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邊,溪水潺潺。
白慕萱站在水裡,嫌惡的看著身前一大堆血淋淋的獵物,她強忍住欲嘔的衝動,仍是伸手去拔那恐怖的皮毛。心裡是不甘和厭惡的,但她沒有別的選擇,她要生存下去,必須學會逆來順受,只有一個忍字,在她弄清楚自己是誰之前,她只能忍氣吞聲。
淵王府藏龍臥虎,處處隱藏著殺機,一個不小心,她有可能就會落入別人的圈套,屍骨無存。
轉眼,已是夕陽西下,白慕萱將處理好的獵物洗乾淨。這時,席戎領了兩個人過來,是十二騎裡面的星跟翼。
他們接過她手裡的獵物,往營地走去。她站在水裡,因為從早上開始便沒吃飯,又跟著他們走遍了整個山頭,又在水裡泡了許久,現在體力透支,感覺整個人有些虛脫,身形微晃了下,聽得席戎說:「水裡很涼,快起來吧,王爺讓你到他營帳去。」
「哦,」聽到那個妖孽要找她,白慕萱趕緊應了聲,忙從水裡起來,一不小心踩到一個長滿青苔的石頭,整個人便要往水裡栽去,危急時刻,一隻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
她鬆了口氣,抬頭去看席戎,發現他微側過臉去,眼睛落向別處,俊臉微紅,整個人有些彆扭。
「謝謝。」她輕聲道。
席戎這時才鬆開在她腰間的手,有點當她是燙手山芋似的,一下跳離她好遠,眸光複雜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逃也似的走遠了。
白慕萱望著他的背影苦笑。
她從溪裡起來,坐在石頭上把腳弄乾了,才穿上鞋子。
往營地走去,夕陽的餘暉把她本來就纖長的身影拉得更長,有幾許孤寂的韻味。
營地上已經升起了篝火,幾個帳篷整齊有序。帳篷前面的空地上圍坐著十二騎,他們席地而坐,沒有平日的拘謹肅穆,反而有種灑脫和肆意的笑。
烤肉在火架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空氣中飄來陣陣濃郁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動。
白慕萱的肚子本來就餓,這時更是飢腸轆轆。但一想到那些烤肉的來歷,什麼食慾都沒了。
正低頭走著,席戎不知哪裡冒了出來,「白姑娘,這是王爺的衣服,你拿到溪邊去洗乾淨。」
白慕萱還沒反應過來,懷裡已經多了一摞衣服。
她還想說什麼,席戎卻走遠了。
低頭看著懷裡的衣服,見上面沾了些許的血跡,想來是蕭赫打獵時沾到衣服上的。剛要邁步,肚子卻發出一陣咕嚕的聲音,手按了按肚皮,無奈的輕歎了聲,只得又踅回到溪邊。
月影星稀,當白楓洗完衣服時,天早已黑透。
抱著衣服往回走,營地上的篝火已經熄滅,四週一片寂靜。營帳前只有兩個人站崗,他們是宿跟宇。
白楓把衣服晾好,手腳早已凍得冰涼,加上山上的氣候本就較低,整個人被凍得有些發抖。
坐在還有些溫度的篝火堆旁,她輕輕呵著氣。可是沒用,因為她一整天粒米未進,身體裡沒有能量,根本不能御寒。
她雙手環著自己,整個人蜷縮在那裡。一件衣服倏地披在她肩上,她納悶地回頭,卻是席戎。
他猶豫了下,然後在她旁邊坐下,手裡一個油紙包突然遞在她跟前,她愣了愣,沒有去接。他見狀,有些著急的開口,「我見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肚子一定很餓,這個先吃了吧。」
她的確很餓,手下意識地摸了摸干扁的肚皮,稍稍遲疑了下,終於接過,「謝謝。」
突然有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鼻子有些難受,她掩飾性地打開油紙包,吃了起來。
席戎的胸臆間忽然漫上幾絲酸楚,她這樣的女子,王爺為什麼……
目光又落在她絕美的側廓,神情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