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的注視,蕭靳低下頭來看她,剛剛的暴戾之色轉眼被溫文儒雅取代,聲音溫和道:「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斂下目光。
蕭靳看著她絕美的容顏,此時染上蒼白之色,覺得呼吸一痛,脫口道:「朕帶你走,可好?」
他要帶她走?
她猛地抬頭,卻撞入他毫不掩飾憐惜的雙眸裡,一時怔住。
這時,一道低沉魅惑的聲音響起,「她不能跟你走。」
台階上,是一身黑衣的蕭赫,他負手而立,俊美的臉上有妖嬈的霧氣,一頭堪比青絲的墨發在微風中恣意飛揚,渾身散發出一種蕭殺懾人的況味。狹長的鳳眸微瞇,緊緊盯著蕭靳懷裡的白慕萱,見她雙眼紅腫,似是哭過,心裡竟劃過莫名的疼痛還有不知名的怒氣。
蕭靳抱著白慕萱回過身去,皓眸對上他的,語帶譏誚,
「皇叔,好雅的興致,裡面飲酒作樂,外面卻草菅人命。」
蕭赫低低一笑,鳳眸掃過蕭靳身後的影衛,信步走下階梯,「皇上的興致不也很好?這麼晚了是來臣的府裡賞月麼?」
一時之間,兩個氣場截然不同,卻同樣懾人的男子,面對面站著,彼此之間波濤暗湧,誰都能感受到他們之間的緊張氣氛。
衣袖倏然一緊,蕭靳收回視線,低頭一看,驀然大驚,「白慕萱——」
她的臉上是湛人的白,彷彿沒有一絲血色,潔白的額頭有冷汗不斷沁出,他觸手的濕黏,讓他大駭,他竟忘了她還在流血?
轉身朝身後大吼,「快,請御醫——」說罷,便要往門外衝去。
一個身影驟然擋住了他的去路,看了眼他懷裡雙目緊閉的白慕萱,蕭赫眉頭一蹙,「皇上,她現在禁不住顛簸。」話音剛落,伸手一探,便輕易地將白慕萱抱了過來,不顧蕭靳的呆怔,轉身走進了廂房。在經過席戎身邊時,吩咐道:「席戎,把李大夫請來。」
「是。」席戎一個躍身,便消失了。
蕭靳咬了咬牙,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