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美國,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道路,不是麼?」螢望著一臉不可置信的堀尾聰史和他身邊同樣表情錯愕的勝郎和水野,眼神平靜,毫無波瀾。
「跡部。」這次接話的是手塚。
一如既往的清冷語調,不包含任何的感情因素,面無表情的臉,冷峻幹練的無框眼鏡。
此時,鏡片後的那雙洞察力極強的眸子正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她,意圖洞察她內心的真正想法,而他的聲音和那雙眼睛搭配起來,無疑是最好的武器「你心裡真的這麼認為?」
突如其來的嚴肅氣氛和壓抑感迫使她有些透不過氣來,她搞不懂為什麼大家對於她的龍馬的事都要那麼執著,就連手塚也是。
「小螢,不管你是怎麼想的,越前下午就要走了,現在去機場送他還來得及。」乾貞治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又說「距離登機大約還有兩小時二十四分,坐計程車趕過去只需要一小時不到。」
「是啊是啊,小丫頭,小不點這一走以後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了吶……」
明媚的驕陽被恰巧飄過的白雲遮住了光芒,天色瞬間變得黯淡,少頃,又再度恢復明亮。
少女在天色黯淡的一瞬所表現出來的猶豫被其迅速的用清冷遮掩過去,她高昂的揚起頭,眼角輕輕上揚「他為什麼要去美國、會不會回來……這些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接下來還要舉行訂婚宴,學長們……與其千方百計的拉我去機場送別,倒不如你們快點過去。」
「小螢!」
「小螢,你……」
「小丫頭……」
「跡部。」
「沒用的,我是不會去的。」
「可是……!」桃城武還想說什麼,被乾攔住。
「桃城,算了,無論我們說什麼,小螢今天也一定不會跟我們去機場的。」
「乾學長……」
「我們走吧。」手塚發揮其一貫的部長威嚴,冷靜的說完,便頭也不會的最先轉身離去。
螢的視線追尋著青學眾人漸行漸遠的背影,這一刻,她的身心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剛想轉身離去,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她。
和平日裡怯懦細弱的聲線判若兩人的是,今天的這個聲音格外的沉穩、堅定不移,甚至讓她有一種她已然脫胎換骨的錯覺。
她的眼神裡帶著絲絲的不耐「龍崎,你還有什麼事。」
「跡部同學,你真讓人失望。」櫻乃勇敢的直視著她精緻的容顏毫無預兆的說,以往的柔弱全然不見。
「失望?」
「你曾經親口答應過我會讓龍馬君幸福,但是你還是傷害了他……你食言了。」
「是,我食言了。」
食言?嗯……她真的食言了。
可是,她又未嘗不想履行諾言?心房隨著那句「你食言了」而劇烈的顫動,升騰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悵然。
該失去的早已失去,該得到的卻還未得到。
在面對眾人的時候,她可以強裝不屑,可為什麼偏偏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就無法自欺欺人了呢?不是說欺騙自己比欺騙別人更容易麼?現在正相反。
龍崎櫻乃說完最後一句話就轉身追趕著大家一同離去,當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一片熾烈明朗的陽光之中時,她感到了如釋重負的輕鬆,一同襲來的,還有鋪天蓋地的悲傷。