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隆緒對著趙恆淡淡一笑,溫婉而說,「我想我能夠做到,趙皇帝怕是做不到吧?」
趙恆從延慶殿出來,並沒有直接來雲錦殿,而是去了皇后那裡。在宮門口,他仔細審視著守門太監,覺著倆人不大像以前的那倆個,就問了一句,結果這一問,把倆人嚇得暈了過去。
這一暈,趙恆的疑心更加重了。
進了皇后的寢宮,見到皇后,皇后雙眼紅腫,像是哭過,把本想詢問的話又嚥了回去,一句話沒說,才又起駕來到雲錦殿。殿外,一個人也沒有。
不是說解毒已經結束了嗎?這殿外怎麼沒有宮人守護,難道又出了什麼意外?可要是出意外,應該會有人來稟告他的,經過上一次,誰還會有膽子隱瞞不報?
「皇上,要老奴先進去看看吧?」
「不用,你們退下吧。」
趙恆一個人走到門口,聽了一下,沒有什麼動靜,把門輕輕推開,外間也沒有人。等了下,就又往左邊的臥室走過去,就在這時,聽見了耶律隆緒的話。
趙恆給嚇壞了,他沒想到大遼的耶律隆緒竟然會在他的後宮裡,這一嚇,轉身就要走,可抬起的腳停在半空中,這是在自己家裡,他還不怕,我怕什麼,這要是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死。於是,挑開幔帳走了進去。
他以為,他這一進去,耶律隆緒怎麼說也得驚慌一下,可沒想到,人家竟然淡定到如此地步,竟然對著他面露微笑,沒有絲毫的膽怯之色,看著這樣的耶律隆緒,他怎能不敬佩。
趙恆哈哈一笑,「這話朕承認,朕沒有大遼那樣出色的皇太后為朕分憂解難,朕只能自己扛著大宋朝。」
耶律隆緒聽得出來趙恆的暗諷,但面色上依舊溫和委婉,「的確,我大遼有著母后那樣的巾幗英豪,朕輕鬆了許多,所以,侍兒若是來到大遼,也會有這樣的機會,大遼不歧視女子當國。」
耶律隆緒此話一出,趙恆的淡定被藐視了下,女子當國是多少女人嚮往的,只是大宋不給女子機會,就是有機會,也會被男人心生警惕,甚至是厭惡,親生母親也不例外。
「扛起一個國家該有多累,多辛苦,朕想,這樣的辛苦這樣的累,還是由男人來擔當,女子承受的應該是男人疼愛和呵護的胸懷,這才是她們更想要更覺得幸福的地方。」趙恆不想輸給這個膽大妄為的傢伙。
趙恆的話給了耶律隆緒更加有力的思路,「當然,女子最終的目的,就是想要一個這樣的胸懷,只要這個胸懷是安全的,寬廣的,她們會放下一切,跟著你走,那怕是天的盡頭。」
蘇雨辰的汗水淌了一身,這倆人在這裡表演口才嗎?你一句,我一句,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還說愛我呢,都不管我了,愛個屁。為了把這倆個斗架的公雞拉開,作為母雞的她,該鬧出點動靜來,於是她使勁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的她,「啊」了一聲。
果然,倆人一起朝她撲過來,同時問道,「怎麼啦?侍兒。」
蘇雨辰想,這個時候,別把自己當做是後宮裡的一個小宮女,而是一個撒嬌想要男人注意的小女人,才會起到作用,「倆個大男人,都在使勁地誇讚自己,你們羞不羞呀?把我這個剛剛活過來的病人,還是一個小小女子扔在這裡不聞不問的,還胸懷,還疼愛,還呵護,都是假的,假的,侍兒好可憐。」說著,就雙手捂臉,嚶嚶淒淒哭起來。
趙恆蒙了,侍兒此時的樣子根本沒把他當成皇帝,而是一個男人而已,可是自己從懂事起,就把自己當成皇帝來活著,天下所有人也都把他當做皇帝來供著,就連深愛的愛兒,在他面前仍舊保持著一份底線,從沒逾越過。面對侍兒如此撒嬌,他束手無策。
耶律隆緒也好不到哪裡去,侍兒在他面前,一直是強盛的勁頭,嘴厲害的像刀子,能夠殺人了,何時有了這樣的女兒之態。
倆個皇帝此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蘇雨辰見倆人都傻乎乎地,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想笑,卻又不能,只好憋著,運用貂蟬的嫵媚之聲,刺激著倆人,「爹爹娘娘,女兒好想你們,你們快來帶女兒走吧,女兒一個人在這裡好可憐。」
趙恆首先說了話,「侍兒,說實話,朕是做不到剛才遼皇帝說的話,那,你想要跟著他,朕答應你。等過完年,朕賜封你公主之身,嫁於遼國皇帝。」
蘇雨辰瞬間止住哭泣,看著趙恆。
趙恆又對耶律隆緒說,「記住你剛才發的毒誓。朕希望,侍兒嫁過去後,皇后與後宮就只是侍兒一個人,否則,朕會不惜一切,哪怕是再起戰端。」
耶律隆緒正要回答,蘇雨辰大叫起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他了。」
趙恆一怔,隨後面露驚喜,「侍兒,你不想嫁給他?那可是做皇后?而且皇后與後宮就你一人,這樣的恩寵,是前無古人,怕也是後無來者的。」
耶律隆緒滿眼傷心,看著蘇雨辰,「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拒絕我?我哪裡不夠乘你心,你說出來,我會改掉,你說啊侍兒。」
蘇雨辰壓制住內心的愧疚,「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去遼國,我本是漢家女,怎麼可能去給你做皇后,我可不想篡改歷史遭天譴。」
「我說過,你不喜歡我做皇帝,我退位,我們雲遊四海,四海為家,做一對神仙美眷。」
蘇雨辰苦澀一笑,我也想啊,可是,我不能啊,我還有任務沒有完成,我的老爸老媽還在醫院裡天天為我擦洗身體,我不能讓他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