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舟內心暴汗,饒是他風月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過來,也開始隱隱有些架不住這側王妃的毫不加掩飾的…勾引?
尤其是那雙眼,笑意雖不足眼底,媚態倒是橫生,偏偏還帶點天真無辜。眸光閃動,眼波流轉的,真是我見猶憐…
要是小墨墨看到這副場景…
泊舟越想,居然額頭真的隱隱現汗了。
難怪小墨墨都躲起來了,這不是女人,這整是一個大麻煩,誰惹誰麻煩。
泊舟正打著退堂鼓,想什麼辦法趕緊溜,葉闌靜也看了出來,豈是容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當下再下一劑狠藥,欺上泊舟跟前,不待他有所反應,兩隻胳膊已經掛到了他脖頸上。手上甚至使了暗勁,不容他輕易掙脫。
這下,泊舟可真是感受到那個什麼吹氣如蘭,奉身如玉了。
心驚肉跳之餘,想要擺脫,也不是沒法,可看這架勢,怕要是強行掙脫的話,可能局面就不太好看了。
這進退兩難之間,這曖昧的的姿勢,就已然做實了。
葉闌靜驚異地發現,這個琴師果然是奇怪,耳朵和脖子都快紅爛了,卻還是能面不改色,心下嘖嘖稱奇,嘴上仍不不饒人地說:「吶,不帶我出去玩,我告訴離墨你調戲本王妃好不好?」
泊舟只覺得瞬時天旋地轉,世界黑白顛倒。
這到底是誰在調戲誰啊!
由於兩個之間幾乎毫無間隙的距離,他連乾咳都沒敢大聲,只低聲道:「側王妃請自重。」
「沒事,王妃我不重的,以琴師那麼好的輕功,帶我翻一兩個牆頭不是問題。」
葉闌靜眨了眨眼,故意曲解道。
泊舟一震,驚異地看了一眼葉闌靜。
原來,她是看透了自己的底細啊!
這胡言亂語的,胡攪蠻纏的,是在變相表示對自己這副態度的不滿呢!
這個人精啊!他裝,她就演,他溫文,她就不要臉。最終目的只有一個,是要打出狐狸尾巴,逼人現原形呢!
「呵…呵…」泊舟苦笑兩聲,表情頓時釋然了一點,無奈道:「王妃不必叫琴師了,喚在下泊舟即可。」
一個稱謂的轉變,似乎一個妥協,又或者一個態度的轉變。
葉闌靜狡黠一笑,反道:「琴師不稱我王妃,我自然也就不喊琴師了。」
兩人對視著,如此近的距離,這才真真切切看到了彼此的眼裡的暗流洶湧,爭鋒相對,甚至,還有突如其來的一絲,默契。
不約而同的,又同時笑了起來。
那是一種彼此的認可,一種,給與對手的認可。
葉闌靜曾看過一本有關心理學的書,裡面說,肢體接觸,是一項縮短人際距離的有效方法。人在觸摸或身體接觸時對情感的體會最深刻。
就好比一對戀人,即使是普遍不過的第一次牽手,也可能是感情上的一種質的飛躍。
現在想來,果然是有點玄妙的。
尤其葉闌靜,近看著泊舟的笑容,真實的非演繹的笑容,才覺得剛才看見的果然都是錯覺!
這哪是什麼梅花一般的笑容啊!
什麼清雅幽然,冰肌玉骨,她看根本就是包藏禍心,跟本就是罌粟!天啦,那是老大一朵毒花啊,那個妖艷,那個引人犯罪!
葉闌靜恍恍惚惚地想著,覺得手指都要燙得發麻了。
「王妃,你贏了。」
沒頭沒腦的,泊舟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葉闌靜卻也毫不客氣的受了下來,並回以一句:「承讓。」
這樣的默契真是很奇妙,彷彿彼此之間已然在茫茫人海中找尋了太久,忽然遇見,就恍如故人一般。
葉闌靜心情大好,拍了拍泊舟的肩膀,命令道:「起飛吧,琴師。」
泊舟忍不住嘴角抽搐,這姑娘怎麼說話的呢。兜來轉去,好像還是擺脫不了這個涉及到性命安全的大麻煩啊。
要是被小墨墨知道了…不可想像啊…
他正權衡著這件事的風險指數和值得冒險的程度,忽然就覺得身上一熱,卻是葉闌靜將整個身子完全貼了上來。
她這個完全作為安全措施的小動作,卻讓泊舟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了僵,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而某人還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不經意的動作產生了什麼樣的效果,還暗暗在心裡鄙視著,這身材,這料,分明是個會家子,哪裡是什麼區區琴師!
正天花亂墜地想著,驀然覺得腰上一緊,一隻有力的胳膊已經攬上自己的腰際,還不及低頭看,另一隻手又扶住了她的臉頰,強迫她的眼,和他的對視。
那眸光深深,如一汪死水,星星點點閃著深邃的光芒,攝人魂魄,又讓人不自覺得就沉溺其中,天旋地轉,無法自拔。
那隱隱透露出來的危險的氣息,分明是在說:小朋友,莫要得寸進尺,玩火必自焚!
葉闌靜不禁就打了個寒顫。
泊舟這時反而儒雅一笑,拇指的指腹擦過葉闌靜的鼻尖,輕聲道:「王妃,沾到土了。」
葉闌靜聽言才要鬆一口氣,身子忽然又是一輕,雙腳已經離了地面。
這速度,竟然比她自己用輕功的時候還要快幾分,那迎面而來的風,簡直都成了一把把利刃,刮得她臉頰生疼,眼睛幾乎要淌出淚來。
無奈,只好將頭埋進某人懷裡。
這一用輕功,他們的行蹤立馬暴露開來,只聽得四周風聲大作。
電光火石間,泊舟左手已經側過迎面而來的一掌,身形急竄,游龍般甩脫身後的一群人影。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葉闌靜看不見情形,卻聽聲辨位猜出了幾分,樂得躲在泊舟懷裡咯咯直笑。
忽然就想起來夢境裡,離墨說過的一句話。
單論輕功,昊天師弟當可獨步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