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午開始,趙恆就心神不寧,朝堂上也是心不在耶,大臣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交頭接耳地議論著。於是沒等到下朝時間趙恆就宣佈退朝,回到文德殿。
陳琳問道,「皇上,您怎麼啦?」
「朕的心惶惶的,就好像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似地。」
「皇上,不會的,您多慮了。要不,去德妃娘娘那裡看看小皇子吧,您有好幾天沒有去看小皇子了。」
趙恆看看外面,頓了頓,「算了,一會兒就要天黑了,朕想休息一會兒,去看看沈才人。今日朝堂之上,沈大人神色不對,不知道有了什麼事情。」
陳琳想了下,說道,「那老奴現在通知下去,讓他們早作準備。」
趙恆擺擺手,「不用了,朕直接去,準備了就看不出來了,沈才人賢良淑德,若是提早告訴她,她一定不會跟朕說實話的。」
陳琳又說,「那老奴去告訴聽雨樓順容娘娘那裡,不然,順容娘娘會等皇上用晚膳的。」
提到聽雨樓,趙恆怔了下,想了想,又說,「不用了,朕不休息了,先去看沈才人,然後去跟侍兒用晚膳。」
陳琳出去了,剛出去一會兒,就又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皇上,不好了,冰亦閣那裡失火了。」
趙恆一怔,「冰亦閣?失火?」
「是皇上。」
「裡面可有人?」
「應該沒人吧。自林才人去後,那裡不再安置了,一直空著。」
趙恆急忙走出文德殿,抬頭看,冰亦閣那邊的天幕上,紅光一片,趙恆的心揪的更難受了,「陳琳,備轎。」
陳琳趕緊說,「皇上,別去了,您就是去了,也於事無補了。」
趙恆煩躁不安,「快去。」
陳琳只得找來龍攆,趙恆坐上後,吩咐奔赴冰亦閣。離火光越近趙恆的心越揪得緊,到了昌慶宮,裡面已是人群傳動,都在奔跑救火。但是,已經不可能救下了,整個冰亦閣成了一片廢墟,還連帶了挨在一起的臥和軒也燒了一半兒,第三批進宮的柳才人剛好住在臥和軒,此時灰頭土臉地哭泣道,「皇上,臣妾、臣妾差點就見不到皇上了。」
趙恆問道,「昌慶宮此時住了幾人?」
柳才人答道,「夢溪苑住著謝美人,景平苑住著王才人,還有就是臣妾了。」
聽說皇上來了,謝美人和王才人也趕了過來,叩見了趙恆。
趙恆說,「陳琳,給她們三人重新安置居所。」
「是皇上。」
陳琳吩咐身邊的其他內侍帶領三位後宮離開了昌慶宮。
此時,一個內侍跑過來,跪下,「稟皇上,冰亦閣裡有一具燒焦的屍身。」
趙恆的心倏地地撕扯了下,疼的他吸了口涼氣,難道一直心惶惶的,是為此事嗎?就好像和當年臘梅死的時候一個感覺。那次也是,從中午開始,心就惶惶的,結果到了晚上,就傳來臘梅暴死的訊息,他的心也是這樣撕扯一般的疼。
陳琳急的問道,「皇上,您怎麼啦?那裡不舒服?來人,宣太醫。」
趙恆擺擺手,「不是說,冰亦閣久未住人,怎麼會有燒焦的屍身,快去驗證身份。」
內侍答了一聲,就又跑了過去。
等待真是煎熬的,過了一會兒,內侍又跑來,雙手遞上一塊黑乎乎的東西,陳琳趕緊接過去,抹乾淨,原來是一塊玉珮。
趙恆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這不是他給侍兒的嗎?
內侍說,「皇上,屍身是女子,只是,面部以及身上都燒燬了,無法辨認是誰。」
趙恆從龍攆上栽了下去。
劉娥躺在軟榻上,閉著眼睛問道,「都處置好了?」
「娘娘放心,一切處置的乾乾淨淨,沒有一點兒痕跡。」
「有沒有看見她在屋裡做什麼?」
「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找了半天也沒見她找到。」
「確定死了嗎?」
「那麼大的火,怎麼可能活著。」
劉娥長歎了一聲,「李侍兒,別怪本宮,是你自己找死的,誰讓你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本宮好不容易才熬到現在,怎麼能讓你破壞掉。香雲處置了嗎?」
「已經處置了。娘娘,我把翠玉也處置了,和派去冰亦閣放火的人一起處置的。」
劉娥一怔,「你怎麼?多虧翠玉告訴本宮,本宮才來得及處置李侍兒,她是有功之臣,本宮正準備賞賜與她呢。」
「娘娘,她今天能夠背叛香雲,日後也會背叛娘娘的,這種人不能留著。再說,她也聽了香雲的話,保不齊什麼時候又說給別人了,所以,以絕後患只能現在就處置了她。」
劉娥雙眼一瞪,「那你呢,你不也聽見了,知道了,本宮是不是也要把你處置了?」
郭槐跪下來,「如果娘娘想處置郭槐,郭槐不會違抗娘娘,只要是為了娘娘好,郭槐願意捨棄性命。」
劉娥笑了,「起來吧,本宮怎麼捨得處置你呢,沒有你,本宮怎麼熬得下去後面的日子。」
「謝娘娘疼愛郭槐,郭槐這輩子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絕不會背叛娘娘。」
「哦,聽雨樓的人有什麼反應?」
「此時還不能去看,我們這邊的人在這時候去了,就會引起她們的懷疑了。」
「那李侍兒若是告訴了她們,怎麼辦?」
「不會的,李侍兒把這些人看的比自己還重,所以,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心事告訴她們,最多就是寇珠一個人知道,但她知道也無濟於事,只能哭哭而已,娘娘不必擔心。」
「也對,那就不管她們了,讓她們活著吧,活著對本宮倒是有利的。」
劉娥站起來,伸展了下手臂,笑著說,「終於成功了,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本宮的前程了,皇后之位很快是本宮的了。」
正說著,香月跑進來,「娘娘,皇上在冰亦閣昏倒了。」
劉娥嚇壞了,「皇上去了冰亦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