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冰,子奴內心為之一震,這個名字已多少年沒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了。
身穿藏藍色衣布的榮蕭趕緊上前扶住榮敏,看向子奴:「三妹說的沒錯。五姐,我們四人從小玩到大,怎麼可能會將你認錯。」
「你們確實認錯人了,若沒有什麼事,在下就不奉陪了。」子奴面無表情的說。事實的真相,可能只有自己和那個道士知道,雖然心裡對他們有憐憫之意,可如今自己都已自顧不暇,又怎會在白白扛上血海深仇的報復。
子奴說完,轉身便走。
榮敏見子奴一臉平淡的表情和陌生的口氣,又想到那六百多餘人口的性命,一股憤怒湧上心頭,她一咬牙抽出別在腰間的短刃向子奴衝過去:「若你執意不與我們回去,我寧願狠下心也不會讓你如此活在世上。」
「三妹,別衝動。」榮嚴趕緊開口阻止,可榮敏已經是停不下來了。子奴側頭看去,手上的扇子快速的擋住飛來的劍鋒,扇子一挑,那短刃便從榮敏的手中飛出去。
「在下覺得姑娘還是別衝動的好,等事情查清了也不急。今日一事,在下就完全當沒有發生過,你們還是趕緊走吧。」話完,子奴轉身就離開。
榮敏呆呆的看著落在地上的那把短刃,唇微微顫動,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榮嚴和榮蕭趕緊走上去,榮嚴伸手撫上榮敏的後背,開口說道:「三妹,剛才那人說的對,我們不該衝動。雖然他確實長得和五妹很像,可是她的神態她的語氣完全是我們所陌生的。也許,他真的只是長的和五妹相似罷了。」
榮敏搖頭,抓住榮嚴的袖子:「不會的不會的,無論小冰變成什麼樣子我也不會認錯人的。小冰當年就是被帶到北陽王府的,我上次去王府殺那個狗王爺時,她就在一邊。我不會認錯人的。」
榮嚴和榮蕭想看了一眼,榮蕭輕輕一點頭,手掌在榮敏的後脖落下。榮敏雙眼一閉便倒在榮嚴的身上。
子奴自上了馬車之後,便在一路的沉思。清庭推了推子奴,哎了一聲:「二爺,想什麼呢,到了。」子奴回神來,才知馬車已停了下來。
鑄劍場,子奴看著眼前圍著一堵的紅色高牆,鐵門上的石牆上刻著『青城鐵器』四個漆紅大字。
這鑄劍場是子奴第一次來。當時鑄劍場落成之時,子奴在王府裡脫不了身,也就沒來。而這裡面的全部事物都是交由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鑄劍師張默全所歸管的。
接到子奴要來的消息,張默全便早早帶著幾名鑄劍弟子在門外準備著。這會,見到子奴連同著清庭從車上下來,腳步一跨就迎了上去,對著子奴一拱手:「見過二爺。」
子奴微微笑道:「你我之間都是自己人,這些客套就不用了。我還得管你一聲六叔呢。」
張六叔呵呵一笑:「也是。」輩分上講,張六叔自然是前輩,子奴稱呼一聲六叔,全然是出於尊敬。
「二爺請進吧。」張六叔側過身子,待子奴進門。子奴微微頷首,打開扇子就走進去。張六叔同子奴身後的清庭並排一起走。張六叔看向清庭,道:「清庭公子今天怎麼也有如此興致隨著二爺到場裡。」
清庭眼睛橫向張六叔,悠悠說道:「這路上是少不得一些人保護二爺的安全,我既是閒著當然還得周全到二爺那嬌貴的身子。」張六叔不語而深沉一笑。
鑄劍場內大約有六百多米,所有打鐵煉劍的弟子全部都在裡面工作。張六叔在前頭帶著子奴巡視一圈。子奴一邊看著一邊問道:「不知這鑄劍場裡一共有多少人。」
張六叔在一旁答道:「這裡邊所有的弟子加在一起共有四百多人。」
「你可知我這次來的目的。」子奴說。清庭有些無聊的打著哈欠,眼睛瞇了瞇。
「二爺應該不是為了想看看鑄劍場這麼簡單吧。」果然是久經江湖的老手。
子奴勾唇一笑:「六叔說的不錯。我這次過來是有一件事需要幫忙。」
張六叔跟在子奴的一旁說道:「不知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二爺親自前來。」
子奴停住腳,側身對著在張六叔,聲音只在兩人之間:「我希望鑄劍場能在兩個月內打造出五萬兵器。」
張六叔那雙略帶深沉的眼睛閃過一絲詫異,臉上一怔,似乎對子奴的話感到有些不可確信。一旁的清庭耳力好的很,聽到子奴的話,原本的倦意頃刻間就煙消雲散了。清庭瞪大那雙原本是很狹長的桃花眼,圓溜溜的有些滑稽,壓低著聲音驚呼道:「兩個月,五萬兵器。」
子奴白了清庭一眼:「別給我一驚一乍,大驚小怪的。」又回眼看向已經鎮靜下來的張六叔:「六叔有幾分把握。」
張六叔蹙了蹙眉,道:「兩個月讓鑄劍場的弟子們打造出五萬兵器恐怕有些困難。不知二爺是需要什麼兵器。」
子奴笑道:「其實也不難,弓箭加在一起總共四萬把外加一萬把的劍。我只是想,難只難在,連這麼多的東西材料也許不夠。」
張六叔用手捋了捋下巴的那一小撮的鬍子:「原來如此。此事二爺不必擔心,山人自有山人妙計。只是,原本這事我是不好過問於二爺,可突然要讓兄弟們造這麼多的兵器,恐怕是要一個很好的交代,免得到時讓他們生疑。」
清庭也湊到一旁問道;「是啊二爺,你一下子要這麼多兵器做什麼啊。」
「這個麼。」子奴手中的玉扇一轉:「我想六叔是有方法應對的。」
張六叔聽的子奴如此一講,不由有些無奈的一笑。
「打造這麼多兵器是少不得錢的,若六叔到時需要,只管拿著這個去方圓錢莊提錢便是了。」子奴從腰間玉帶間取下一個繫著紅線的琥珀打造而成的銅錢交給張六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