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她笑著,竟脫口而出。
「你——」蕭赫這時才反應過來,當即大怒,並轉身拂袖而去。
席戎看了看白慕萱,又看了看師兄離去的方向,有些愣住了,師兄竟然被氣走了,當下也匆匆追著蕭赫的方向走了。
白慕萱目送兩人離開的背影,這時才轉過身來,卻對上林澈若有所思的眼眸,「林澈,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卻有些喃喃自語的說:「語兒好像很開心!」
她一愣,好久沒人叫她語兒了,鳳青語是她以前的名字,但聽他話裡含著憂鬱落寞的語氣,一笑,摟住他的手臂,「難道你不想看到我開心?那我便不笑好了。」她似真似假的說。
他一驚,有些著急的說:「我怎麼會不想看到你開心呢?」然後又壓低聲線,低低的說:「我永遠是那個最想看到你開心的人。」
「林澈——」她有些動容了,伸手覆在他的掌上,重重一握,「如果你不嫌棄我,離開這裡的那一天,便是我們成親之時。」她對他重重的許下諾言,不給自己任何一絲反悔的機會。
「語兒,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他忽然一把摟住她,頭擱在她纖細的肩上,「不要反悔,否則……」他頓了頓,沒再說話。
她卻好奇的抬頭看他,心裡有些擔憂和緊張,「否則怎麼樣?」
他垂下眸看她,「否則、否則我便會很傷心。」
她聞言,有些鬆了口氣,但是……小手緊揪住他的袖子,話語裡有絲急切,「我不會讓你傷心的,因為你是我的澈哥哥。」
「嗯。」他輕應了聲,收緊雙臂,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天色暗了下來,兩人便一直站在屋裡,沒點燈的屋裡一片漆黑,過了許久,林澈才輕推開她,從懷裡摸出一塊玉珮,用一條紅色的絲線串連著,他拉過她的手,鄭重地將玉珮放在她手心裡,「這是我們定親的信物,別弄丟了。」
白慕萱翻了翻手中的玉珮,但房裡太黑,看不清楚長什麼樣,便將它掛在自己的脖子上,也鄭重的說:「我知道。」
然後轉頭看了看窗外已經被暮色籠罩的夜空,這時才想起下午蕭赫交待她的事,晚上宴請四將,叫她不要缺席,難怪剛才蕭赫來找她,估計就是以為她不去,所以才來找她的吧?想到這裡,心裡頓時一急,「林澈,我要去下前院,你不用等我。」
不等林澈應她,她便拉起長長的裙裾,快步跑出了秋水軒。
蕭赫剛剛被她氣了一遭,她現在又遲到,等下不知道又會怎麼對付她?
出了秋水軒,她忽然記起,自己是會輕功的,於是微微提氣,果真一下子飛到了好遠,於是她乾脆飛身上了屋頂,踏著夜色,朝宴客的前院掠去。
在前院的正門前落地,剛好有幾個丫環從裡面走出來,猛地被從天而降的她嚇倒了,待看清楚她的容貌時,才結巴著聲音請安道:「萱、萱妃吉祥。」
白慕萱有些歉然,對她們點了點頭,便拾級而上,走進了大廳。
大廳裡傳來陣陣歌舞的聲音,不時夾著幾聲嬌笑的聲音,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才探頭進去看了看,嗯,人很多,蕭赫坐在主位上,身後站著席戎,旁邊略後一點的位置,坐著雲蓉,而四將便坐在他兩邊,下來一點的位置。然後依次排開,坐了許多陌生的面孔,但都是年紀極輕的,看他們都是錦衣玉服的,想來是朝中新貴,應該都是蕭赫的心腹。
那麼多人,她這樣進去,肯定又會吸引大家的目光,可是不進去,待會蕭赫借題發難,怎麼辦?
她躊躇著,猶豫不決,這時,有十幾個上菜的丫環從旁邊經過,她順手抓住最後一個丫環的手,輕聲說:「我幫你上菜吧。」然後不等那個丫環答不答應,硬是從她手裡端過一盤子,跟在後面進了去。
她端著盤子,努力壓下頭,看丫環們陸續在每張桌前放下盤子,然後井然有序地出去了,她環視了一圈,好像只有南宮雪桌上還沒上,想了想,邁步過去,將盤子放在他桌前,再不動聲色地站在他身後。
蕭赫是規定她一定要來,可是沒規定說一定要坐哪裡,那她站在這裡,也不算是違反了他的命令。
而且,南宮雪好高,正好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她正暗暗為自己的這個小計謀竊喜的時候,南宮雪忽然轉過頭來看她,正好看到她唇角露出的一絲笑意,一時怔住,「九嫂?」
「噓。」白慕萱見他叫她,連忙將食指豎在唇上,示意他別聲張。
南宮雪會意,果然轉開了目光,望著廳中翩翩起舞的歌姬。
她鬆了口氣,目光往蕭赫的方向轉了轉,發現他正與雲蓉在低聲說著什麼,然後雲蓉便不時「咯咯」笑出聲來,聲音很清脆動聽,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面目,還真會被她外表所迷惑。
白慕萱不屑的移開目光,站了一會兒,感覺雙腿發酸,因為去秋水軒後,她幾乎就是站著的,所以她看了看廳中眾人的目光,皆被歌姬優美的舞姿所吸引,應該不會注意她這邊,便蹲了下來。
剛坐下,卻察覺到一道冷酷的視線,她一抬頭,驀地愣了一下,竟然是坐在南宮雪旁邊位置的慕容西。看到她,他似乎也愣了下,本想給他個暗示,讓他別說話的,沒想到他卻酷酷地別開了視線。
又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聽到雲蓉說:「王爺哥哥,萱妃怎麼還沒來?」說著,她還裝模作樣的側頭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她一驚,忙將自己的頭壓低。
蕭赫皺了皺眉,回身對席戎說:「去秋水軒把她帶過來。」
「是。」席戎應了一聲,便快步往門口走去。
白慕萱吐了吐舌,卻對上南宮雪的目光,她怔了下,隨即有些尷尬的朝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