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那個膽子得罪我,我就有把握讓你們今天走不出這個錦城酒樓。」
眾人只覺得耳朵好像敲了一記響鐘,震得耳朵嗡嗡響,心被狠狠的撼動的一下。這一刻,站在他們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那由內而發的氣勢簡直讓人望而生畏。連寧豹也皺緊眉頭,而寧菲彩更甚,單單一句話,好像就把她打到寒窟一樣,全身冰冷,冷到幾點。
子奴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臉上的神情一片溫和,可這樣的溫和反而讓看她的人產生了更加的懼怕。「怎麼樣,都統大人要不要試試。」子奴的星眸中充滿了戲謔和不屑,看著寧豹和寧菲彩根本就是貓看耗子般。
寧豹徹底被子奴這樣的目光給激怒,就算之前在怎麼被子奴稍微撼動一下,可作為一個都統的尊嚴絕對不容許被一個無名的小女子踩在腳下。
「那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小女娃到底有幾分重量。敢在我寧豹面前放這樣的大話,就要做好死的準備。」寧豹說出這句話,拔出腰間的劍就面對子奴刺去。
「有幾兩重朕可以掂量,朕倒要看看寧都統要讓朕的人什麼樣的死法了。」一個慵懶的聲音半路插了進來,雖然聲音很輕,可卻含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壓力帶著隱隱躥動的怒氣。
寧豹一下就聽出了來人的聲音和身份,身子一震,腳步硬生生的停了下來,連著手中的劍也扔到地上,一個反身就往門口跪下:「臣拜見皇上。」
寧豹一聲話下,每個人也從震驚中醒了過來,接連的跪下一片,氣氛異常的怪異,眾人吼出來的聲音都快把錦城酒樓上的瓦片給震下來了:「皇上萬歲。」
齊刷刷,黑壓壓的一片當中,唯獨子奴一個人鶴立雞群的站在那裡,小腰那挺得叫一個直,眼中泛著笑意的看向門口。
只見門口出現一個黑色身影,來人是個俊美非常的男子,他的黑眸散發著王者之氣,薄唇勾著一抹慵懶的弧度,墨玉的頭冠束髮,一身極為飄逸的黑色華服,華服的邊緣繡著精美的銀色條紋,腰纏華美的金帶上面還垂著兩條炫麗的流蘇。男子淡淡的掃了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到子奴的身上,無奈和寵溺之色頓然從眼中升起。此人正是陵朝的皇上,宮南睿。宮南睿的身後跟著近衛沉桑。
每個人的心都緊張不已,手心出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早就聽聞陵朝皇上是陵朝的一大美男子且喜歡遊玩在山水之間,眾人就算呆在陵朝幾年也見不到這個皇上一面,如今這個九五之尊竟然親自來到一個小酒樓,真是太匪夷所思了。不過聽剛才的那個語氣,好像那位姑娘是皇上的人,天哪,他們今天到底都遇到什麼了。連寧豹也被突然冒出來的宮南睿嚇得冷汗涔涔。
宮南睿沒有理會在地上跪倒一大片的人,而是一個跨步就走到子奴面前,雙手一展就把子奴給抱在懷裡,騰出一隻手揉揉子奴的頭髮:「你個淘氣包,才一回來就給我惹麻煩了。」
這語氣,這話。眾人的心中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連寧豹和寧菲彩也差點跌倒。
子奴癟癟嘴:「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一回來就放信號通知沉桑了,嘿嘿,半刻鐘正好,師父你沒有遲到哦。」
在宮南睿的面前,子奴永遠多了一份孩子氣。這個男人是自己在這個王朝遇到的第一個男人,也是第一個對她好的男人。
宮南睿鬆開子奴,有些嗔怪的捏捏子奴的臉:「你既然要回來,怎麼不提早通知我一聲。要是我剛好出去了呢,沒呆在陵朝怎麼辦。」
「額,這件事以後在說吧。」子奴乾笑了兩聲,要是讓宮南睿知道自己陪著白玉辰跑到盤龍山去玩命,不被他打才怪呢。「咳咳,現在應該有更重要的事等你處理哦。」子奴狡黠的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宮南睿,又轉向跪在地上的寧豹:「這位都統『大人』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恐怕要讓你的願望落空咯。唉,不知道皇上這個位置有沒有都統『大人』的位置大誒。要是有,那好吧,就算我落凡今天認栽,任由都統『大人』處置。」
