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曾傳以樂為器,以音為攻,殺人與無形。可真正的音攻誰也沒見過,久而久之,便以為這不過是傳聞罷了。不想今天卻能真的見到有人用音攻來殺人。
雲風自葉小倩吹曲開始,就皺緊眉頭。沈秋曾囑過,若非萬不得已,不得用音攻。音攻殺傷力頗大,無論對方多強,五臟六腑七筋八脈也會震得受損。而萬蝶谷的人即會音攻就懂得解心咒。解心咒是專解音攻,所以殷如蝶和雲風能安然無恙。葉小倩所學的音攻也不過是半吊子,無法很好的控制要攻擊的對象,音一出便是全盤掃蕩,除非是懂解心咒,否則一律會被音攻攻擊。
哧哧。伴隨著笛聲和痛叫聲,周圍又出現了另外一種奇怪而又奇怪的聲音。
「這是什麼。」
「蛇,蛇。好多的蛇。」
「啊。不要,不要過來。」
不知何時,萬蝶谷前從四面八方湧出了成群結隊的小黑蛇,尖尖的腦袋,扭曲的身子,陰寒的目光,還有仄仄吐著紅信子,令人作嘔的氣味一下從空氣瀰漫開來。
雲風的臉上第一次出現緊張的神情,他雖然沒事,可子奴卻是無法抵擋的,衝破嗓子對子奴喊道:「快,用真氣護體。」
子奴咬著紅唇,還沒來得及運功。旁邊的白玉辰紫青著一張臉,一口赤黑的血驟然從嘴裡噴出來。子奴心口一緊,連忙接過白玉辰將要倒地的身體。已消失了好幾日的毒氣再次浮上白玉辰的臉。白玉辰的雙眼緊閉,兩片薄唇也是烏黑一片緊緊抿著。
子奴慌亂的看向雲風:「怎麼回事。剛才還是好好的。」
殷如蝶的聲音出現在子奴的耳邊:「小倩吹的是催魂調。他身上被下了蠱,雖然服下了血戈給他的清風丹,暫時抑住毒性,可催魂調卻是以催促活物的行速。所以他體內的蠱物已衝破阻礙,開始侵蝕。加他中蠱時間已有多日,現在毒氣攻心,才會出現這樣的現象。」
子奴咬咬牙,沖葉小倩喊道:「停下。」
雲風搖搖頭:「沒用的。這首催魂調並非全譜,她只學了其中一二。一旦使用,除非攻擊對像全滅,或者對方破她音攻,否則就必須等催魂調吹完,方可停止。」這也正是沈秋為什麼不讓葉小倩輕易用音攻的原因,若這個時候葉小倩止下來,就會遭到反噬。
此時那一方的人,只有極少數的人沒倒下,鐵虎額頭青筋爆出,一雙大手握著鐵錘,緊咬壓根。而離洛月的情況雖然比其他人好一些,可也不是太樂觀,虛汗從臉頰滑下,臉色慘白,連嘴唇也沒有一點血色。面對著眼前的一堆毒蛇,還需強著身體,手持軟劍,掃掉緊緊逼來的小黑蛇,對護在身後的四個隨從吩咐道:「護好小姐。」
那四個少年顯然也不是吃素的,雖然自身沒有離洛月強大,但也不會差太多,他們每人手中都有幾把飛刀,面對接近的蛇,五指一發,飛到就毫無錯誤的砍掉黑蛇的七寸處。
子奴抿了抿唇,輕輕放下白玉辰:「我來破她音攻。」
雲風眉頭未皺,但心下知道以子奴的實力想要破葉小倩半吊子的音攻也不是不可能的,便沒有出手阻止。
子奴先是開始運氣,從丹田隱隱散出一股熱流緩緩通過筋絡。子奴眼中一片光芒,手持玉扇,腳尖掠地,面對著強大的震波,子奴不驚不慌,唇角的笑意已經早已斂去,目光中是一片深沉。
葉小倩看到子奴突然闖了進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指腹在笛孔上頓了一下。就趁著這個時間,子奴抓準時機,玉扇一開向漸弱的音波掃去。
眾人趕奔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一聲巨響就驀的響起,帶著一股強烈的氣波波及四周,連地上的落葉也被帶起,在半空中翩翩旋轉。
子奴胸口一堵,一股腥紅湧上嗓子口,眉頭一緊,又硬生生的給嚥下去了。葉小倩被反震的摔了出去,笛子也從手中飛了出去。子奴持著玉扇的手輕微顫了一下,從未有過的酸麻佈滿了整條胳膊。
一個青色的身影快速的閃到子奴的身邊,扣住子奴的肩:「沒事吧。」
雲風聲音中充滿著關切問道。子奴虛弱一笑,搖搖頭看向白玉辰的方向,眉心一緊,對雲風道:「我想趕快進谷,他的身體恐怕拖不了多久。雲風,拜託你了。」
雲風只覺的子奴握著自己的手緊了緊,心中微微一顫,撇下眼簾蓋住了那抹黯然,唇角堅硬的扯了一下:「好。」
「謝謝。」
雲風眼中噙著一絲苦澀:「我們只見需要這麼客氣麼。」
子奴身體一頓,看向雲風。雲風別過頭,對殷如蝶道:「大師姐,我們回谷吧。」
殷如蝶拉起葉小倩,看了一眼一臉蒼白的葉小倩一眼,又目光複雜的看向雲風和子奴,點點頭。然後又恢復一臉的冷然轉向那些慘敗的那些人:「若在糾纏,休怪我萬蝶谷不客氣。」
那些人眼中充滿了恐懼,唯獨離洛月往前又走了幾步,顯然是不放棄。
殷如蝶看向離洛月,面容隱隱有些慍怒。
「離少主,這瓶是『續甘霖』希望對你妹妹有幫助。」子奴突然插聲說道,一個小瓶子也隨之飛向離洛月。
離洛月連忙接過,目光閃了閃。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續甘霖由很多名貴藥材加上清晨甘露混合製成。對練武之人,可謂是夢寐以求的大補藥,有強力提精修神的作用,更有續命作用。續甘霖的數量也極少,其中『百年靈芝』和『雪山古榕』兩味藥材非常難得,所以無法製成續甘霖。沒想到子奴隨便一扔就是這麼大的手筆。連殷如蝶和葉小倩也被驚到了。
「這位少俠為何要幫我。」離洛月不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