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珠轉了一下,露出他的一口白牙:「我叫明陽。」呃,不得不承認。子奴也想應了他那句『果然人如其名』。
「好吧。我說明陽,為什麼你老出現在北陽王府裡。」從她的記憶裡,北陽王府似乎從未有個一個叫明陽的少年。明陽嘿嘿的笑了兩下:「因為太無聊了,所以就『跑』進來溜躂溜躂。」
子奴只能用鬱悶兩字表達她對這位笑的一臉燦爛的明陽表示無語。因為無聊而跑到北陽王府溜躂,他說這話的口氣猶如北陽王府是他家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與北陽王爺有關係嗎。」子奴盯著明陽。
他輕鬆的笑了兩下:「只求你不到你王爺面前告發我就行了,還問這個做什麼。」明陽的兩隻眼從未離開子奴,他吃吃的笑著說:「除了臉沒什麼特別,單這雙眼睛生的好看,叫人看著舒服。」他說著,又轉而問道:「醜丫頭,你與北陽王爺又是什麼關係。」
子奴歎了一口氣,想起那段『不堪』的回憶,不由心酸了一把,她可不是日日盼著天上砸下兩塊金磚把她在砸回現代去。「不過是個沒被他打死,撿了一條命的小丫頭罷了,默默無聞干了三年廚活,前些日子剛被他撞個正著,他認出我來,便點了名要我去做他的丫鬟。現在可不是每天變著法子折磨我。」子奴舉起手中的大剪刀,表示罪證。
明陽撲哧一笑,沒想到堂堂的北陽王爺也使這般小性子。他又拍拍子奴的頭:「唉。他啊,沒要你的命就是不錯了,這點事還不算什麼啦。」
「你光明正大的坐在這裡就不怕被人看見嗎。」子奴指著那頭的走廊,對他說道。明陽不以為然的笑著說:「我的耳朵可是很靈的喔,可別小看我。」子奴小聲的嘀咕道:「那怎麼就不知道我靠近。」
明陽嘿嘿了兩聲:「可能是我太入神看東西了吧。」他又問道:「在不久就是北陽王爺的生辰,皇上設了宮宴,你會不會也去。」子奴皺了一下眉,怪異的看明陽:「你問這個做什麼。」
明陽訕訕的摸著鼻子:「只是好奇而已。聽說北陽王爺二十三年身邊從未有過女人。」子奴撇撇嘴,很是不屑,他會沒有,不過瞞著別人背地裡風流罷了。當然,這只是子奴的猜想罷了。
明陽霍的站起身,低頭笑顏看子奴:「一會有人過來了,我要先走了。可別告發我哦。」子奴還沒答應,那少年矯健的身影快速化為遠處一個小白點。
「他還真是來去自如。」子奴搖搖頭。也起身,果然見到走廊那邊走來一排內侍。子奴歎了一口氣,有一下沒一下的修剪起雜草。
夜如墨。子奴剛剛服侍完白玉辰沐浴,又鑽空偷溜出來。她正準備爬上屋頂,卻聽到王府內響起一聲嘹亮的聲音『抓刺客,抓刺客』。子奴愣了一下,隨而綻開一抹竊笑,刺客,有意思。不過,她腦子閃過那個白衣少年的臉。她迅速落地,往那個發聲地奔去。她正沖沖的跑出門,下一秒卻撞上了某一異物。
「幹什麼。」白玉辰的聲音自上方傳來。子奴捂著頭,頓了一下,很快仰起頭一臉燦爛的看著白玉辰:「王爺,奴婢聽到有人喊刺客。」
白玉辰的臉一沉:「不關你的事。你呆在這裡,哪都不許去。若待本王回來沒有看到你,後果你是知道的。」
說完,白玉辰冷冷的看了子奴一眼,快快的離去。子奴還能聽到他瓷玉一般的聲音:「將王府的每處地方都看守起來。黃衣衛守在東院,綠衣衛守住西院,黑衣隊隨本王。」然後,皆是衛隊的回聲,其氣勢都可以震死螞蟻。
子奴心裡暗想,要她乖乖呆在這裡不看熱鬧,除非哪天地球自東向西轉。子奴身體一躍,輕靈的落到屋頂上,靈巧的身手猶如優雅的黑貓,如夜影一般順帶著一絲風掠過那些障礙物。子奴勾唇一笑,足底踏著枝椏,如蜻蜓點水般,穩穩當當的在前院永齋停下。子奴俯身趴在上面,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情景。
只見白玉辰那張如玉俊臉上帶著不怒而威的氣息,被寶藍緊衣包裹的修長的身體隱隱散發著令人發毛的寒氣。他雙手負在腰後,狹長的鳳眼掃視過每一角落。他開口,帶著讓人很有壓迫感的威嚴:「給本王搜,每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敢私自闖進王府,本王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後面那句話,明顯是在警告那刺客。
站在白玉辰身後的侍衛長北來使了一個眼色,所以侍衛便分頭散開尋查起來。敢闖北陽王府的沒幾個,不知是哪個壯了膽子敢進來行刺。子奴正想著,只聽北來大喝了一聲『是誰』。子奴一下屏住呼吸,只覺耳邊閃過一絲疾風,一隻冷箭從左側邊緣直直射向站在正中間的白玉辰。
白玉辰抬頭,迅速閃過身體,伸出左手兩指夾住了那只冷箭。他一把扔掉,冷靜的開口:「北來。」
北來瞭解白玉辰的意思,他舉起一隻手:「眾隊,準備。」身穿黑色錦衣的侍衛搭弓拉弦,紛紛對準那支冷箭放射的位置。北來手落下,那些劍如雨紛紛衝刺而去。果然,那個刺客被迫回手現身,他手持長劍,身手敏捷,他擋開那些箭,直步就往白玉辰的方向揮去。
白玉辰示意所有人停手,冷冷看著那個身影,他一反身將身邊北來掛在腰上的劍拔出,對上刺客指來的劍鋒。那刺客握劍的手臂上剛中了一隻不慎被射進的箭,和白玉辰對打起來,顯然有些吃力。他揚手,招招往白玉辰的要害刺去。子奴看的仔細,那個刺客沒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若不如此,恐怕在白玉辰手上一招都過不了,而且她發現,那個刺客似乎根本沒想要留命回去。
白玉辰的臉愈發的陰沉,他使劍虛晃了一招,在五招之內,就將刺客制服於地。子奴目不轉睛的看著兩人的對決,不禁感慨,白玉辰每招每式都透著狠然與利落,她若真的要與他對手,恐怕也沒十足的把握。
想到這裡,她又繼續看下面的情況。那刺客小腿被白玉辰砍了兩劍,整個人跪在白玉辰的面前。北來的劍搭在刺客的脖子上,白玉辰看著他,眼中全然是一片淡定,毫無波瀾中又帶著寒氣似的能活活把人凍死。北來跨前一步,將刺客的面襟扯下來。子奴瞪大眼睛,那個刺客竟然是個女的,而且還是一個美女。只是她臉上一條扭曲的紅痕使她看起有點猙獰。
「是何人派使你來的。」北來的口氣全然是凌厲,不愧是白玉辰訓練出來的侍衛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