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安明遠身上瀰漫著淡淡的酒香,反倒更顯得幾分清雅。
她努力止住腳步,回過身來,臉上帶著微笑:「好久不見,安相爺。」
安明遠靜靜的瞧著她,緩緩道:「剛剛聽聞白側妃的喜事,我這裡賀喜了。」說著,便一拱手,行了個禮。
兩人好一會兒相對無言,池塘邊只聽見水聲輕動。
她想離開,安明遠卻始終盯著她看,好似看不夠一般,她皺眉:「你怎麼在這兒?」這裡是王府內院,他怎麼進來的。
安明遠美目輕彎,微微笑道:「喝多了幾杯,王爺讓我在他客房裡歇歇。」
她聽了,一言不發,過了半響,才緩緩道:「你確實喝多了。」
軒轅昊天讓他去外院的客房,他卻獨自一人闖進了內院,這不是喝多了是什麼?或者說,他是故意要到這裡來。來幹什麼?不問可知。
安明遠只覺得酒氣上湧,一時站不住腳,搖晃了下,依著山石才不倒下,想要說兩句狠話來刺她,他卻又捨不得;兩人又是一陣無語。
安明遠終忍不住道:「我有一句話,擱在心裡許久,今日問你,希望你對我說一句實話。」
她淡淡道:「請說。」
安明遠站直了身體,深吸一口氣,玉石般皎潔秀麗的面龐一片正色,道:「那些天來,我對你的心意你不是不明白,但卻總裝傻充愣,對我冷若冰霜。我不怕與軒轅昊天為敵,也不怕你是在利用我,可你剛開始還與我友善,後來卻越來越冷漠,難道你是覺得我不堪信任,覺著我會連累你,害了你,為什麼要避我如洪水猛獸,為什麼?!」
她抬著頭定定看著他,月光在她臉上留下了一個柔美的陰影,安明遠看的幾乎癡了,過了會兒,她輕垂眼瞼,才慢慢道:「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我承認,剛開始我也有利用你幫助我的心思,可是後來我跟你接觸的日子長了,慢慢絕了這個念頭,因為——只有你和雅蘭是真心對待我的,我也開始將你們當做我的朋友,既然是朋友,便不可以不為你們著想。」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看著風輕雲淡,內裡卻極好強。明明有了父親的蔭庇,卻一心一意靠著自己支撐門庭,苦苦經營這麼多年才做到這個位置,你之所以一直不參與到朝堂爭鬥之中,不光是為了明哲保身,更是為了維護你安家百年大族的聲譽。我既然真心將你看做朋友,便不能將你拖進這潭渾水中來。」
安明遠聽出她語氣中淡淡的憂傷,心裡也是一陣難過。
她頓了頓,定住心思,靜靜瞧著安明遠,一字一句道:「你太累了,我不能為你增添負擔,只好盡量遠離你,這是作為朋友,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
安明遠只覺得一陣心痛如絞,他狠狠的咬著嘴唇,直咬得舌尖嘗到淡淡的腥味,才艱難道:「你……只把我當做你的朋友。」
她看著他失魂落魄的表情,心裡某一處柔軟起來,道:「當然是朋友。」
他愣愣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她慢慢笑了笑,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離開了那道專注的眼神,她大大鬆了一口氣,心裡一陣放鬆,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仰而盡,手上的杯子還沒放下,誰知背後傳來一個聲音:「你回來了?」
她吃了一驚,咳嗽連連的轉身去看,只見軒轅昊天不知何時進來,一雙幽黑的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鋒利的好像刀鋒,燭火在他眼中依舊熠熠生輝,映照著他的眼睛流光溢彩。
她愣了片刻,他看著她光潔如玉的皓腕,嘴裡一陣發乾,走過來從她手中接過茶杯,續了一杯水,也是一仰而盡,然後把茶杯放回桌上,輕笑一聲,眼神曖昧:「剛才去見誰了?」
她深吸一口氣,道:「剛才遇到了安相爺,他要去客房卻走錯了路,走到內院的池塘來了。」
他盯著她,彷彿要從她表情裡看出來什麼,可是她始終一臉坦然,他的心便慢慢放了下去。揮揮手,道:「算了,歇息吧。」說著,一把擭住她的手。
「大夫說了,王爺你不能——!」她一驚,下意識抗拒。
「我會小心的。」他健臂一抬,她只覺得雙腳凌空,被他整個人抱了起來,隨即被輕放進床榻裡。
「我身子還沒好……」她盯著他。
「不會傷到你。」他堅持,細細撫摸她手背的細膩皮膚,骨肉柔軟,一摸下去,清楚的感覺到纖細的指骨。剛才她居然去見安明遠!這令他心裡窩著一把莫名的火氣!雖然她沒有刻意隱瞞,可還是覺得心裡萬分的不舒服!他霍的把她拉到床頭,隨即高大的身體壓上去,貼著壓住了,手指徑直探進衣裳裡去,觸手儘是溫軟嬌嫩的肌膚,盈盈一握的腰肢,脆弱的好像可以折斷,完全無法想像,那裡孕育了一個生命。
她在心裡歎息,露出潔白優雅的脖子,他看到眼睛發直,鬼使神差的把嘴湊過去,一下咬住了,她一聲呼痛,想躲開,卻被牢牢扣住在床上。他愈發興起,順著她的脖子一點點的吻下去。
「王爺,好痛!」她突然摀住腹部,冷汗直流,還沉浸在歡愉之中的軒轅昊天嚇了一跳,立刻起來,小心替她穿好衣服,疊聲叫人進來。
大夫進來後查看了一下白飛飛的脈象,看著還赤著上半身的軒轅昊天,支支吾吾的不敢說話。軒轅昊天立刻明白了,對方是要他從此後不要再碰白飛飛,他疲憊地揮揮手,有些不死心地看了她一眼,終究只是歎了一口氣,卻再也不敢碰她一下了。
第二天,卻有一個意料不到的人來看望白飛飛。自從出了中毒的事,柳梅一向對燕京閣唯恐避之不及,這次不知為何,竟然一大早眼巴巴地來了。
白飛飛見她總是盯著軒轅昊天不放,也就知道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