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連幾日都風平浪靜,謝大娘沒再來刁難她,更沒人指使她去幹活,到了吃飯的時候,竟還有人為她送來飯菜,不是粗糙的食物,而是一些美味的佳餚。
然而,白慕萱卻更加不安了。
她雖然還住在後院,但這前後的差別待遇,也轉變得太過匪夷所思了吧?
夜,無聲無息的來臨。
白慕萱倚窗而站,望著蒼穹沉寂在夜色裡,只一輪明月高高懸於天際,稀疏的星子卻顯得有些黯淡。
三更已過,她卻了無睡意,頭腦仍是一片清明。這幾天修習內功心法,她略有所悟,心也變得更平靜。
這個時候,林澈該來了,她轉身出了屋子。
一陣風吹過,帶起樹葉婆娑的聲響。
就在這時,一道鬼魅的白影如疾風掠過,一下掠至白慕萱身前。
她低呼一聲,甚至來不及看清對方的面孔,一隻白皙,卻根骨分明的手,倏然扼上了她的咽喉。
「把令牌交出來。」來人的聲音很低,冷冷的,讓人如墜冰窟,在夜裡聽來格外的驚悚。
白慕萱的心「咯登」一聲,她緩緩抬眸。
月色下,男人一頭卷髮,卻白衣勝雪,身材瘦削而頎長,淡靜如水的眸子裡似泛著層層霧氣,縹緲得失了真。他的臉色過於蒼白,在月光下仿若透明,整個人卻有一種仙風道骨、不染俗世的出塵飄逸的感覺。
若不是他一隻手仍扼在白慕萱脖子上,她真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以為自己見到了傳說中的嫡仙。
脖子一緊,打斷了白慕萱的思緒,她反射性地攀上頸間那只蒼勁有力的手,企圖把它掰開。但那隻手把她勒得很緊、很難受,她困難的發出聲音,「放……放開……」
「令牌交出來。」男人執拗的說,手上的力道又驀地加重了幾分。淡靜的眸子看著女子美麗白皙的臉色慢慢轉成醬紫色,黑眸卻仍未見波瀾。
「我……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白慕萱嚅嚅的說,眼角餘光瞥了眼院門的方向,這個時候,林澈該來了吧?
「不要讓我重複第三遍。」男子的目光瞟過她,聲音裡已有了微微的不耐。
一個想法閃進白慕萱的腦海,她輕聲道,「嗯……那你先放開我。」她明白男子口中的令牌是什麼,所以篤定他在沒有拿到令牌之前,男子還不會殺她。
見男子沒有鬆手的意思,她又道:「閣下武藝高強,難道還會怕我區區的一個弱女子?」
沉吟了下,男子最終鬆了手,一雙黑眸卻緊緊盯著她。
重獲自由的白慕萱,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過了一會兒,她才又將目光看向男子。
「沒錯,令牌的確在我手上,只是令牌的主人曾允諾過我一個願望,只有幫我實現了,我才會將令牌交出來。」
她猜,這個男子必定與當日陌山上的那個男子有關,既然他會找到這裡來,不惜夜闖守衛森嚴的淵王府,那令牌對他來說,定是至關重要。
如此一想,剛剛緊繃的神情驀地鬆懈了下來,無視男子詫異的目光,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