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赫抱著她,一路走回秋水軒,卻是一句話也沒再說,相對於剛才的冷肅,這時的他,更是深沉得可怕。
鳳眸微闔,薄唇緊抿著,讓人看不出他眼裡的神色。
白慕萱對於這樣的他,很是不習慣,似乎忘了剛才在廳裡時,心裡的苦澀,瞅著他這張過分俊美的臉廓,她訕笑著說:「王爺不高興麼?」
蕭赫依舊沒有說話,兩人更是沉悶得可怕,「王爺當時一定很緊張吧?蓉妃她……」
「蠢女人!」他忽地打斷了她的話,眸光終於落在她身上,「若是你有事,我該讓誰來陪葬?」
他這句話裡夾雜了許多的無奈與駭怕。
她一怔,他是在擔心她嗎?
心裡染上一絲黯然,就算他擔心她,又怎樣?他更在乎的是雲蓉吧?!想到這裡,她輕撇唇角,「我有事沒關係,但若是蓉妃有事,你恐怕會讓所有人陪葬吧?」
「白慕萱,你存心在氣我麼?」沒想到,蕭赫聽到她這句話,剛剛才緩和一點的臉色,又驀地罩了一層冰霜。想起剛才的那一幕,仍然心有餘悸,若是那個女人真的將她傷了,他該怎麼辦?恐怕讓整個天下的人為她陪葬,都不足以平復他的怒氣!這一刻,見她依舊在他懷裡,還很有種的挑戰他的耐性,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好在她沒事,幸好……
白慕萱低頭不語,心裡突然一堵,推著他的手臂,輕道:「放我下來吧。」
「不行,你受傷了。」他蹙了蹙眉,語氣強硬道。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受傷的不是腿,是脖子。」
「那也不成。」他的語氣裡有著不容置疑。
她無語了,也懶得同他爭辯,「那王爺直接抱我到臥房吧,我想睡覺了。」說著,有些不客氣地將頭靠在他懷裡,當真閉起了眼睛。
「不准睡,你的傷還沒處理。」
「我不管,我睡著了,相信王爺照樣有辦法處理好的。」她將臉埋入他懷裡,說出的聲音,卻有些悶悶的,聽不真切。
寒冷的夜裡,清冷的月暉,將兩人的身影,交疊著投在地上,映出旖旎的風景。
他不再說話,卻加快了腳步,似乎怕寒風把她凍著了。
半夜的時候,白慕萱突然驚醒,她伸手摸了摸旁邊的位置,那入手的冰涼,讓她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失落。
房裡一片幽暗,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她睜著一雙眸子,怔怔的失神,卻是了無睡意。
不知道蕭赫是何時走的?原來他並沒宿在這裡!
也是,雲蓉受的傷,比她還要重些,他此時應該在洛霞園吧?!
心裡又是幽幽一歎,朝裡面翻了個身,然後又朝外翻了個身,當她看到床邊立著的一個人影時,驀地睜大了眼睛,喉嚨裡差點驚喊出聲,卻是那人眼疾手快地掩住了她的嘴。
「萱兒,是我。」溫潤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聽來,卻是那樣的清晰。她一怔,藉著窗外透進來的幾絲光線,她看清楚了來人的臉廓。
對方也適時地放開了掩在她嘴上的手,她立即驚喜的喊道:「大哥?」
「是我。」
來人便是商琉璃。
「你怎麼會在這裡?」白慕萱翻身坐起,滿眼的驚奇之色。
商琉璃卻沒回答她,而是將手摸向了她的頸間,「這裡還疼嗎?」
她搖了搖頭,手也摸了摸已然纏上紗布的脖子,那裡一點也沒覺得疼,只是心裡卻有些悵然若失。
商琉璃將她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溫潤的眸裡劃過失落,「萱兒,願意跟大哥走麼?」
他似是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我……」
她咬了咬唇,心裡卻是幾分歎息,為何現在那麼多人想帶她離開,若是以前,她定能毫不猶豫地答應,但是現在……
「萱兒變了。」商琉璃忽而輕聲道,那話裡隱隱的有幾分蒼涼的味道。
白慕萱有些慌張,但旋即又冷靜了下來,伸手去拉他的袖子,低垂著頭,認真的說:「大哥,你說的對,我真的變了。」
商琉璃凝視了她一會兒,眸裡閃過一抹厲色,「因為蕭赫,是不是?」
她一愣,「我也不知道。」
「剛才,我就該殺了他。」他倏而冷冷的說。
「大哥?」她一愣,從不知道,溫熙若春風的他,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心裡一動,突然明白過來,「那兩個南悅美人,是大哥安排的?大哥就是那個南悅使臣。」她驚呼出聲,怪不得,當時看那南悅使臣,會這麼的熟悉?!原來是大哥假扮的。
「大哥想刺殺蕭赫?」
「嗯。」商琉璃點了點頭,毫不隱瞞的,低眸望他,「難道他不該死麼?他挑起兩國的紛爭,破壞兩國的和平,不久便要於戰場上,兵戎相見,那受苦的便是黎民百姓,這樣不顧百姓死活的人,難道不該殺麼?」
「他挑起了兩國的紛爭?大哥是南悅人?」她忐忑的望著他。
「不是,我是大都人。」他平靜的說,「蕭赫一直便想將大都納入陌清的版圖,只有大都歸降於陌清,陌清統一天下,才會更容易。為了挑起兩國的紛爭,蕭赫他也算是費盡了心機。」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溫潤的眸子裡,閃過厲色。
「大哥是大都的皇子?」她小心翼翼的問。
他轉過目光看她,「是,大哥並不想欺騙你,只是那時在雲善,我有任務在身。我潛伏在雲善一年之久,只是為了探聽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消息,只是到睿王死的那一刻,我都不曾得到那個消息。」他話語裡難掩失落,看來那個消息對他真的很重要罷!
她低著頭,沉默了,原來每個人都不簡單!
「大哥假扮成南悅的使臣,就是為了刺殺蕭赫?」白慕萱忍不住一陣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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