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忐忑不安地過了幾日後,她們擔心的事果真發生了。
因為都知道這位主子愛睡懶覺,又有個什麼古怪的起床氣,所以現在梅兒去叫床也比較晚。
可這一日,她想悄悄把整理了好的幾件珠釵首飾放進去時,竟然發現側王妃的床空空蕩蕩,哪裡有什麼人影!
這一下,素來鎮定的她也有點慌了,連忙叫來的杜鵑詢問。
杜鵑的性子那是比她還直,一聽她如此說,半張臉先垮了下來,哭喪著跟死了親爹娘似的。
「別急,王妃跑不遠,暗衛大哥們都沒動靜,應該就在附近溜躂,你我分頭找找去,你去東頭,我往西院瞧瞧去。」
關鍵時刻,還是梅兒比較有主斷,兩人當即分頭去找尋。
好在,沒一會兒,杜鵑就碰上浣衣房的丫頭,一問之下說是,娘娘親自收了洗好的衣裳回屋去了。
於是杜鵑又急急忙忙往主屋去,卻沒見到葉闌靜,只有打掃的丫鬟們在整理被褥,再問,說是喜寶剛剛來了,王妃同他一塊去了膳食房。
杜鵑當即有火急火燎地趕去膳食房。
可那裡除了準備早點的丫頭們,哪裡有什麼王妃和喜寶。
丫頭們見她一副急吼吼的樣子,捂著有點燻黑的臉訕訕笑著:「王妃早去西院擺上一桌啦,真希望咱也能去。」
杜鵑黑著臉再次往西院跑,差點連輕功也使了出來。跑到半路,正巧撞上梅兒滿頭大汗地也往西院跑。
「你這像什麼樣子,快收起你那功夫架子。」梅兒見了她當即呵斥道。
不管王妃是否有所察覺,可她們得到的命令是絕不輕易露出底細,那就必須遵從。
杜鵑見了狼狽不堪,頭髮都跑亂了的梅兒,也十分驚訝:「姐姐怎麼這副樣子,不是一開始就往西院找了嗎?」
梅兒一提這事也是氣不打一處來,但好歹忍著脾氣道:「在不在西院還不知道,我剛來西院還沒見人,一路又找了花田,小西閣,茅房,膳房,這才被指來這。」
杜鵑聽了沉默了一會。
「梅兒姐姐,我覺得這事好生蹊蹺。」
話還沒完全表述完,杜鵑和梅兒同時聽得西院裡傳來一陣陣郎朗笑聲,急忙跑進去一看,那一群丫鬟下人中間,笑得沒心沒肺的,可不就是她們倆尋了一大清早的側王妃!
好傢伙,連早膳都擺了一個大石桌不夠,還自添了一桌。
杜鵑和梅兒這才算鬆了口氣。
兩人對望一眼,看著彼此都是滿頭大汗,髮髻鬆散,淡淡的妝容都花得不成樣子,心裡湧出一種說不出的苦澀滋味。
怎麼有一種感覺,她們倆被側王妃和一群下人耍得團團轉呢?
這還僅僅是一個開始。
到了第二日,梅兒懷著忐忑不安地心情早早去了葉闌靜的屋子,結果是,側王妃又失蹤了!
當即心裡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只好又拉來了杜鵑,又是地毯似的一番搜尋。
最可恨的是,似乎除了她們倆,整個落鳳閣再沒人在乎主子是失蹤了還是怎麼滴。個個笑嘻嘻地自顧忙自己的事。
真是讓人艷羨的悠閒,可是她們不成啊,她倆的事主要就是看好側王妃!
順著指引,一路尋下來,竟然到了中午才又在西院尋到了王妃和一幫奴婢大擺零食宴。
今個兒居然還不知從哪順了一壇上好的桂花釀來,將一干主子奴婢喝的東倒西歪的,直看的梅兒和杜鵑大眼瞪小眼的。
如此的戲碼反覆上演了好幾回,一次比一次變本加厲。
先前還是大清晨失蹤,在梅兒熬夜守門了兩次後,葉闌靜開始半夜就失蹤起來。每次都在杜鵑急得要報告離墨的時候,娘娘就以千奇古怪的姿態再次出現了,還一次比一次離奇。
最離奇的一次,竟是娘娘偷偷在膳房烤蕃薯!
把整個膳房搞的煙熏火燎,烏煙瘴氣不說,最終也沒見像樣的烤蕃薯出爐。
這一日,杜鵑再次氣急敗壞地找到正道打水的梅兒,還是老情況,這回王妃在下午光天化日下失蹤了!
梅兒臉色一白,一桶水狠狠地就砸在了地上,惱怒之色溢於言表,卻咬著死唇不說話。
她性子好,杜鵑可是個急脾氣,摔了才拿手裡修枝修了一半的剪子,忿忿道:「我不找了!側王妃這分明是耍著我們玩兒呢!那一群賤婢都叫她收買了,幫襯著她和咱們躲貓貓!憑什麼要咱們兩個白白跑得要死要活啊!」
「咱們不找,若真有個閃失,王爺問起來…」
「王爺,王爺,王爺都半個月沒踏進落鳳閣啦!」杜鵑惱火得打斷了梅兒,「白白擺著那麼大的架子說是保護落鳳閣的主子,我看,倒像是軟禁。再說王爺自己呢?他將那個低賤的丫頭藏在自己院子裡頭不知道做什麼好事呢…」
「杜鵑!」
聽得梅兒警告的意味,杜鵑也自知說過了頭,王爺的好歹,豈是容得她們這群下人置喙的?
可依然是不服氣,耍賴皮似的一屁股就坐倒在了地上,嚷嚷著:「這裡外不是人的差事我反正不做了,誰愛做誰做去!再說黑衣衛和暗衛的大哥們都沒著急,我們瞎著急個什麼勁。」
梅兒點點頭,難看的臉上露出一絲贊同,說:「也對,咱們會把人跟丟,暗衛的大哥們總不會把人跟丟,他們輪班守著,必是尾隨王妃去的。既然他們沒有動靜,自然就是沒有什麼大事。」
「得叻!」杜鵑喊著,好像梅兒的贊同就是一錘定音了,「以後咱各顧做好自己的事,王妃再跑,咱就等著她自己再出現就是了,還不信她能插翅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