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墨聽見二哥如此說,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心頭一陣又一陣刺痛,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兩人面前,緊緊握著拳頭,咬著牙說:「師傅,心兒是好姑娘,你罵我就可以了,不要那般侮辱她。我知道自己沒用,幫不了二哥什麼忙,從小就只能負累他。所以我更加不想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護不了。我答應過要娶她為妻,就一定會實現諾言!」
白老爺子看著離墨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又看看離非一副縱容到底的樣子,心裡算是被一盆冷水潑了個透涼,怒極反笑起來:「哈,好啊,好一對兄弟情深,老子真是瞎了狗眼,會覺得你們是可造之才。」
他忽然收起了那一副癲狂,正色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離墨,冷冷地道:「離三皇子,老夫幾十年閱人無數,可以再慎重警告你一次,醉心那個女子,絕非表明上看起來的尋常女子,其居心叵測,遲早害了你和你二哥的大事。即使如此,你還要娶她為妻嗎?」
離墨死咬著嘴唇,一言不發。打死他,也不能相信,那個溫柔善良的心兒,會做出對他不利的事。
白老爺子見他仍是一臉不知悔改,冷笑更甚:「三皇子,你起來罷,老夫受不起你這一拜!」
說完,袖袍一揮,轉身就走。
這話一出,連一直沉默的離非也微微變了臉色。
這是要斷絕師徒關係的意思啊!
他離非兵權不缺,但身邊可信任的謀士卻是不多,朝堂上的文臣跟太子更是走得近許多。白老爺子背後的白家堡不僅是江湖上一支可以號令群雄的勢力,他本人,更是可以委以重任的謀臣,最重要的是,是幾乎從小看他們到大的親人,可以信任。
失去他,無異於斷臂之痛!
躲在假山後的人兒此時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煎熬,氣息全亂,顧不得隱匿蹤跡,就飛速奔了出去。
「心兒!」離墨認出了那紫衣的身影,心中更是大駭,不管不顧就追了上去。
就這麼一個微妙的瞬間,離非回頭冷冷掃了一眼那抹紫色,目光恰恰穿透葉闌靜所站的位置。
只可惜,葉闌靜的目光也追隨著離墨去了一眼,沒有看到那回轉頭來的人的面容。
藍色的少年身影忽然不知道從什麼角落竄了出來,看著離非一人木然地站在院子中間,面色清淡地扯碎幾片矮樹上的花朵,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臉,歎了口氣。
「二哥,你這又是何苦。」
離非淡淡掃他一眼,不語。
要說這白家的獨子,脾氣真和他那火爆的爹生的不像,反而是離墨,更像白老爺子那激烈又執著的性子。
「如此下去,你不怕當真壞了你的大事?」藍衣少年仍是淡淡的問,眼裡卻閃過一絲幽深。
離非再用力扯碎一朵花骨朵。仍是不答。
大事固然重要,可若是為了大事,就毀滅弟弟生命中的美好,那大事又有什麼意思呢?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去摧毀。
藍衣少年得不到回答,卻是一臉瞭然的表情,只淡淡安慰了一句:「我會回去勸勸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