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這一抹雪白的人影是如此孤傲,那雙清澈的星眸無波無緒,似一口無波的古井,讓人永遠看不透他的內心。
「徒兒愚魯,願聽師傅教誨。」我試著替自己留下餘地。
「呵呵~」他突然輕輕地笑了起來。
這一笑便如春風吹開了花蕾,使他冰冷淡漠的容顏瞬間鮮活了起來。
一笑傾城。
我貧乏的腦海裡只找得出這四個字形容。
「師傅?」我呆呆地望著他,有些錯愕,更多的卻是驚艷。
「無敵,你變了。」他收起笑,冷冷地下了評語:「變得狡猾,變得膽小,變得無能,你最好不要變得一無是處。」
「可是,師傅卻笑了,不是嗎?」強按住心底的不安,笑嘻嘻望著他。
「王府的亂子是你惹出來的?」他輕咳了一聲,神情變得冷竣。
呃,他還真會打擊人。
只輕飄飄一句,立刻把我滿腹的得意打得煙消雲散。
「嗯,」心知瞞他不過,我垂下頭,心虛地應了一聲:「是徒兒失誤,請師傅責罰。」
他冷笑:「你打草驚蛇,壞我大事,你說,該怎麼罰?」
問我?我哪知道他心裡怎麼想?
罰重了,划不來也受不起;罰輕了,估計他也不饒我,說不定補罰一遍,那豈不是比重罰還慘!
思來想去,還是以不變應萬變。
「說吧,為什麼胡鬧?」見我不吭聲,聶祈寒倒也沒再糾纏在這個懲罰上面。
「芳菲閣裡有一條秘道,直通王老太太的佛堂。」本想隱而不報,現在沒法脫身,我只得一五一十地招了。
「什麼時候發現的?」聶祈寒面無表情,似乎對事情會牽扯到一個年近六旬的老太太一點也不意外。
這廝倒挺賊,他不問我怎麼發現的,卻問我何時發現的,莫非他猜出我一直知情不舉?
「今天晚上。」我只能死撐。
事實上,那天那個道士以那種奇怪的方式死在井沿,我就在心裡懷疑了。
從他發出慘叫,到我趴到門縫上瞧,不過短短不到十秒的時間。
從井口到圍牆至少有二三十米的距離,兇手殺了人,拿走凶器,再跳牆逃走,就算身手再快,至少也得留個背影給我。
事實上,我卻連鬼影都沒瞧見。
「哦?」他還是那不冷不熱的表情:「沈平南怎麼跟你在一起?」
「七王爺下令要我們一起查案,在芳菲閣裡蹲點守候。」我靈機一動,隨口抬出蕭雲謙來做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