眾人在此被子奴的彪悍給嚇了一跳,連跪在地上的寧豹也顫了顫。什麼,落凡,媽的,這位姑奶奶還讓不讓人活啊。落凡郡主,誰不知道啊。那可不是當今皇上唯一一個最寵愛的女子,當今太皇太后最疼愛的孫女。誰才是大爺,這才眾人總算真正知道了。不過三年前有消息說落凡郡主身子骨不好被送到宮外醫治去了,很少人有見到落凡郡主的真面目,外界還把落凡郡主的形象傳的什麼陵朝第一美人,風吹吹就倒的形象,眼前這位姑娘美是美可哪有這樣這般的『彪悍』啊。而且,這落凡郡主說出來的話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皇上沒一個小小的都統大,估計心智稍弱一點的,絕對會被她的話打擊死的。
宮南睿聽到子奴這番話,將目光轉到地上身子都快縮成一團的寧豹身上了,微微挑了挑眉:「寧豹,子…凡兒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就算是假的,寧豹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著血往肚子裡咽,他哪敢說那位姑奶奶的不是啊。「皇上,臣,臣……」
「哼,看來是真的了。寧豹,你好大的膽子。」宮南睿突然大喝了一聲,把這個酒樓的人都給嚇了一跳:「朕方纔還聽到了你還要讓朕的凡兒不得好死。」
「皇上,請皇上聽臣解釋一下……」
寧豹的話還沒講完,子奴就給打斷了:「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你的女兒看我不順眼,來找我麻煩。本郡主原本大人大量不想和她計較,沒想到她反而得寸進尺,還想要本郡主的命。她帶來的人打不過我,讓你這個都統爹爹來怕害我這個一介女流,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難道你還想狡辯不成。」
寧菲彩一聽子奴牽扯到她的身上來,頓時嚇的出了一身汗來,連支撐著地面的雙手都失了力氣。寧豹狠狠的咬了咬牙,連那根麵條吊死的心都有了。聽著子奴說的句句都是理的樣子,要是她不早點說出自己的身份,他的女兒還會傻頭傻腦的撞上去嗎,連傻子都不會做的事情,更何況她女兒就是平常在怎麼刁蠻,這點認知還是有的。這個落凡郡主分明就是想讓他們父女倆死。
「哼,好大的膽子啊。你的女兒。」宮南睿轉向一旁的寧菲彩。跪在地上的寧菲彩感覺到宮南睿充滿寒冷的眼光,連嘴唇的血色也一下盡褪,不過她倒也不傻,立刻抬起頭,爬到子奴的腳邊,雙手抓住子奴的群角:「請郡主饒命,民女知道錯了,是民女該死,是民女該死,請郡主在給爹爹和民女一個機會吧。」
宮南睿平常放蕩慣了,幾乎沒什麼男女觀念,此時見惹了子奴的寧菲彩竟還有臉求子奴饒她,就很是反感毫不憐香惜玉的一腳踹開寧菲彩的身體:「別用你的髒手碰凡兒。沉桑。」
「在。」
「該怎麼做,朕不用教你吧。」
沉桑冷冷的掃過地上的寧豹和寧菲彩兩人,立刻對宮南睿低頭道:「是。」
然後迅速抓著寧豹和寧菲彩離開了酒樓,兩個人連求饒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消失在錦城酒樓裡了,這後果眾人就是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聽說三年前,那是落凡郡主剛剛進皇宮,因為宮中有兩個妃嬪惹了這位小祖宗,就被拉到黑牢鞭打了兩百遍,最後還被戳瞎眼睛,割了手指,跺了手指扔到亂崗去了。兩位妃嬪之所以有這樣的下場,聽說是因為當時落凡郡主說了一句話,哪裡得罪了我,那就用哪個地方來向我賠罪。現在想想,眾人還有些驚怕。
宮南睿掃了一眼低頭跪在地上的眾人:「今天這裡所發生的事情,你們誰也沒看到,誰也不知道,朕的話,記住了嗎。」
眾人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從來沒有過的默契:「我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
「很好。」宮南睿輕輕一笑,然後轉身一把打橫抱起子奴就跨步離開錦城酒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