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惜見她這樣,卻只是搖了搖頭,一臉的哀戚之色。
白慕萱沒空理她們,眼見門就要倒下來了,又不敢貿然出去,因為敵在暗,他們在明,如果這樣衝出去的話,顯然有很大的危險,可是蕭靳身上的傷,刻不容緩,他們必須出去,找大夫救治他。
她探頭到窗外,看了下外面的地形,發現外面雖然是一座湖泊,但這個湖並不是非常廣闊,只要掠過這座湖,到了對面,便是一條僻靜的小路,如果從這裡過去的話,顯然要比從正門硬闖強。
她轉過身來,問著幾人,「你們誰能在背著一個人的情況下,從這裡掠到湖泊對面?」她的表情有些嚴肅,更有著謹慎。
「我們都可以。」慕容西兩兄弟及蕭默、席戎,同時說道。
白慕萱看了他們一眼,「席戎就由你和蕭默背皇上過去吧,慕容西及慕容雲,你們從正門攻出去,掩護他們,勿必要拖住那些刺客,不要被他們發現了皇上,現在我們還不清楚,那些刺客要對付的是誰,而皇上又受了傷。」
她的目光又落在那個侍衛身上,「這幾個姑娘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那個侍衛對她的安排似有些不滿,但他自知自己的輕功萬不可能背著皇上掠到湖泊對面,遂也恭敬應了聲,「是。」
「那麼你呢?」慕容西突然問道。
她輕輕一笑,「自然是跟你們一起闖出去,我想我的自保能力還是有的。」
慕容西一愣,隨即又低下了頭。
席戎卻沒有眾人的擔憂,反而若有所思的想,師兄果然有先見之明。
「萱妃不用擔心,我們保護你。」顏惜與花盈站到她身後,異口同聲道。
「嗯。」她握了握兩人的手,眼睛落在黃鶯及宮玲身上,「你們兩個一起吧。」
「是。」黃鶯應了一聲,卻沒看她,她的目光落在席戎身上。
宮玲卻對她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對於四婢會武功,白慕萱不是很驚訝,因為她知道淵王府臥虎藏龍,能人異士實在太多,謝大娘就是其中的一個,而四婢與蕭赫定然曾有過什麼淵源,不然以四婢的能力,怎麼可能會甘願屈居做婢女。起碼四人的身上都流露出不俗的氣質。
「過了湖泊,你們直接回宮吧,宮裡的御醫總比外面的有辦法。」白慕萱交待著席戎與蕭默。
她話剛一說完,那門已經「砰」的一聲,轟然倒塌。
慕容西與慕容雲,已經反應敏捷地衝了出去。
席戎背起蕭靳,同蕭默一起,從窗子掠出去,藉著月色,踏著清波,快速地掠到對面去了。
白慕萱與四婢也一起衝了出去,外面的箭雨停止了,整個風華樓內不知何時出現了許多穿著黑衣的刺客,他們個個黑巾蒙面,且渾身散發著一種肅殺之氣,他們個個手持兵丸,在燭火的照射下,閃著森冷的寒意。
原本熱鬧的酒樓,早已沒了賓客的去向,就連老闆顧源泰也不知所蹤,風華樓大門緊閉,樓內的燈籠、燭火,投下斑駁的光影,把眾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卻瀰漫著死亡的氣息。
兩方人馬打了個照面,為首的黑衣刺客揮了下手,那些黑衣刺客便持刀衝了上來。
慕容西兩人更是不打話,腰間寶劍出鞘,迎著迫人的寒光,一個縱躍,便與刺客們廝殺在一起。
慕容西兩兄弟穿俊在黑衣人形成的包圍圈裡,縱然對方人多勢眾,他們兩人卻顯得沉穩,絲毫不見紊亂。
這便是四大戰將的風采!
白慕萱與四婢及侍衛也不再遲疑,一起加入到了廝殺中。
只是白慕萱一出場,刺客的首領便注意到了他,他一揮手,只留下一批人同慕容西等人纏鬥,其餘一半以上的人都突然齊齊向她攻去。
這些黑衣人的武功路數很是奇怪,他們完全似不要命了般,只攻不守,下手很是毒辣,不留一絲空隙。
白慕萱皺了皺眉,劈手從一個黑衣人手裡奪過一把刀來與黑衣人拚殺。
這些人的武功路數怎麼那麼奇怪,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那熟悉的感覺卻令白慕萱心口一窒。
這些人是……
她眸子裡突然迸發出一股冷意及殺意,這些人也曾出現在鳳離族。
那時分明有兩批人馬,一批人欲置自己為死地,另一批人則是用族人的性命要挾父親把寶藏交出來。
實際上根本沒有什麼寶藏,她開始懷疑,這都是有人在幕後操縱的,殺她,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可是為什麼?
為了殺她,不惜毀了她整整一個族。
在她的人生裡,她還從來沒有殺過人,只是這次,她恨不得將這些人都殺了,為族人報仇。
很快,地上倒下了很多的屍體,腳上的靴子也沾上了別人的血,她的一雙眼睛流露著的是濃濃的哀傷。
越來越多的刺客朝她湧來,殺招更狠,另一邊的顏惜很是著急,拚命想向她靠過來,但她被黑衣人牽制了手腳,心有餘而力不足。
刺客實在是太多了,即便是慕容西、慕容雲,這種掌管整個帝都禁軍的統領,見慣了太多的殺戮,參與過大小戰役無數的人,一時也被困住了。
這些人分明是死士,殺招狠辣不說,完全不怕死,加上他們時而擲出的暗器,都讓大家防不勝防。
……
風華樓的一隅,夜楓瀾與御南風看著樓裡廝殺在一起的眾人,眉宇間染上了一絲憂色,兩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個著藍色衣衫的少年身上,眸裡的擔憂更甚。
「楓瀾,我看不下去了,我要去幫白姑娘。」
夜楓瀾剛要點頭,原本緊閉的風華樓,卻在這時,驀地被一股大力,從外面撞了進來,十二個身著黑色勁裝的高大男子,衝了進來。
御南風的瞳孔,猛地一陣收縮,失聲道:「是淵王的十二騎。」他的目光驀地變得很可怕,陌山之仇還沒報,他們倒是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