還不合泊舟與眾不同的口味呢?

    還沒來得及舒一口氣,又聽白老爺子緊接道:「不過嫁了也沒關係,你倆要真看對眼了,小姑娘告訴老頭你哪家的,老子替你擺平去,咱白家堡不是那些個看重世俗虛禮的地方。」

    默然,死寂一般。

    葉闌靜沉默是因為在壓抑抄起旁邊凳子砸人的衝動。泊舟無可奈何之下,卻算計著絕不能叫葉闌靜全身而退,否則他擅自帶出來的人,弄丟了,離墨還不揭了他一層皮?

    權衡下斷然決定打落牙齒和血吞,委屈一下自己的清白名節,就順著老頭的意把葉闌靜綁在身邊,之後的事再從長計議。

    可是葉闌靜豈是那種乖乖任她擺佈的角色?

    只見她皮笑肉不笑掃了眼狼狽地泊舟,從容應道:「老伯這是開我玩笑了。時辰不早了,我真該回了,再不回,王爺可要著急了。」

    果然,白老爺子一聽這話,立馬神色大變:「王爺,哪個王爺?」

    葉闌靜故作疑惑地看向泊舟,又看看白老爺子,似乎對他不知道這件事感覺到意外,又似有意無意地以眼神詢問泊舟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這樣的行為根本就是火上澆油。

    泊舟被禁錮著半隻胳膊,抬起頭來極其幽怨的看著她,那眼裡分明是無聲的控訴。

    騙子,騙子,好個唱作俱佳的大騙子。

    白老爺子將兩人的小動作全部看進眼裡,很容易就聯想到了事實,瞬間勃然大怒:「你是三王府的人?!」

    葉闌靜也不承認也不否認,可那表情確實明明白白:三王府的人,有什麼問題嗎?

    白老爺子又一掌還沒抽下去,泊舟已然全身戒備,齜牙咧嘴,可真一掌落到他頸子上時,還是克制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好你個沒用的蠢貨,難道老子沒有警告過你,不許插手那個小兔崽子的事情?」白老爺子冷笑著,連葉闌靜這個外人都聽出了他剛才還略帶戲謔的語氣瞬間沉了三分,「好啊,好啊,翅膀長硬了,老子的話都當耳旁風了不是?我說你這個不中用的東西這會出現京城裡做什麼呢,怎麼,小兔崽子又想搞什麼動作?害死了一個哥哥,這會拉你來做墊背了?呵,一個兩個都是蠢貨,居然還湊在一塊,想早造反,還是想亡國?」

    葉闌靜大吃一驚,怎麼也想不到白老爺子就在這種公共場合,毫不避諱地就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當下左右顧盼,確定這樓梯間沒有往來的人經過,才放下心來。

    看著泊舟因為內傷真真吐出血來,唇間嘴角都是妖艷的紅,心裡頗不是滋味。

    知道白老爺子自三年後對離墨就一直抱有成見,卻不知,已經是如此深刻的怨憤,也萬想不到,這種怨憤已經到了足以讓他遷怒親生兒子的程度。

    「爹,師兄他已經…」

    「閉嘴,老子早就說過,那個孽畜已經被逐出師門,他的事,與我白家堡再無瓜葛!」

    泊舟一句話沒說完,已經被白老爺子聲色俱厲地打斷,當下只抿起唇,再不試圖解釋。

    這是一種本質上觀念上的分歧,真是多說無益。

    老頭子其實並不喜歡和官道上的人打交道,想來三年前能相助二王離非已經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了。他只能隱約猜測到,他們白家堡和離非是有什麼重大的牽扯的。

    老頭子對三年前的事一直耿耿於懷,認為是離墨的過失害死了離非,對離墨已經產生了難以扭轉的偏見。

    可是,這三年來,離墨的轉變,他是一點一點看在眼裡的。

    從一個單純張揚的少年,到如今陰鷙狠厲的王爺,難道他就不是這場事故里最大的受害者?

    如果大哥還在世,看到這樣的離墨,也會難過的吧?

    如今離墨身處政治漩渦的中心,兵權在握,皇帝和六王又蠢蠢欲動,已經不可能再忽視他的威脅。

    而離墨的性子,即使明知不可為,也會一如既往地走下去吧?僅僅為那一份兄弟情誼,他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

    白老爺子看泊舟一臉死不悔改的樣子,又豈會猜不透做兒子的心思,當下冷哼更甚:「再想著去找那個孽畜,老子就廢了你的武功扔回白家堡!」

    又看了一眼神色微變的葉闌靜,口氣也變得十分不善起來:「還有你,哪裡來的,滾回哪裡去!」

    「不可,爹!」泊舟大驚,他真不敢保證,就這麼把醉心放走,她會乖乖自己回王府?

    可是又不能跟老頭解釋。

    這要一張口說出了她的身份,老爺子還不立馬結果了她?

    真是左右為難,再看見老爺子吃人似地瞪著他,哪裡還敢多言,只怕自己都小命難保,於是只能轉而瞪向葉闌靜,其意味不言而喻。

    葉闌靜這才從白老爺子激烈的言行中恢復過來,盈盈朝白老爺子施了一禮,也不惱怒,道:「如此,我就先行告辭了。」

    說完就真是回身往大門方向走去,直急得泊舟一聲怒吼,又想吐血。

    「蘇鳳起,你…」

    葉闌靜驀然止步,回頭看他,眼裡滿是戲謔的笑,道:「公子,我不是蘇鳳起,你知道的。」

    說完,再不逗留,剛才因為泊舟吐血的愧疚早就消失得乾乾淨淨了。

    她,討厭任何形式的威脅,包括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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